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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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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轩被父母怂恿去相亲了。
他其实一点也不情愿，感情这种事情是相亲了就能成的么？但是他实在不是这种会去争辩对错的人，说了句“压力山大啊”，还是默默地去换上衣服出门了。
不就是相亲么，见过一次觉得不适合然后就摆摆手江湖不见罢了。还能怎么样？
地点是一家咖啡厅，郑轩离约定时间还有半个小时的时候就到了。点了杯摩卡，捧着咖啡杯就坐在窗边等着。
郑轩是个很有耐心的人，怎么说呢，他的耐心大概是源于他容易神游的原因吧。
对方也按时到了，是一个挺文雅的女孩子。秀丽的长发垂到腰，有种文学少女的感觉。郑轩本来想起身打个招呼的，却被女孩子打断：“郑轩，你好。我想请问下，你以前是不是在荣耀高中就读的？”郑轩有点纳闷，但还是点点头。女孩子一下子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太好了！你现在和叶修学长还有联系么？”
叶修。
在人前这个名字隔得时间有点久，回忆差点被生活中那些繁琐的事情冲刷到记忆之外。郑轩有点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为什么这么问，我和他关系并没有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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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轩高一刚刚入校的时候，就听说过高二有个人叫叶修。当然，是和叶秋这个名字一起知道的。
大家就是喜欢看这种“就算长了同一张脸，性格却完全不一样，所以成绩也完全不一样”这种恶俗的戏码。就算叶修的成绩并没有到惨绝人寰的地步，但以讹传讹久了，却变成了，“诶诶你们知道么？这次模考，高二那个全年级第一的人和全年级最后的那个人是兄弟啊！”然后就会有人搭腔，“哇！真的么！”就这样，越传越远。没有人再在乎那个哥哥是不是考了全年级最后一名，唯一的重点就是，他们之间的差距。
郑轩本来就不是什么对八卦很感兴趣的事情，听听就罢了，顶多感叹几句就这么结束了。
同班的黄少天还笑着打趣：“诶我说，郑轩你天天把‘压力山大’挂在嘴边不觉得很有压力吗？还有啊，你居然上了高中还不参加社团？你要知道啊高中是人生青春中最美好的时光啊是不是！参加个社团多么好！还可以勾搭勾搭学姐啊什么的。等等，你不参加社团不会是因为你有了妹子的原因吧？你快说！是哪个妹子啊？”
回答他的只有郑轩细若蚊丝的一句，“压力山大啊。”
遇见叶修的时候，是在出乎预料。
那天放学，李轩回班就说刚刚上楼时看到了语文老师，她让他们把作业抱过去。
他们班的语文课代表是苏沐橙和喻文州，苏沐橙倒是在，喻文州去社团活动了。郑轩就坐在苏沐橙后边，也不好意思让一姑娘搬两打书本，就说，“我也去吧。”苏沐橙笑着点点头。其实平日里他们并不怎么说话的，楚云秀在一边打趣说，“诶，郑轩我说你是不是看上咱家沐橙了啊。”郑轩苦笑着说，“我哪儿敢啊...那些学长不得和我拼命啊...真是压力山大啊……”苏沐橙笑着说：“云秀你别闹。”然后搬起一半书本，对郑轩说：“走吧。”
郑轩跟着苏沐橙出了教室门，他们教室对着楼梯，在走廊的最前端，教师办公室在走廊的末尾。郑轩跟着苏沐橙转弯，没想到苏沐橙一个停顿差点让郑轩撞上。
“诶，你怎么到我们年级来了？”苏沐橙面前站着一个人。
“来接你回家啊。快点儿，哥今天中午被训了，连饭都没吃成饿得我肚子叫了一下午。”男生穿着校服，外套撩到了手肘。头发乱糟糟的，脸上还有印子，像是刚刚才睡醒的样子。郑轩正这么想，那人就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苏沐橙“噗”的一声笑出来了，“你今天下午又在课上睡了？”
男生摊了摊手，“没办法啊，历史课真的太无聊了，我也不想的。”
苏沐橙笑着说：“行行行，明白了。我把作业送过去就去理书包。我等下和云秀请个社团的假就好了。你等会儿。”
然后转头说，“走吧。”
郑轩就低着头跟上，他不是什么八卦的人，但听到那句“接你回家”还是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好奇。踌躇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额...那个人是高年级的吧。”
苏沐橙有点惊讶，她以为郑轩应该早就知道是谁了。“是啊，高二（3）班的，叶修。”
“你认识叶修啊。”
“呃，我们住在一起的。他算是我哥哥...”苏沐橙在心里又补了句，这事情整个学校估计就是你最后一个知道了。
“哦。”
然后就是无声，敲了门放下作业。又返回教室。
郑轩路过的时候，瞥了眼叶修。他靠在墙上眯着眼睛，嘴里还咬着棒棒糖。好像是真的很困的样子。叶修像是感知到了郑轩的眼神，睁开眼睛对郑轩伸出手打了个招呼，“哟。”
郑轩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愣愣地伸手挥了挥，“叶修前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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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轩以为这大概就是唯一的一次见面了吧，却没想到第二次见面来得那么快。
那天，班长要上交一些文件，可无奈家里突然有事脱不开身，就问郑轩可不可以帮他。郑轩是个不会拒绝的人，说了句“压力山大啊”班长就当他答应了。
结果写完这些东西的时候，离放学时间已经过了2个多小时了。太阳都快下山了，郑轩理理书包正打算离开，突然有人进了教室。
“啊，是你啊。沐橙呢？”来的人是叶修。
郑轩回忆了下，依稀记得苏沐橙和楚云秀说今天下午要去什么街逛逛来着的，便回答：“她好像和楚云秀去逛街了。”
叶修“哦”了声，然后打量了下郑轩：“诶，同学你要回家了？”
郑轩点点头。
“有没有兴趣和我去吃干锅牛蛙？哥被班主任留到现在，饿都饿死了。”
郑轩想拒绝，又找不到理由，只好用“压力山大啊”来搪塞。
反正总归会被当成默认的。
反正也不过是缺个伴而我又正好在而已。
“诶？不情愿啊……”叶修一副失望的表情——起码脸上是这样的，“那你想吃什么？”
郑轩诧异了一下，愣愣地说,“那就干锅牛蛙吧...”
校门口有一条弄堂，叶修带着郑轩在弄堂里左穿右穿，绕出又绕进了好几个胡同最终到了一家店。
店是新开的，环境倒是挺好。叶修叫了一锅干锅牛蛙再叫了两倍白米饭，然后转头问身边的郑轩：“喝不喝啤酒？”
郑轩在和母亲发短信说晚一点回去，被冷不防的一问，支支吾吾地说：“我...不会喝酒...”叶修点点头，又要了一杯可乐和一杯椰奶。
菜上桌的有点慢，叶修又觉得这份安静实在诡异，便问：“诶，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来着的？”
“郑轩。”
“我叫叶修。诶你是不是对我们沐橙有那么点儿意思？上次看到你帮她拿东西啊。”叶修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把滤嘴含在嘴里，刚刚掏出打火机，又像是想起什么似得对郑轩说：“不介意我抽根烟吧？”
郑轩摆摆手，然后叶修就点上了烟。烟雾冉冉升起，看不分明叶修的脸。
“额...我和苏妹子是前后桌而已。”
叶修促狭地笑笑，揶揄地把最后两个字重新念了一遍：“而已——？”句尾拉得很长，像是一切尽在不言中。
郑轩被叶修这一出弄得有点害臊。
服务员拿了两杯饮料放在桌子上解决了这出僵局，叶修把可乐拿过来，又把椰奶推到了郑轩面前。“小孩子应该喝椰奶。”
郑轩其实挺想吐槽的，想说隔壁家李婶她们家5岁小孩儿都开始喝可乐了，为什么我就得喝椰奶……不过他什么也没说，安安静静地拿过那杯椰奶，顺口还说了句“谢谢学长。”
然后就听到叶修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哎呦喂哈哈哈...你还是叫我名字吧，叶修。叫学长还真的不适合我，倒是和我家笨蛋弟弟挺配的。”然后一拍大腿，“诶诶，郑轩是吧？手机借我一下呗。”郑轩愣愣地递上了手机，见叶修叼着烟，手指在电话上按了一串号码。
“喂，笨蛋弟弟。我今天晚点回去啊。”
“……和朋友吃饭呢。”
“……你不认识的。”
“……乖，别闹。”
“……好好好，下次带你来啊别闹啊。”
“……我还没回去的打算...挂了。”
电话被挂断了。郑轩看着叶修，觉得那段对话实在是不合传言。叶修还手机的时候看到郑轩盯着他看，便解释道：“没办法，我弟弟其实挺小孩子脾气的。沐橙说……这好像是傲娇？”郑轩摇摇头，表示听不懂。
“你不和你弟弟住？”
“恩，离家出走。”
“哦。”
谈话就随着郑轩的一句“哦”而停止了，再问下去就太私人了。
干锅牛蛙上桌了，一眼望过去全都是红色的，看上去就辣。郑轩吃了一两口就受不了了，一直拼命地灌椰奶。一杯椰奶见底了还是觉得辣，又不好意思开口和叶修说。
叶修一见他这反应就知道他肯定不能吃辣，眼泪水都快掉出来了还是低着头。招手又要了两杯水和一只小碗，然后把自己喝了一半的可乐递过去，“你先喝点缓缓。”郑轩一听，立马拿起杯子喝了两口。碳酸饮料的气泡又刺激了舌苔，给了一种吃了辣椒一般的难受，生理性的泪水在眼眶打转。叶修笑着揉了揉郑轩的头：“我还没说完你就急着喝啊...你妈妈没有告诉过你吃辣的喝汽水很难受么？”
那你还给我喝...郑轩在心中腹诽。
“等下在水里过一遍在吃吧。”把手收了回去。
郑轩点点头。嘴里辛辣的感觉已经消散了许多，郑轩看了看杯子里所剩无几的可乐，又摸了摸自己乱糟糟的头发，这才反应过来刚刚自己干的事情有多么不合礼节——至少对于一个刚刚见过两次面的人来说。
“对不起……”郑轩闷闷地说。
“没事儿没事儿，你这起码让我明白了你不能吃辣啊。下次请你吃其他的。”说着夹了一片土豆放到清水里过了过在送到郑轩碗里。“吃吧。”
郑轩吃了一口，辣味倒是轻了许多。
最重要的是，有一股暖流从舌尖涌向各个血管，最终汇聚在心头，掀起一阵狂澜。世界突然安静，只有自己胸腔里“噗通噗通”的跳动声那么明显，一下，两下，三下……加快了速度，脸颊也不知道为什么而绯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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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顿饭竟然吃了3个小时，出店门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叶修又问郑轩借了下手机，顺便问了句：“你有沐橙电话么？”郑轩点点头，翻到通信录里规规矩矩的写着“苏沐橙”三个字的电话给叶修。
叶修拨了个电话给苏沐橙，说了几句又把电话递给郑轩。
郑轩接过手机，就听到叶修开口：“你打车回家？”
“不。我家离这里挺近的。”
叶修点点头，那走吧。
叶修和郑轩并肩走，一路上瞎七八搭地也聊了不少，郑轩聊着聊着话匣子也打开了一路说说笑笑的。等到到了郑轩家，他才后知后觉地问：“学……叶修...你家还没到么？”
叶修点点头。
后来苏沐橙才告诉他说，叶修和她居住的地方离学校很远，走路根本到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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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一顿饭，郑轩和叶修也算是认识了。
偶尔中午去食堂什么的也会碰见打个招呼。黄少天还纳闷：“你怎么会认识高年级的？诶我说你社团也不参加，平常也没见你多勤奋地出门啊你怎么就会认识他呢？等等！那个不是什么叶修么？你怎么认识的？诶听说苏妹子是他妹妹哦哦哦你不会看上人家苏妹子了吧……”
郑轩飞快地吃完饭摇了摇头：“……压力山大啊”
然后又被黄少天默认了。
其实郑轩也习惯了。从小到大那么多年，每一个人，就算是最熟悉的人也把这句口头禅当做是一种肯定，只有叶修明白他其实不情愿，不想做，不要。这是一句否定，是一种无可奈何。
想想也挺难过的。
日子过得很快，从高一到了高二，叶修从高二到了高三。叶修和郑轩的关系说不上特别特别好，但也算得上是朋友。其中一大部分原因就是因为郑轩回家回得晚，有的时候碰上了就拉他去搓一顿。也多亏于这一点，苏沐橙和郑轩的关系也从“我前座/后座的人”变成了“朋友”。
叶修高三了，但是也只有他一个人是高三最闲的一个人。照玩儿不误，放学后准时在校门口等苏沐橙，有的时候还顺带捎上郑轩去吃饭。郑轩认识叶修之后才知道的，叶修的成绩并没有传言那样的那么差，但也绝对说不上是特别好。
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暗自滋长，郑轩真正意识到的那天来的有些仓促。
那天是个下雨天，闷热而又潮湿。郑轩正好是值日生，留的很晚，伴着雨声滴滴答答的，心里倒是意外地平静。
有人敲了几下门，郑轩转头去看，然后又低头扫地上的纸屑。“叶修，你不是和苏妹子回家了么？”
那人站在门口，说：“我叫叶秋。我想请问一下，叶修什么时候走的？”
郑轩停下了手不停清扫的扫帚，转头去认认真真地看。眉眼很像，甚至连头发也很像，衣服是校服也就不用说了。只是那气质，还是些许不同的。怎么说呢？郑轩在心里默默地思考，比如说叶秋像是在三A景区山崖顶端上被阳光照耀的草木，那叶修就像是路边绿化带的梧桐，同样照的到阳光，却给人不一样的感觉。
“大概是放学时候就走了吧。”
“哦。”叶秋垂了垂眼，“同学，你和他……熟么？”叶秋其实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出这些话，大概是抱着碰碰运气的想法罢了，说不准这个人就和叶修很熟呢，说不准他可以告诉他叶修的事情呢。叶秋其实不是很情愿，凭什么自己哥哥的事情也轮得到打听了？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
郑轩倒是被这一问有点愣住了，熟么？算是熟吧，毕竟经常吃饭什么的。算是不熟吧，毕竟关于他的事情又什么也不清楚。
只好半晌才撂下一句“我也不知道算不算啊……真是压力山大啊……”
叶秋好脾气地问：“那你可以和我说说你怎么遇到他的怎么认识他的，不管是什么都行啊。”
“为什么你不去问他呢？”叶秋不说话。
他知道这是强人所难，毕竟他们萍水相逢，甚至连这个男孩子姓什么叫什么都不知道，就急着问他别人的事情。实在有悖于父亲交给他的礼节。正当叶秋准备告别的时候，郑轩开口了——
他从最开始的相遇开始说，说了很久。一直到最近和叶修吃饭的时候他说弄堂口那只每天不到3点钟就开始嗷嗷叫的鸡昨天被宰了做汤，然后被苏沐橙反驳说鸡不是嗷嗷叫的是咯咯咯，接着又被自己打断说母鸡是咯咯咯公鸡是喔喔喔这种细碎的小事情。叶秋很认真地听他讲，郑轩看上去很开心，连眼睛里都闪着光芒，嘴角勾着很平淡的微笑，像是沉浸在回忆的美好。窗外的雨还在下，越下越大，就像是打在叶秋心里，湿了一片，难受得要死要活。郑轩讲的越多，他心里就越堵得慌。眸子里的闪亮他看也不敢看，那是属于叶修和他的。
郑轩讲累了，停下来倒了杯水。“对不起……是不是我讲太多了……？”
叶秋站站直，说：
“你是不是喜欢我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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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轩回家之后想了想，还是没得出个结论。
喜欢叶修？
不可能吧。
但是又好像是喜欢。
想了半天没想到个头，然后干脆就躺下睡觉了。隔日是周六，郑轩接到了徐景熙的电话，约出来玩儿。郑轩还没睡醒，迷迷糊糊的说了句“好……”然后又倒头就睡。
结果当然是他不负众望地迟到了。
到场的人都是郑轩的初中同学，加起来大概也有十个人左右了。一大半都是手牵手来的，郑轩在心里高举了火把，嘴里却说了句“压力山大啊”。徐景熙习惯了这句口头禅，笑盈盈的打趣“诶，郑轩你什么时候找个女朋友啊？”郑轩尴尬地挠挠头,“到时候再说吧。”
几个人闹着闹着就提议去游乐场，然后几个脱团狗建议去坐摩天轮。少数服从多数还是被迫去买了票子，排队的时候，一个女生笑着问郑轩：“有伴儿没？没的话和我一起好不？”郑轩看着她的脸，半天才想起来她是初中时候的班长。本身就没伴儿，这会儿女生又主动提出来了，自然是不好拒绝的。
登上摩天轮的时候，郑轩就后悔了。
因为他脑海里突然间闪现出了一个念头：如果身边的是叶修该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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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清楚这段感情的时候，郑轩还是稍微紧张了一下，不过后来就想开了。
喜欢了，所以呢？
就这样挺好。
就像啪叽一声给自己按了个邮戳，决定了自己内心那份感情的去处——埋在更深的心底。
郑轩初中的时候有个喜欢的女孩子，算不上特殊，普普通通的。文科很好，眼睛很大，和朋友闹起来笑得会很开心，和男孩子也玩儿得开。和自己关系也不错，然后就这么喜欢上了。郑轩到现在已经记不得她到底长什么样子了，更别说他年少小忧郁的时候爱慕她笑起来弯弯眉眼的角度了，但是只是记得唯一一句话。
那时候不知道听了谁的教唆，下课后神神秘秘地把女孩子拉到一个角落，然后说“我和你说件事啊……你可别和别人说……我喜欢你。”女孩子的眼睛扑闪扑闪的，像是等着下文。郑轩的脸“噌”得一下子绯红，然后女孩子说：“所以咧？”郑轩想了想，觉得她说的也对。所以呢？他喜欢她，然后她问所以呢？他要是再说下去，结果还是一样的，Game Over.Bad Ending.
没什么的，还没开始就结束总好过被伤害了才黯然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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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轩对这事儿挺淡然的。即使心里有再多的话想说给叶修听，还是好好地忍着了。
一切都没有变化，又像是什么都变了。
叶修在他高三下学期离毕业还有1个月的时候辍学了，然后苏沐橙在高二学期末的时候也离开了学校。
临走前，她对郑轩说：“有些事情还是说出来比较好，别用口头禅带过了。”然后顿了顿，“再见。”最后两个字说的很清楚，字字分明，给了郑轩一种像是永别了的感觉。
后来，毕业了。进了大学，恍恍惚惚四年又过了。青春的尾巴也抓不牢了，他们就这么散了。
从叶修辍学开始，郑轩前前后后也交了3个女朋友左右。
一个是在高三一开始，和一个学妹谈的。分手的是对方，在第二学期的时候，当时女孩子找了节下课跑到他们教室，说：“郑轩啊...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郑轩纳闷，女孩子就说：“想想你也不会和我说的。我们就分了吧，这样没意思的。”然后就散了。
大学四年就谈过两个，一个在大一的时候，一个在大三的时候。时间都不久，空窗期很长。同寝室的于锋还笑着说：“你谈恋爱怎么都那么不上心啊？”郑轩那时候笑笑算是给了个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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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轩最近一次听到叶修的名字，是在电视上。
叶修的名字前面有个头衔“新晋作家”，郑轩其实挺意外的，高中那不短不长的两年不到的时间，也不知道他竟然喜欢写作。电视上的他还是像高中时一样那副懒懒散散的样子，令郑轩立马就想到了当年靠在墙上，嘴里含着棒棒糖，伸出手对当时还是陌生人的郑轩打招呼的那个叶修，他喜欢了那么多年的，就算脸庞已经记不清却还没忘记的叶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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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其实没忘记叶修。
还能在梦里见到他模模糊糊的微笑，和无声的口型。
还能听见他自己声嘶力竭的一声“我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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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生笑着说：“因为我其实是叶修学长的书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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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聊了很久，聊聊高中的趣事，聊聊老师，聊聊叶修。女生心满意足地回家之前，从包里抽出一本小说，封面素白，端端正正得用方正清刻本悦宋简体写着书名。右下角是一行小小的字“叶修/著”
“你看看吧。”然后交换了一下联络方式，就离开了。
郑轩点点头。
他打开了书本的扉页，又合上。
他不是个脆弱的人，眼泪不常留，但此刻，他有点想哭的冲动。不是□□锅牛蛙辣出了泪水，不是被汽水的气泡刺激得。一切源于这本书，一切源于叶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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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所有相遇都拥有最好的结局。”
“错过也是一种回忆。”
“最起码他能叫你念念不忘。”
“每个人的生命中可能都会出现一个懒懒散散的人嘴上说着压力山大，动起手来却能把每一件事情做得完美。”
“很不幸我错过了他，但是起码我不会忘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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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轩拿着这本书，泣不成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