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遣旦暮已凄凉》未初已末

1、楔子

　　张暮杨接到何禹电话的时候，正在宿舍里发呆。她自从决定离开之后就总是这样，毕竟这里还有好多放不下的人，比如妈妈，比如若秦和夏梓，又比如……难道人要离开的时候总是这样不潇洒吗？

　　在听到何禹讲的话后，张暮杨犹如坠入深渊，陷入了无限的恐惧之中，她慌忙起身，冲出门外，一不小心还和小满撞了个满怀。

　　小满拉住她问道：“这么晚要去哪里啊？门禁时间快到了。”

　　张暮杨挣脱小满的手，说了句：“我必须出去。”就匆忙离去。

　　小满呆呆立在原地，看着张暮杨的身影消融在夜色里。她从未见过如此惊慌失措的张暮杨。她只穿着家居休闲服，甚至连拖鞋都没有换一下就出去了。平时无论如何，暮杨都要穿得整整齐齐才能出门的啊。到底是出了什么事能把她急成这样？

　　赶到医院的时候，张暮杨看到何禹用双手抱着自己的头，坐在过道的椅子上。手术室的红灯依然亮着。她缓缓地走过去，安静地坐在离何禹最远的地方。如在是在平时，她看到何禹这个无助的样子，一定会很着急，她一定会好好安慰他。可是现在她做不到，她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何禹在看到张暮杨的那一刻，先是欣喜，继而是惊讶。暮杨的头发很凌乱，可能是一路狂奔而来的。她甚至连衣服和鞋子都没换就赶来了。她坐在那儿，眼睛直直的望向前方。他现在明白那个人在张暮杨心中的地位了。因此他更加恐惧，现在他不怕受到惩罚，他只怕张暮杨再也不会原谅他了。

　　良久，张暮杨终于开口，声音却是异样的沙哑：“为什么？”

　　“我……”

　　“你明知道我就要出国了，为什么要这样做？”

　　何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件事很复杂，他没有办法用三言两语就和她说清楚的。想了很久以后。何禹还是决定告诉她一切，他想张暮杨应该要知道这件事：“暮杨，其实我有个哥哥……”

　　不知过了多久，张暮杨只是觉得坐在这的一分一秒都过得很慢。何禹终于讲完了，手术室的门也终于开了。张暮杨却无法马上站起来。她还没有从何禹的话里走出来。原来……原来当年发生过这样的一件事。直到看到他被推出来了，她才回过神来。

　　“你先回去吧，我不会让你有事的。”张暮杨的声音依然沙哑。

　　“暮杨，我……”

　　“这是我们欠你的。而且，我曾经说过我会保护你的。”张暮杨说完这句话便离开了，不曾回头。

　　何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离开医院，又是如何回到家里的，那句“这是我们欠你的”却在耳畔久久回荡，挥之不去。她这算是原谅他了吗？不，张暮杨的意思是，这是我们欠你的，还完便两清了。何禹苦笑。

　　何禹翻出了一本日记，里面夹着一张照片。照片上面有个女孩，她穿着白色的纱裙，头发一丝不苟地盘在头顶，露出纤细光洁的脖子，她踮着脚尖，就像一只高贵又美丽的天鹅。何禹知道，这是他永远也无法触及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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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你不小心看到了这部小说，你可能会有点摸不着头脑，因为之前在写它的时候我还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但是现在知道了，所以正在修改中。请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