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笔]七苦》想吃红烧鱼

1、chapter 1

　　吴三省接到吴二白信的时候，正在长沙处理账本，那烟灰缸还没有砸下去，信就到了。吴三省拿到信后，火气就消了三分，吴家老二很少写信，若是写了，必然是家中出了大事。

　　那纸用的是上好的宣纸，吴三省打开一看，上面只写了一个“归”字。当即也顾不上什么账本，带着一个伙计，急匆匆就从长沙赶到了杭州。

　　那个时候吴家老爷子还硬朗着，闲着无事，大宅里养了不少狗，若是遇到吴三省回来，少不了一顿叫唤，今日却奇怪的狠，从大门一路进来，竟然没有听到一只狗叫，吴三省心下一沉，暗道，不好，莫非是老爷子去了？

　　“老二——”人未到，声已至，推开木门跨进大厅，便见吴家老爷子坐在上座，吴三省硬生生将那句“是不是老头子仙去了”的话给咽了下去。

　　吴二白今日听他这么喊，也没纠正，一时间三个人都没有说话，屋子里静的出奇，半饷，吴三省忍不住问：“这急火火的把我喊回来是做什么？”

　　吴二白咳了一声，说：“你大嫂怀孕了。”

　　“什么？！”吴三省惊道，他原本以为家里出了事，哪知居然是这消息，只觉得脑子轰的一响，半饷呐呐地道：“这，我这是要做叔叔了？”

　　吴老爷子见他那傻样骂道：“什么这，那的，一点样子都没有，以后怎么在小邪的面前做个表率！”

　　吴三省又是一愣问：“小邪是谁？”

　　“你未来的侄子/女，吴邪。”

　　吴三省第一反应便是，老爷子这人，果然是不会取名字，看看他们兄弟三，在看看自己未来的大侄子（女），干他们这行的，哪有叫邪的，就是他家姓吴，那也不能叫邪啊！

　　“老爷子，咱不能改个名么，这叫邪多不好。”

　　“你他娘的，还想以后带你大侄子下水呢！”吴老爷子当即就怒了，吴三省被他一吼，瞬间就没了脾气，说了句去看大嫂，便遛了出去。

　　时值八月，正是盛夏酷暑，吴三省慢慢走进了后院，看他大哥和大嫂正在一棵大樟树下乘凉，踯躅了半天也未过去。

　　十月，吴三省带着伙计下了一个唐朝大斗，清点明器的时候，见其中有枚和田羊脂平安扣，吴三省端详了半天默默收回了口袋里。

　　次年一月，吴三省回家，遥遥的便见他嫂子挺着个大肚子坐在门口乘凉，吴三省眼尖，瞅见他大嫂那肚子，暗道，这情况十有八九是个男孩，看来我要多一个侄子了。他踟蹰了半天，被吴老大逮了个正着，老大见他吞吞吐吐的，以为吴三省又做了什么坏事，正想抬二弟出来吓唬吴三省，却听见吴三省小声地问：“大哥，嫂子的肚子，那个大侄子他能给我摸摸吗？”

　　吴一穷一愣，没想到他一向叛逆乖张的弟弟，也会用这种口气询问人，不由觉得有几分好笑，点点头示意吴三省过去。只是这最后吴三省也没摸摸他侄子，他在一旁站着，盯着自己大嫂的肚子很久才道：“墓地阴气重，还是算了吧。”

　　小吴邪出生的时候又是一顿兵荒马乱，吴家三兄弟和老爷子在急症室门口守了三个小时，终于见医生抱着孩子出来，吴三省蹭的一下跳过去问：“我大侄子怎么样了？”

　　一边的吴老爷子说：“你怎么知道是侄子，说不定是个丫头。”

　　“哎呦，老爷子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要反驳我几句。”

　　吴邪被抱出来的时候，安静的蜷缩在医生的怀里，皱巴巴，通红的脸，小小的一只，吴三省抢先想去抱，又不敢动手接这一团软肉，倒是吴二白淡定的接了过去，只是动作僵硬的厉害，吴三省在旁边打量了半天说：“真丑。”

　　这话刚落后脑勺就挨了吴老爷子一下，老爷子大骂，“你懂什么！孩子生下来都这样，你小时候可丑多了！”

　　吴三省心里有些不满，暗想，我都他娘的多大了，怎么打我脑袋还这么顺手。他脸上有些不好看，但是还是围着侄子转了几圈，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和田羊脂平安扣，这玉他第一眼就看上了，因是斗里的东西怕不吉利，特意拿到寺庙里，让高僧把这玉供了一段时间，又找了懂行的朋友给玉长长眼。

　　吴三省把玉往吴一穷那里一塞道：“我也没有什么给我大侄子的，玉能养人，送给大侄子吧。”

　　年幼的吴邪什么都不懂，乖乖的窝在吴二白的怀里睡得正香，吴老爷子在一旁看着孙子，笑的有些苦涩，吴邪，吴邪，吴家这个长孙终于是出世了，他不由想起当年齐铁嘴在吴邪八个月的时候给批的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