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甜的爱》猪妖小姐

15、回忆

　　车子平稳快速地行驶在A城到C城的高速路上，曲甜把自己颤抖的身体深深地埋进了萧然怀里，默默无语。
　　当“仁安医院”四个字出现在曲甜的视线时，车子还未停稳，她已经绷紧了身体，随时准备冲进去，却听到萧然嘱咐道：“见了姐姐不要哭，她现在需要你给她信心，小甜，能做到吗？”抹去眼角沁出的泪，紧紧地抱住他，狠狠点了点头。
　　手术室外的走廊里只剩下了曲净孤独的身影，担忧、害怕、恐惧……已经快使她紧绷的神经崩溃，手术室那盏高高亮起的灯，红得像血，刺得人眼睛生疼，“洋洋，你是妈妈的乖宝贝，你是妈妈的乖宝贝，你。。。。。。”曲净不敢再往下想了，“只求老天保佑，老天保佑，放过他，放过的孩子……”当曲甜赶到，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场景，姐姐瘫坐在地上，口中喃喃自语，神情恍惚，满身狼狈，压住急匆匆的脚步，逼回溢上来的泪，轻轻走上去，拥住了她。
　　“姐，我来了。。。”
　　“姐，是我，小甜，我来了。。。”
　　曲净眨了眨眼，等看清眼前的人是小妹时，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随行迩来的萧然和齐叶听到，心下不免凄然，只见曲甜把姐姐搂进怀里，缓缓拍着她的头，轻轻地说：“小净，不怕，不怕啊，洋洋没事，我保证，洋洋会没事，相信我，我保证，我保证……”曲净喃喃道：“洋洋会没事，你保证，恩，你保证，洋洋会没事，他没事。。。。。。”就这样，静静地揽着她，一字一句，坚定，有力。
　　萧然和齐叶站在不远处，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啪——”灯熄了，手术室的门开了，医生走了出来，曲甜和曲净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齐叶已经飞快地冲了过去，“医生，医生，宝宝怎么样了？医生……”大梦初醒般的姐妹俩也回过神来，焦急地围了上去，看着医生一张一合的嘴，天堂，还是地狱，就在面前，只听耳边响起“已经脱离危险，转入加护病房观察，”说完医生就推开人群走了，边走边说：“也不知道你们这些做父母的是干什么的，再晚一刻就是金罗大仙也救不了了！”
　　宝宝随后被推了出来，小小的苍白的脸上还有一丝泪痕，小嘴紧紧地抿着，软软的小手上还吊着点滴，护士们把他推进了病房，交代了两句，就离开了，曲净和曲甜的脸上已经满是泪花，看着小小的孩子遭这么大的罪，心都疼疯了，只要孩子没事就好，感谢老天！感谢老天！
　　安抚了姐姐的曲甜一面抹着眼泪一面问齐叶，萧然呢？不问还好，一问可把齐叶急坏了，因为着急孩子的事，都把萧然给忘了，他出来的急，连手杖也没带，这。。。。。。赶紧回头找，曲甜和齐叶急急寻了出来，却看到萧然一个人，站在走廊里，一样的位置，满脸的。。。。。落寞。
　　脚步声都远去了，小甜，齐叶都走了，自己，真是个可笑的废人，也曾心急地走上前，不想却挡了护士小姐的路，礼貌冰冷的话就这么扑了过来，“先生，请让一让，没看见你妨碍我们工作了吗？让一让！”是啊，是啊，老老实实站着就好，何必？有何必……？
　　感觉有人在扯自己的衣袖，正准备呵斥，却听到了小甜的声音，她，是什么时候？连脚步声都没有听到么？自己，真是太没用了！深吸了一口气，对小甜露出一个赞许的笑容，拍了拍她的头，说道：“今天晚上你是最勇敢的女生，小甜，做得很好！”听到他的话，去曲甜才像个受尽委屈的孩子，放声大哭起来，嘴里还抽噎地喊道：“萧然，萧然，其实我好怕，好怕，我怕死了，哇~~~~~~~~”轻轻把她拥入怀里，给她的眼泪和鼻涕找一个归宿……也给自己的心，找一个归宿。
　　齐叶早早就在走廊的长椅上睡着了，曲甜也窝在萧然的腿上，把头靠在他的肩上，暖暖的呼着气，其实，她就是个小孩子，一点点温暖的光就足以照亮她的世界，他，又何尝不是？
　　依然是静悄悄的夜，依旧是冷冰冰的夜，不同的是，今晚，有她的温暖。

　　“乒——乓——”
　　“轰——”
　　“你滚——滚——给老子滚——带上你的瞎眼儿子——滚——！”
　　“哼，你就是求我我也不回来了，这孩子谁想要谁要去，我还指望再嫁个男人，带着这么个拖油瓶，我还怎么过？”
　　“铛——”
　　“咣——”
　　“吵死人了，三更半夜吵什么吵？再吵报警啦！”隔壁汪姨扯着嗓子开始叫骂，屋子里，相互憎恶的两个人，还有，一个瞎了眼的拖油瓶。
　　“来，阿粲，过来，给我过来——”猛地一扯，重心不稳的他立刻扑倒在地，顾不得腿上被玻璃刺破的伤口，摸索着爬起来，“说啊，阿粲，你要跟谁？”
　　“阿粲，妈妈还要嫁人，你……已经大了，不方便。。。。。”
　　“臭小子，又瞎又笨，连买个酒都摸不到回来的路，要你干什么？”
　　“你个臭酒鬼，怎么没喝死你？”
　　“操——你在外面勾引男人做婊子还有脸管老子？”
　　“呸——我呸——就给你戴绿帽，让你当乌龟！王八蛋！！！”
　　“啪——”“老子打死你个烂货！”
　　“啊——打啊打啊——你打死我好了，有种你打死我，打死我呀！呸——你个孬种！！！”
　　……
　　……
　　一幕幕，一声声，敲打在他的心头，撕碎了温情脉脉的面纱，原来一切只是自己的幻想啊，父亲，母亲，爸爸，妈妈，家，一个家……
　　“送我去孤儿院吧！”他说。
　　……
　　……
　　“阿粲，等。。。。。等妈妈有了钱就。。就接你回家，阿粲……”家，家，家——什么是家？
　　“臭小子，算你识相，自己谋生去吧，老子已经养了你十三年了！”
　　十三年，十三年啊！隐忍，期望，破碎，毁灭，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罢了，罢了，还留恋什么？从此，再也没有苏粲！再也没有苏粲！

　　“萧然，萧然……”耳边响起小甜的声音，轻轻动了动肩膀，才发现她已经醒了，天，亮了吗？恩，周围的脚步声渐渐多了起来，“宝宝怎么样了？”
　　“医生说可以转到普通病房了！”
　　“别担心，小孩子恢复起来很快的！”
　　“恩，被我压了一晚上，身子都麻了吧？来，我给你揉揉！”
　　“呵~不用~~，齐叶呢？”
　　“让他先回去了，累了一晚上他的呼噜可响呢！我请他帮你请一天假，你也好好休息下！”
　　“我不累！”

　　“小甜~~~”曲净找到了妹妹，却见她和一个男人坐在一起。他，就是那个萧然么？
　　曲甜忙拉着萧然的手站了起来，“姐，你来了，洋洋好点了吗？”
　　“恩，刚醒过来一会儿，又睡下了！这位是？”
　　“姐~~他就是、就是、哎~~~你知道的！”瞧看妹妹一脸酡红扭扭捏捏起来，曲净伸出手去，“你好，我是曲净，小甜的姐姐”，说完却见他只是颔了颔首，说道：“你好，我是萧然！”
　　手，伸在半空，时间仿佛静止了，不理会妹妹死命地眨眼示意，曲净定定地举着手，口中却是嗤道：“萧先生，可否有这个荣幸和你握握手呢？”
　　只见萧然身体一僵，过了半晌才伸出手来涩然道：“抱歉，在下目盲，失礼之处还请见谅。”曲净握着他的手猛地一震，惊讶地看了看他，又朝妹妹望去。
　　只见曲甜俏脸一白，眼睛却是瞪着姐姐，小嘴也嘟了起来，不理会曲净投来的询问，谁让她刚才不接收她的暗示！唉！难道自己上次没告诉姐姐吗？
　　说了吗？
　　没说吗？
　　说了吗？
　　没说吗？
　　这~~~~是一个问题！！！
　　曲净尴尬地圆着场，“啊，你们都饿了吧？折腾了一晚上，够呛的！我去买早点，大家填填肚子！”说完埋怨地瞅了曲甜一眼，赶忙走开了。
　　曲甜小心翼翼地扯了扯萧然的袖子，吞了吞口水，“我、好象没有告诉姐姐你。。。。的眼睛，我、我是忘记了，不记得还有这个事情嘛”，闷闷的声音传到了他的耳朵里，“再说、再说了人家不觉得你、你这样。。。不好！姐姐和我一样是笨蛋，你别生气，好不好？”她软绵绵的央求道，萧然拉过她的手，紧紧地握住，“我不生气，只是肚子好饿，等姐姐买早点回来好祭祭五脏庙！”
　　“阿然，你真好~~~！”曲甜放下心，笑咪咪地扑进他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