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疑（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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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力的差距是那样的明显。
“任何事都有他之代价，想偿愿，那惋红曲的人头来换如何？”来者也不跟紫色余分多讲，直接说出了为何找上他家人的原因。
“嗯？你说什么？”惊愕啊惊愕，他没想到对方的要求竟然会是这个。气氛一瞬间凝固，紫色余分暗暗将手移到了剑柄上，与对方对峙着。
为何是要王子的人头？拜托，他根本就打不过王子的好不好？没有反被打死就不错，还人头……是脑残还是脑坑了？
紫色余分也佩服自己，就算在这个时候竟然还能乱想。其实他心里多少有个谱，自己与对方的实力差距，如果王子在就好了……
哎呀，不能想着依靠王子，这是自己家的事情。
“你到底是谁？为何要拿走金圣衣，现在又要杀惋红曲？”
“哈，”只见对方不以为意地低笑一声，“世上的事情太巧合了，不过一切要怪，都该怪你为何要与惋红曲熟识。”紫色余分不喜欢对方拿在手中的木杖，“你可知他是森狱的玄同太子，一名难缠的剑术高手。”
“所以呢？”巧合？熟识？
莫非对方是要他……
“玄同剑术高超，而且已有修炼出元神兽，要杀他，就只能让他最信任的人拿着这口冷不防刺杀他。”对方挥手间化出一口银色兵器伫立在地上，“而你，就是目前他最不设防的人，而要如何使一个人乖乖就范呢？很简单，抓住他的弱点，他就只能听话了。你紫色余分的家人，现在被吾主木之琊邀请到森狱作客，这段时间是他最平安也是最危险的时刻。吾要你杀掉玄同太子，换取他们的生存机会。”木杖一敲地，那口兵器就飞至自己的手中。
“我还有另一个选择，那就是将你擒住，换回我的家人！”剑在剑鞘内叫嚣着，却也胆怯地颤栗。紫色余分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样说出口，明明自己就知道、明明就知道……
“第一，你的武功胜不了吾。第二，你的家人都在吾之手上，动杀是最愚蠢的选择。”全然是轻蔑的语气，“只要你每反抗一分，就有一颗人头送到你的面前，不信者你可以一试。”对方根本就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如果不是为了要他去杀人，恐怕都不屑与自己开口吧。
我要冷静。他紧紧握拳，“好，我答应你。”但是想到了自家小妹，于是他跟对方说出先归还金圣衣，毕竟鷨儿她……
金圣衣没有归还，只是换来了对方一阵仰头大笑，“原来当日还有漏网之鱼吗？哈，你可知金圣衣是森狱五大晶灵之金晶灵一族的宝甲。”
森狱？为何会和森狱扯上关系？
或许，他的确该改名叫做紫色愚蠢，因为这又变成了对方可以要挟他的一项事情。
紫色愚蠢、紫色愚蠢啊——
“哦，有此事，那你就更该加速进行吾交代你的任务，只有完成了任务，咱们才有对谈的空间。”
“你——”
“吾给你十天的期限，加速进行你的工作吧。千万不可让吾用极端的手段提醒你啊。”语毕，化光而去。
“啊——”
紫色余分痛苦的嘶吼。
为什么、为什么是我？
为什么……
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他想起了幼小时，平叔曾跟自己说过的话，那个时候的他还不懂，可是现在、倒是现在——
“余分，外面的世界、武林江湖路，不好走。”
“因为，一切都是未知。”
怨谁呢？
未知？哈，因为自己太弱了！才会对于未知的将来感到恐惧，所以才会遇上如今这种事情！
缓缓步向小妹所在的客栈，紫色余分一路上都心事重重。
如果早知情为难，不如错身不相识。
看着手中的冷不防，紫色余分闭起双眼，然后睁开，“你总说听剑听剑，我一路用心要听剑的声，却只听见我的心在低泣。为什么我要犹豫，一边是萍水相逢的剑者，一边是我最亲的家人，我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加快了脚步，是不是就可以掩盖住心底不住传来的疼。如果当初错身而过，那么如今的自己是否仍旧是一只井底之蛙，只看着自己井口上头的天空，虽然见识短浅又愚昧，但是却拥有的平安，那是多少人一生难求的东西。
王子，我的王子啊，紫色余分作出了决定，但是为何心那么疼那么疼。
回到客栈后，面对自己妹妹的不理解，紫色余分没有多说什么，鷨儿还小，江湖上的那些勾心斗角阴谋杀戮，不应该让她知晓。
“大哥怎么会不希望你活着……”只是自己肩上的责任让他喘不过气于是说了气话，“……我不能失去你们任何一个人。”
不能……
“大哥答应你，绝对不会丢下你……”
——那是你最疼爱的小妹。
——思念兄长的心情也可以很急。
王子……
紫色余分想起，他还没有将感受到残剑之情的事情告诉惋红曲。
哈，恐怕已经没有机会了吧。
罢了。
※
惋红曲和紫色余分的小妹见面的场景绝对是出乎他们彼此意料之外的。
紫色余分看着王子与自家小妹之间的、呃，斗嘴，扶额无奈间，心里的不安有那么一瞬有得到那么一丝拉的安抚。
他太依赖王子了。
面对着那个男人的时候，紫色余分才感受到这个事实。
安心安心，来到江湖后，何处能安心？
看着在惋红曲背上嬉笑着的小妹，紫色余分陷入了更深的挣扎里头。
看着冷不防，他想着与惋红曲相处这段日子以来的点点滴滴。
一封信突兀地飞入打断了思绪。“时间不多，要把握机会完成任务。”
信纸在刹那间碎裂，被吹来的风带走了，却是看到惋红曲抱着紫鷨急急飞奔而来，“嗯，紫鷨、紫鷨！”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昏迷了？发生了什么事情？紫鷨，你不要吓你的大哥啊！
“是吾不好，你在此照顾她，吾替她去找来森狱最好的大夫。”也不等紫色余分反应过来——亦或许，根本无法分心去听对方讲了什么话——惋红曲不再多说立马化光而去。
紫色余分抱着昏迷过去的小妹，痛心而言，“吾不能失去紫家的任何一人，任何一人啊……啊——！”
如果眼中可以流出泪，是不是就可以宣泄内心挣扎的痛楚。
如果双眼无法流出泪，是不是就只能够让内心与灵魂哀泣。
“我会照办、我会照办啊！”
如果这就是结果。
※
紫色余分还在照顾着昏迷中的小妹。“小妹，大哥一定会相处办法，将你们全部人都护全。”他知道，这是痴人说梦的话，但是人就这样的一种生物，越是弱小，就越只能够用谎言来伪装自己，逼迫着自己、让自己继续走下去。
只是找寻一个自我麻痹的借口而已。
他想起了多年前的小时候，妹妹紫鷨虽然病弱却也能够欢笑的容颜，平叔和翩姨还有茴儿……虽然他的族人只有这个几个，但是大家都还是平安而又快乐地生活着在苦境偏僻的一个小角落里。如果不是这次他出家门，遇到了那个人，是不是这一切就还能够继续？
不，还有机会继续，只要用这口冷不防刺杀——
“唔！可恶可恶可恶！”双手握紧成拳也到底是在愤恨什么呢？是对于那个劫走自己家人的人，还是对这个世间，或是对无能到只能够遵从地去完成任务来解救自己家人的自己？
直到突来的杀意打断了紫色余分的自我世界，当然，他是拔剑迎上来者。
“太过咄咄逼人的剑，会让你自己毫无喘息余地。”
是，你们都听的到剑声，都听得明剑音，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们就不会懂——
就在剑者的招式要袭向紫色余分的时候，惋红曲及时赶回，一个瞬身接下阻挡了可能会伤害到他的招式，也杜绝了一场战斗、不，或许方才那个人根本就不会同自己战斗，因为他……还不够格吧。
弱者，有时候甚至会弱到敌人都不屑出手的地步。弱者的存在，只是为了凸显强者的强，只是为了，供人开心的道具而已。
滑稽可笑，看着自己挣扎着的模样。
想起了那句“只有完成了任务，咱们才有对谈的空间”，紫色余分愈加痛恨自己的无能。
“尚未赴约，吾怎知是为何事。你还是先医治凉亭内那名姑娘吧。”
紫色余分看到随着惋红曲的话而为自家小妹医治的、背着龟壳的老阿伯，问出了话，“那名医者是？”
“非非想乃森狱御医，其医术超凡，令妹之病必有转机，请安心吧。”
“啊，造成你的困扰了。”面对着对方，紫色余分这么说着，其实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对方讲话了。
以前，就在不久之前，他们明明就还是那样欢脱的一起寻找剑道；虽然他可能只是个打酱油的人。
“太过将感情看重，会变成负担，我们都放自己一马吧。”
感情感情，是感受、是情意。
……放，自己一马吗？
那位名为“非非想”的医者分析了紫鷨的病因，嗯？金晶灵？特殊的金解？那是什么？是……森狱那边的吗？
“能找出根源与复原的方法，这样就够了。吾要先前往赴约，你们在此好好照顾那名病人吧。”
“且慢，赴约相杀，少了我这位剑侍背剑匣，你的气势就失去三分。”紫色余分走到剑匣前狠狠一转身、蹲下、背起剑匣、收起小红毯。“走吧。”
“嗯？”惋红曲似乎有的哪里不太对，看着紫色余分走到自己的身边，因为一时半会儿找不出不和谐的地方在哪里，于是也就暂时搁在一旁。
暂时。
很多的时候的暂时，却极其有可能地造成了一生难以挽回的痛楚。
罢了。“这位姑娘就麻烦非非想大人照顾了。”
跟随者惋红曲的脚步离开，紫色余分隐隐约约听到了那名医者老阿伯在说：“武林，好像只能是一个打打杀杀的地方。”
是啊，江湖武林，只是杀人人杀。
弱者难以生存。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疑（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