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凌听》啃树叶的小狐狸

7、责任

　　宋敖静把车进熟悉的小院子的时候，白色小楼里一丝光线都没有，心下黯然，隐隐地担心像一个无形的丝线一样，牵着她的心慢慢地向下牵引：“小贝壳，老外婆生病了，待会儿我们去医院看看她好不好？”
　　“嗯。“宋贝奇乖乖地跟着宋敖静进屋，放好自己的小书包。
　　到医院门口，宋敖静微微地怔了一下，不管过多久，消毒药水的浓烈刺鼻的味道，依旧是这么讨厌。
　　“怎么了吗，小阿姨？“宋敖静突然静止不动，让小贝壳有点儿不知所措。
　　摸摸小贝壳的头，笑了笑：“没事，进去吧。”
　　病房里很安静，老外婆静静地躺在病床上，手臂上吊着点滴，微微皱起的眉头似乎在抱怨，此刻身体的不适。宋毅颓然地坐在沙发里，平整的衬衫上满是褶皱。
　　宋敖静推开门，轻声地叫：“爸。”
　　“你来了。“宋毅勉强地笑了笑：”念念去主治医生那里讨论治疗方案了。“
　　宋敖静点点头，一边把芳味轩的点心拿出来，一边问宋毅：“爸，老外婆生的是什么病？”
　　说话间，宋念念推门走了进来。她看到宋敖静和小贝壳出现在医院，脸色冷了下来，尤其当目光扫到宋敖静带过来的点心，连手都有些发抖，更是连小贝壳都知道，妈妈生气了。
　　宋念念冷冷地说：“爸，你先带小贝壳回家，今天晚上我来守着老外婆就好。另外，我还有些话要和静聊聊。”
　　宋毅叹了一口气，走过宋念念身边的时候只轻声说了一句：“说说就好，别让她再逃开了。”
　　宋念念心沉了下来，一直以来都是这样，让着点儿妹妹，因为妹妹的妈妈抛弃了她；让着点儿妹妹，因为妹妹的亲生父亲不在身边；让着点儿妹妹，因为妹妹会逃跑。受委屈的，永远都是自己。
　　“出来和我聊聊吧，别打扰到老外婆休息。”宋念念深吸一口气，调整情绪说出这么一句话之后，就转身出去了。
　　宋敖静帮老外婆把被子掖好，小心地关上门。
　　宋念念就在不远处的落地窗前，望着窗外的某一个点出神。削瘦的身影在微弱的灯光下，显得那么得不真实，在窗外无边无际的黑暗的映衬下，是那么地遥远。短短十余米的距离，宋敖静走得很慢，仿佛小半个世纪那般。
　　就如同宋敖静刚回来那天一样，两个人相对无言，沉默良久。还是宋念念打破了僵局：“宋敖静，人性够了就请但其你应该负的责任，不要再继续伤害身边的人了。”
　　“念念我……”宋敖静震惊地一时间说不出话来，这样严肃认真的念念太陌生。
　　“一直以来，你都是这样，活在自己的悲惨里，所有人都要围着你转，而你只要负责自己活得轻松就好。小贝壳体抗力差，托你照顾他，就是不想让他跟来医院，可你偏偏还是带他来了，因为你想探望老外婆。外头有公司想要恶意收购渔场，爸爸拼命工作累到中风，生病的时候还想着最大的虾王要赶紧速冻起来，要等他的静静回来一起吃，可你又在哪里？老外婆查出患了糖尿病，不能吃甜食的，你买芳味轩的糕点来探病？“

作者有话说

　　有一天，突然发现，爸爸坚实的臂膀松了，妈妈的脚步也不再轻盈，在我还没来得及成长为他们的依靠之前，时光啊，请你不要伤害我的爸爸和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