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初涉世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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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叶站在灵渊的入口，遥遥望着这个生他养他的地方。
遭到破坏的房屋和地面已经尽可能的恢复了原貌，地面上没有了斑驳的血迹，村庄里遭受不幸的村民们也已经安静的沉睡在地底，他们真正和灵渊融为了一体，一起经受雨露风霜，就算地崩山摇，或许他们都不再分离。
若不是沉寂到心悸的空无一人，灵渊真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
在另一个世界里，灵渊的村民们应该也生活的很快乐吧？
苏叶仰头看去，天阴沉沉的，半边天都呈现一种乌青色，没有一丝风。离他很近的地方，二长老正在和巴戟天道着别。
“巴兄，你可是当真不与我们一道同行吗？”
二长老面露不舍，多次挽留巴戟天。
巴戟天的脸色也极为为难，和他之前嘻嘻哈哈的形象大为不符，“老弟，你也知道，我可是早就习惯一个人了，这……同行，我恐是多有不便啊，况且，你也是知道的……我此次周游天下，为的是寻找那传说中的神器……不过啊，我有预感，哈哈，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二长老见他这样说，也不再相劝，只是说道：“那行，我送送你吧……”
巴戟天摇了摇头，“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啊，老弟，我们就此别过吧！”
恐怕二长老是因为灵渊被毁、内心伤感吧，这样想着，巴戟天话锋一转，问道，“老弟啊，不知你们这次远去，可有明确的去向啊？”
二长老点头，“我们此次是前往百晓山庄，想去问问马庄主这些来势汹汹的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说着，二长老眼露凶光，大有“不报仇誓不为人”之势。
“也是，想那马庄主通晓天下事，人有“江湖百晓生”之称，定知道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巴戟天也同意了二长老的想法，语毕，他双手在胸前抱拳举了举，示意道，“老弟，若我久寻未果，我定会前去百晓山庄拜访！来日方长，我们有缘再见！”
“好！那我就在这里祝愿巴兄一路顺风了！”
巴戟天朝苏叶和忍冬挥了挥手，转身头也不回的往远方走去。他的背后背着一把长剑，衣着粗犷，皮肤黝黑。
巴戟天渐行渐远，他慢慢缩成一个小黑点，消失在天色阴沉的远方，消失在二长老的视线里。
……
*
出了灵渊，翻过一座山就到秦川了。
秦川是连接极北蛮荒之地和南部诸国以及南疆的重要纽带，地处丘陵，城内非常繁华，白天的街道两侧多是商贩，来往的人群熙熙攘攘，到了晚上，就是灯火辉煌了，常有张灯结彩、挂满细小彩灯的船只从河中穿梭而过，船头坐着温婉如水的女子轻弹琵琶，引得无数少年儿郎在岸边逗留，想要变成她手里的琵琶。
而秦川之所以闻名，不只是因为当地多姿的少女和多样的商品贸易，还因为秦川坐落着的百晓山庄。
传言百晓山庄庄主马恒通晓天下事，上到神鬼异怪、下到坊间趣闻，一一都不能逃过马庄主的眼睛。
由此，常有很多人慕名而来，或是想看一问究竟，或是想要一睹真容。
但这百晓山庄也不是说进就能进的，马庄主想要见谁全凭自己的喜好。而对于这一点，二长老却是一点都不担心。
他就不信，以马恒的见识，会没有听说过灵渊？
一个地段的繁华，多了来往的客人，自然是少不了客栈业的发展。
苏叶他们，就在一家名为“迎客来”的客栈中歇脚。
刚落座，一个戴着斗篷、穿着黑衣的男子就进了客栈，前台是一个稚气未脱的姑娘，姑娘见到男子的装扮后一愣，问道：“这位客官，你是打尖呢还是住店啊？”
“住店。”
男子虽然看上去极为挺拔但是肩膀并不宽，仔细一看就能辨别出他的年岁应该不大，身子还没有长开，没想到出口的嗓音却是沙哑无比，极为低沉，乍一听倒像是年纪已高的老人。
“那请问客官你是住天字号、人字号还是地字号呢？”
客栈的住宿条件是有明显区别的，从房间的名字上就能明显的感觉到了，这“天字号”和“地字号”的区别应该不是一点点啊。
“天字号。”
“好的，请到这边来交付一下定金。这是你的牌号……”
姑娘脸上挂着的是招牌式的微笑，却没想到男子说道，“我没有钱。”
没钱？
姑娘的笑容凝固了，皱着秀眉嘟囔道：“没钱？没钱来住什么店啊！”
顺手将牌号往前台下一塞。
“一定要有钱才能住店吗？”
男子冷漠的回答，语气没有一丝变化，气氛突然就变得诡异了。
姑娘一滞。
苏叶饶有兴致的看着那一幕，压着声音对忍冬说：“忍冬哥，那人是不是还不知道钱这种东西啊？”
忍冬对他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虽然前台处出现了纠纷，但是在座的客人们却丝毫没有反应，依旧谈笑着，是觉得事不关己还是……已经司空见惯了？
不管是什么，面对这位黑衣男子还是陌生的，这样的人，还是少招惹比较好。初来乍到，总不能太过张扬。
就算是苏叶，也知道不寻常了。
“这位客官……”客栈的老板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冒了出来，脸上堆着笑，从前台处抢过牌号，双手递给了黑衣男子，“客官啊，这小姑娘是新来的，不懂规矩，还请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和一个丫头片子一般计较……这，这是你的牌号……”
前台的姑娘似乎还想说什么，老板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男子随手从老板手中接过牌号，转身朝楼梯走去。
“是二楼左手第一间……客官别走错了啊！”
老板在身后提醒道。
黑衣男子走过苏叶他们桌的时候，瞟了苏叶一眼，虽说是他遮着脸，但是苏叶感觉到了黑纱背后有一双璨若星辰的眸子。
男子与二长老对视一眼后才走了过去。
男子上楼去，老板拿袖子擦了擦额角的冷汗，对前台的姑娘训斥道：“要是以后再遇到这种事，可好生伺候着！不管人家提什么要求，都要满足他……否则，你小命要是没了！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
姑娘低着头，默不出声。
“这么严重啊……”
苏叶吐了吐舌，对老板说的话明显不大相信。
忍冬说道，“小苏叶，你可不要小看任何一个人，不管是谁，你都不能做到对他百分之百的了解，你根本不知道他到底对你会不会有致命的伤害。”
“嗯！”
忍冬说的一本正经，苏叶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快吃吧……吃完我们就去百晓山庄。”
二长老停下筷子对两人说道，苏叶应了一声，咬了一大口馒头。
……
“对不起，我们不予通报！”
说话的人一脸傲慢，拿鼻孔对着人。
二长老没想到百晓山庄的守卫这么蛮不讲理，气的他吹胡子瞪眼，“你不去通报，你们庄主怎么知道我们前来拜访！你又怎么知道你们庄主不愿意接见我们呢！”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守卫笑的漫不经心，语气吊儿郎当的，“你既然都来拜访我们庄主了，自然是知道我们庄主能够通晓天下事，既然通晓了天下事，又怎么会不知道你们要前来拜访呢……”
“要是真想见你们，自然呢是会来传话的……”
守卫慢悠悠的踱来踱去，一点也不着急，“如果每一个来拜访庄主的人我们都要通报，那我们岂不得累死啊……”
“就是……”
其余的守卫也一一附和道。
“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是什么人……等着吧！”这守卫对他们命令道。
二长老本来就是一个心高气傲之人，只是碍于这次是有求于人才会规规矩矩，没想到他这么低声下气，别人却根本不买他的帐。
突然，二长老眼神一凝，紧紧盯着那守卫的嚣张嘴脸，守卫眼中出现了惊恐之色，双手紧紧的扼住了自己的脖子，脸色被憋成了猪肝色，想要呼救但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张着嘴巴勉强呼吸，不到三秒钟，他就倒在了地上，鲜血从他的七窍中流了出来。
旁边的守卫发现不对，急忙跑到他面前，探了探鼻息，却发现已经死了，都纷纷拔出剑，对准了二长老。
“竟然敢杀百晓山庄的人！真是不要命了！”
同伴毙命，其余的人都急红了眼。
忍冬和苏叶也没料到二长老会杀人，都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
二长老却不关己事的说道，“现在……你们肯去通报了么？”
守卫们面面相觑，其中一个沉吟道，“我去通报庄主……”
二长老站在原地不动，相比之下，守卫们却像是惊弓之鸟，一个个都绷紧了神经，如同在弦上的利箭。
不一会儿，前去通报的守卫就出来了，“庄主请你们进去。”
另一个守卫似乎不甘心，追问道：“庄主没说什么别的吗？”
那个守卫面色难看的摇了摇头。
二长老冷哼一声，不顾在场守卫的表情，一甩袖子，大步走进了百晓山庄。
苏叶走过那个倒在地上的侍卫时，看着他瞪大的眼睛，呆呆地站在那里，忍冬走了一段路见苏叶没有跟上来，又走了回去，看着苏叶出神的样子叹了口气。
默默拉上了苏叶的手，一起往前走去。
百晓山庄是一处大的建筑，从外表上看，粉墙黛瓦，门前两只巨大的石狮子极为气势，双目炯炯有神，口中含着石珠，时刻盯着门前走过的人群。正中间挂着一幅牌匾，匾上是苍劲有力的“百晓山庄”四个字，写的是龙飞凤舞，一眼看过去，几个字好像行云流水般顺畅，也不知道是出于哪位文人墨客之手。
而山庄之内又是另一番天地了。
亭台楼阁、小桥流水，来往的婢女个个都长得水灵灵的，和山庄内遍地的花朵相映衬活脱脱就是一幅群芳斗艳图。
苏叶他们走进山庄，一路上都有人指引他们前进。
“这儿就是百晓堂了，庄主正在堂内等候各位。”
婢女谦卑的对他们说道，说完便退了下去。
百晓堂乃是百晓山庄的正殿，通常，庄主是会在堂内会见重要的宾客或是朋友，大多数时候，庄主也在这里处理一些庄内的事务。
走到百晓堂内，最先看见的就是几根白玉柱，成色温润、雕工细腻，看到有人前来，站在柱前的高大男子马上就走到了门前相迎接。
这人正是百晓山庄庄主马恒。
马恒是一个相貌英俊、身形高大的中年男子，岁月似乎没有在他的脸上留下过多的痕迹，脸上没有什么皱纹，只有在他开口的时候，嗓音中的沙哑之感透露了真实的年岁，马恒说道，“没想到今天会有贵客光临啊，这位前辈可是来自灵渊？”
二长老看上去就像是七旬的老人，马恒的一句“前辈”叫的也不为过。
二长老面部绷紧的线条此时已经缓和了不少，“正是灵渊常山。”
“常山长老，哈哈，方才我的侍卫们还多有得罪了，请长老海涵……”
马恒说的有模有样，看上去非常真诚，还作势朝二长老弯了弯腰，二长老先前发怒也是因为守卫过于傲慢，看马庄主这般也就相当于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下，他赶紧也就接了下来，也弯了弯腰。
这一幕都落在众人的眼中。
不过在苏叶看来，明明是二长老先出手杀了人，人家马庄主还率先道了歉，心里的天平就倾了边，对这个初见面的马庄主已经充满了好感。
两人又互相问候了几句，彼此之间也拉近了一些距离，二长老自知理亏，谈话间便悄悄避了锋芒。
“来，请坐——”马庄主示意二长老落座，自己也坐了下来，询问道，“不知这次二长老前来是所为何事？”
“不瞒马庄主，这次我前来是因为我们灵渊受到了毁灭性的灾难……”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初涉世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