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亲对象》初霜任诞

7、糯米粽子总是不缺的

　　端午节快要到了，这几天都在下雨。路上行人都没这延绵的龙舟水折磨得苦不堪言。出门时大晴天，没走五十米就转瞬倾盆大雨，想要回头拿伞呢，雨又停了。有点节操好不好！

　　雨水顺着屋檐滴落到天井里，滴滴答答的落在青砖上，在大屋里透出悠扬动听的回响。

　　一言踩着一双湿透的凉鞋，哗一下拉开趟栊，提着滴着水的雨伞进屋。“这几天都在下龙舟水，前天还淋我一个措手不及，我现在好像有点感冒了。”一言吸了吸鼻子，还是不通。奶奶听见声音从正厅出来，笑眯眯的接过她的雨伞放在天井旁边的伞架上，摸摸她的额头和腮，感觉没有发烧，便拉着她往书房走。“应该没有发烧。阿言，你回来就好了，有一段话你给我翻译一下。我怎么翻译都不太通顺。”

　　奶奶是个奇迹般的女人，好精力的她最近正在学英语。奶奶，你让我们年轻人好生为难嘤嘤嘤。你都学二外了！虽然一言是英语韩语都会，可是，奶奶会的是俄语英语哦！俄语比思密达怎么都感觉高级很多的好吗！

　　一言翻开奶奶用书签夹住的那一页，看到奶奶划起来的那一段。

　　……

　　看不懂。怎么回事？竟然看不懂！耻辱啊简直了！

　　她翻开封面，The Wealth of Nations，艾玛《国富论》！奶奶你上次看《傲慢与偏见》不挺好的嘛，看看爱情小说有益身心。这次回来怎么看上亚当斯密《国富论》这么高大上的经济读物了？！好忧桑，好高森，不会翻译……奶奶不如我把我的中文版给你看好不好？

　　有一个爱学习的奶奶，一言表示压力有点大。

　　一言拿起手机开始查字典，心里却留着挫败的泪。奶奶又不知道去了哪里鬼混，丢下她一个咬笔苦译。

　　“阿言，译好没？”奶奶问她。“好了，奶奶你坐着。”一言拉着奶奶坐下，轻声向奶奶解释：“这一段的意思是：地中海，由于海面平滑，岛屿棋布，离岸很近，在罗盘针向未发明，造船术尚不完全，人都不愿远离海岸，而视狂澜怒涛为畏途的时候，对于初期航海最为适宜。在古代，驶过世界的尽头，换言之，驶过直布罗陀海峡西航，在航海上久被视为最危险最可惊的企图。就连当时以造船航海事业著名的腓尼基人和迦太基人，也是过了许久才敢于尝试……”祖孙俩细细私语。刚刚还是天阶倾雨，现复又晴空万里。阳光穿过七彩斑斓的满洲窗，射进书房的黑酸枝书桌上，映在一言青春饱满的脸色忽明忽暗。

　　奶奶看着孙女，忍不住掐了一把小脸蛋。真嫩！

　　一言鼓起包子脸，任奶奶揉搓。

　　“这本书的生词太多，我看了前面又记不住后面，真是老咯。”奶奶站起来，“走，我们去包粽子！阿云买了新鲜粽叶回来，是特意买来的冬叶呢，绿豆也褪衣了……”奶奶一边小声说着，一边背着手，鞋子在青云巷的青砖上留下轻轻的脚步声。

　　一言快步走上前，搀着奶奶往厨房走去。“云姑！”一进厨房就看见云姑在切菜。

　　云姑是奶奶家里小一辈的远房亲戚，据说是奶奶的侄女来着。几年前，在云姑四十多岁的时候丈夫仙游。现在儿子在美国读书，独自一人生活难免寂寞，于是就来G市，搬来大屋和奶奶一起生活，相互陪伴。

　　“欸阿言回来啦！我买了粽叶，等你回来包粽子呢！”云姑抬起头，手却不停地在切菜。“云姑啊，我知你很厉害，不如你看着刀和菜切啊，你不要看我啦，我怕你切错地方。”一言紧张的盯着云姑那剁剁剁不停的手，良心建议道。

　　“嘻嘻，傻女儿，我都切了这么多年的菜了，难道我还会切到自己么？”云姑呲一笑，对自己的厨艺相当自信，“来，把那边沥干的粽叶拿过来，我们开工！”

　　一言颠颠的小跑去拿粽叶，然后扶奶奶过来一起包。

　　先把一张粽叶放在金字塔状的模具里，再交叉叠上两张粽叶，就这那个尖尖铺上一层泡过的糯米，再倒入两大匙的褪衣绿豆，再塞上一块大大的五花肉肥肉和蛋黄，再丢上一点冬菇和瑶柱丝，最后填上一层糯米，最后就可以把粽叶包起来压紧，用绳子绑好，这样一个粽子就包好啦！

　　好吧，这个是云姑包的=_=

　　奶奶和云姑都包的又快又漂亮。反观一言，她把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丢进去，谁不幸运谁就吃到她的暗黑料理。不过她还是很有业界良心的，丢的都是栗子、红豆、葡萄干、番薯之类的，吃起来都不是难吃，就是有点怪而已。她的粽子也扎得歪歪扭扭的，如果就这样丢进水里蒸的话，里面的糯米和馅估计都流出来了，经常都要云姑返工。从小到大包了这么多年都毫无长进，手工活不擅长是手拙，天赋问题，这不能怪我。

　　包了半天的粽子，总算把泡过的糯米都包完了，一言搀着奶奶回头房休息，自己跑去厨房盯着火。

　　“喂，林彦儒？”一言电话响，一看是林彦儒。

　　“嗯，是我，我家包了粽子，你要不要试一下？”林彦儒温温的声音透过话筒，像音符一般跳进一言的耳朵里。一言笑了，真巧：“好呀！我家也包了，也拿点给你尝尝！我包的粽子不是一般二般的人能尝得到的！”

　　神直觉林半仙一语道破，“看来不是一般二般的暗黑了。”他还补了一刀：“难道你在里面放了榴莲？”

　　唔！榴莲！欧巴你好聪明！我要试一下做给你吃！

　　“唔……原本没有这个口味的，不过既然你提出要求，我满足一下你又何妨！”一言的尾巴都要翘起来了，完全没有理会林彦儒的取笑。

　　穿着套头连帽衫的男子坐在沙发上，听着电话时眼睛流出笑意盈盈的波光，想象着一言的得意洋洋的样子，笑意浓浓。他看着母亲刚新鲜出炉的芒果粽子，榴莲粽子算什么，呵呵。

　　“可是我现在没有糯米了，糯米要泡几个小时呢……”一言才记起糯米都被包完了，没有剩余的糯米了，有点懊恼。“我家还有，我家粽叶都包完了还剩下糯米，我拿给你包吧！”林彦儒你家怎么和我家刚好相反。

　　两人约好时间见面，为了奇葩的榴莲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