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之轨迹同人The light belongs to you》月下谁惜萧声碎

36、第四篇 恋慕温暖

　　奥娜莎不禁暗自庆幸那几个人已经离开了这里，因为她，发现自己的行为再一次地不受控制。
　　布满伤痕的手臂，暴露在空气中，隐隐作痛。
　　战斗装已经撕开了不少裂缝，狰狞的伤口仿佛活了过来一般，疼痛感让她的意识突然由混沌转向了清晰。
　　那个人，就在眼前。
　　细剑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飞到了距离自己很远的地方，右手轻微地颤抖着，坚定地、牢牢地抓着莱维的衣摆。
　　“……又来了。”
　　“是啊，又来了。”
　　奥娜莎低下头，居然笑了起来。
　　“又来了。”
　　重复了这三个字，奥娜莎沉默了。
　　自己一直重复着毫无意义又不肯放弃的行为，固执地、愚蠢地想要挽留那个那么遥远的人。
　　“来这里时，我就觉得自己简直太笨了。”
　　感觉到前方的人微微回过了头，奥娜莎闭上了眼睛。
　　“完全无法和对方对抗的实力，就这么开始战斗……但是现在我觉得……是正确的，因为……”
　　接下来的话没有说出口，莱维却也明白了她的意思。
　　“尽管莱维说……是因为教授的命令才不能够让他们杀了我，但是……我能不能这么想呢，莱维只是因为不希望我……死……”
　　“……”
　　“……不过不可能吧，因为我只是……只是……”
　　“……你……”
　　“如果，如果……”奥娜莎的语气突然不再柔和，决绝而严厉，“因为我是不会放弃的，所以，莱维如果只是因为命令的原因才阻止他们杀了我的话。下一次，请不要再救我。”
　　“……”
　　“会输了然后被杀死也好，会赢然后将他们逮捕也好，都与你无关。不要再靠近我，也不要再救我了。就是……这样……”
　　说完了想说的一切，奥娜莎迅速地松开了手，正准备站起来时，却感觉大地仿佛产生了巨大的吸引力一般，身体不由自主地倒向了一旁。
　　意识沉入黑暗的一刻，莱维看到了她最后说的话。
　　“我喜欢你。”
　　不是【我好像喜欢上你了】，而是【我喜欢你】。

　　深处的洞穴，继续维持着些许战斗过后的紧张。
　　青年看着怀里的少女，甚至为了不吵醒她而放缓了呼吸。
　　透过衣襟的肌肤几乎紧贴着，莱维垂下眼睛，长长的睫毛遮住了好看的紫色，看不清那其中蕴含着的情感。
　　纤细的手指缓缓抚上了奥娜莎凌乱的发丝，悉心地整理着。
　　“……让我说你什么好，瓦鲁特和别的人不一样，那家伙……是真的会杀了你的。”
　　莱维抿了抿嘴角，手指轻轻将垂在少女脸前的头发拢到了她的耳后，默默地弯下了腰。
　　苍金色的发丝弯曲着好看的弧度，落在奥娜莎的脸上。
　　“确实，教授是说过不要杀了你。可是，你不知道执行者的行为是不受使徒甚至是盟主的制约的吗？这也就是为什么瓦鲁特相比其他人都要危险。”
　　奥娜莎，是听不见莱维的独白的，他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他才能够说出自己想说的。
　　“说什么不要再靠近你，这句话应该是我的台词吧，为什么还要靠近我……”
　　放在地下的左手握成了拳。
　　“为什么甚至不惜以生命为代价也要坚持那个所谓的【愿望】……”
　　莱维抬起头，看向洞穴虚无的空气。
　　一直以来他都不明白，堕为修罗的自己，有什么能让她为之付出的？
　　就像他不明白，这个千疮百孔的世界，有什么值得去守护，一样。
　　莱维重新低下了头，身子比刚才俯地更低了些。
　　毫无预兆，两张嘴唇短暂地接触了几秒钟。
　　仿佛有什么暖流一下子涌进了所有的感官，那是一种让人恋慕的温暖，奥娜莎勉强才睁开了双眼。
　　美丽的宝石蓝若隐若现，隐藏在同样修长的睫毛之下。
　　莱维……
　　嘴唇上的触感。
　　告诉了她她正在经历什么。
　　那是她连想象都不曾有过的情景。
　　莱维——
　　在意识的最深处呼唤着他后，奥娜莎再次昏了过去，在那温暖的触感离开她之前，将那感觉封锁在了记忆之中。
　　如果一旦醒来，这股感觉就会消失——那么，就这样一直睡下去吧。

　　当阿加特、艾丝蒂尔等人赶到现场的时候，正好看到莱维将奥娜莎放在地面上的场景。
　　“这个人是……”
　　“洛伦斯少尉！”
　　“是那个时候……在女王宫的……”
　　“……你……对她做了什么！？”
　　愤怒的阿加特重剑已经举在了面前，“这次别再想跑掉！”
　　“呵……”莱维站了起来，冰冷的目光匆匆扫过眼前赶来支援的人，“支援也未免太慢了吧，她可是差点就死了。”
　　“什么……你、你把奥娜莎！”
　　“观察一下就知道，她的伤口并不是我的武器所能造成的，艾丝蒂尔·布莱特。”莱维微微眯起了眼睛，“倒不如思考一下你们的行动有多慢比较好吧。”
　　“哎……”
　　艾丝蒂尔并没有再被激怒，而是为那个青年眼中的愠怒而惊讶。
　　尽管在他摘下面具之后，他们面对面的次数并不多，但是……
　　艾丝蒂尔感觉到，他似乎并不想伤害奥娜莎，反而是出于相反的目的才来到这里。
　　漂亮的紫色眼眸在冰冷之中掺杂了一丝别的情感，仿佛打破了平衡一般，显得更加魅惑。
　　莱维不易察觉地再看了一眼奥娜莎，灵敏地跳到了后方，身影开始变得透明。
　　“不、不好！”意识到对方就要逃跑的艾丝蒂尔追了上去，“我有事情要问你，约修亚、约修亚……他在哪里？”
　　“……”
　　莱维看着艾丝蒂尔，那个执着的身影，就和她一样。
　　她们，都是坚持着那个遥远的目标，想要将【某个重要的人】带回自己的身边。
　　只不过，和艾丝蒂尔不同，奥娜莎内心的阴暗面更多，无处可宣泄就会造成更大的无助，也需要更多的信念来支撑。
　　“我不知道他在哪里。”
　　“等、等一下……！”
　　“放弃吧。你不可能再把他找回来的。”
　　伴随着最后一抹身影的消散，莱维的声音清冽地响起。

　　因为，你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不可能走到一起。

　　梦魇、无止境的梦魇。
　　胸口被奇怪的东西揪住一般，梦里的自己在一片黑暗中，不知该逃向何处。
　　哪里都是一样的漆黑。
　　恐惧、惊慌。
　　好讨厌，想快点醒来啊……
　　奥娜莎感觉到灵魂仿佛都挣扎着要逃离□□的束缚。
　　如果再睡下去的话……她一定会梦到那个夜晚的一切。
　　不行——！
　　“不行！”
　　“呜哇……！”
　　突然起身的少女让提妲吓了一跳，手中的水杯差点落到了地上。
　　“……这里……”
　　蔡斯中央工房的医务室。
　　她举起右手，凝视着缠绕着的绷带，伤口仍旧灼热着。
　　似乎是睡得太久，周围的一切，包括提妲都有一种不真实感。
　　“我躺了多久？”
　　“哎……从那里回来之后，整整一天呢……”
　　一天……？
　　“提妲，艾丝蒂尔呢？”
　　“哎……姐姐她们……”
　　“他们，去下一个城市了吗？”
　　“还没有，现在阿加特大哥哥他们去协会了……应该快……”
　　医务室的门就在这时候打开了。
　　“奥娜莎……终于醒了吗？”
　　“切……真是的……”
　　“……”奥娜莎只是向门口走进来的那几个人看了一眼之后，重新看向了自己的双手。
　　“……那个，姐姐？”
　　“嗯？”
　　“姐姐……没事吧？刚才好像做噩梦了……”
　　“啊、没事……嗯，没事。”
　　奥娜莎丝毫没有理会在场所有人的意思，无言地表情仿佛在宣布：请出去我想自己静一静。
　　“那个……洛伦斯少尉……”
　　“！！”
　　画面如同电影一般放映，倒下的自己，温暖的触感……
　　胸口一阵窒息，奥娜莎不得不弯下腰掩饰自己变化的表情，努力稳定着声线。
　　“他怎么了？”
　　“就是……奥娜莎，认识他吗？”
　　“开什么玩笑，怎么会认识？他不过是数次交手的一个……”奥娜莎咬了咬嘴唇，“一个敌人，而已。”
　　“可是我们赶到那里的时候……他正……”
　　“我不知道他做了什么，我是在和那个瘦狼战斗的过程中就昏倒的，事后发生了什么，我都不知道。”
　　“……是吗……”
　　“接下来，你们要去哪个城市？”
　　“王都。”一直沉默的阿加特微微叹了口气，走上前，“那里正缺人手，暂时还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
　　“嗯。”
　　“……奥娜莎，你……”阿加特正要开口，却被奥娜莎打断了。
　　“我想休息，请出去。”
　　“……喂，你这……”
　　“出去！”
　　奥娜莎转过了头，蓝色的眼眸中充满了激烈的情感，几乎是充满敌意地看着阿加特他们。
　　“……奥娜莎……”
　　“艾丝蒂尔，出去吧。”
　　“……嗯……”
　　离开医务室的刹那，艾丝蒂尔回头看了一眼金发的少女，她仍旧低着头，看着自己的双手。
　　那么激烈的反应，不管是谁都会怀疑她和那个银发青年之间，一定发生过什么。
　　“为什么……什么都不说……”

　　艾丝蒂尔他们离开了。
　　自己并不打算去王都，并不是因为一天前的事情而退缩。
　　而是……
　　看着自己受伤的双手，她才意识到自己实力的欠缺。
　　如果要获胜，要把莱维带出那个地方，那么就一定会有一天要面对更强的对手。
　　现在的她，远远不够。
　　所以她需要一个人修炼的时间——王都的行动并不是最后的，所以那里一定不会是莱维负责。
　　嘴唇上还残留着那抹她所恋慕的温暖，回忆起就让内心浸满了各种复杂的感情。
　　“莱维……”
　　从略微苍白的双唇间跳跃出的字节。
　　“莱维……”
　　“我大概已经知道，该怎么样把你带回来了。”
　　谢谢那个残酷而温柔的吻，让我知道你的真实想法。
　　所谓的剑帝，还不够谨慎不是吗？
　　不过，既然是这样……
　　奥娜莎看向医务室的窗外——
　　就允许我继续追逐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