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之轨迹同人The light belongs to you》月下谁惜萧声碎

15、第九篇 新的心境

　　“……唔……”
　　茂密的树丛之间，有几缕温和的光线倾泻而下，照耀到少女闭合着的眼睑上，细长的睫毛抖动了两下，宝石般的蓝色随即一览无遗。
　　“啊……”奥娜莎茫然地朝两边看了看，再看了看，一时间，搞不清楚自己现在的状况，“嗯……梅威海道……然后……”
　　她缓缓站起身，捡起一旁的导力器，将细剑重新佩戴完毕，纤细的手指拨开树丛，走到街道的石砖路之上，完全暴露在了明媚的阳光之下。
　　“……没有死……而且，伤都好了。”
　　手指缓缓扣上原本应该存在的伤口，回复魔法在其之上缓缓流动的舒适感仿佛还有着些许残留，奥娜莎微微眯起眼睛，叹了口气。
　　“……净做些多余的事情。”
　　“那么，去卢安市区吧。和阿加特也完全走散了，如果他没有受伤很重的话，大概已经追过去了吧。”
　　战斗靴仅仅迈出一步，奥娜莎锁住了眉头，灵敏地转过身，腰间的细剑顷刻间就给予了那不速之客致命的一击，魔兽甚至还没来得及哀嚎，就已经化作了一团烟雾。
　　“战斗能力，已经恢复了。”
　　奥娜莎收起剑，低下头，凝视着自己的手掌——
　　“哟西～走吧！”对着无人的空间，对着那不变的阳光，少女收起了阴沉低落的心情，离开了那个呆了一夜的地方。
　　也许奥娜莎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仅仅一晚的相处，已经让她的心境，发生了变化。

　　“卢安……”
　　仅仅离开了这里没有多少时间，却能够感觉到这座城市发生的变化，看上去市长应该已经被关押了，即使这里的市民还是一如往常地忙碌着，眉宇之间却都可见隐隐的担忧。
　　新的市长选举，恐怕会很快就展开吧？
　　此时，游击士协会内，艾丝蒂尔和约修亚正在向嘉恩报告事件的始末。
　　“总之，这次事件的善后处理会很麻烦吧，”嘉恩一边忙着记录一边思索着，“我想应该会从王都派一位代理市长过来暂代政务，很快也会举行选举把。对了对了，孤儿院也应该会受到正式补偿的。”
　　“是吗……太好了。”科洛丝露出了放心的微笑，感激地看向艾丝蒂尔，“这都多亏了你们的全力帮助……真的太感谢了。”
　　艾丝蒂尔不禁脸上泛起了红晕，“没、没什么啦，不要那么见外。”
　　“是啊，这些都是我们应该做的。”约修亚也笑着，“何况阿加特和奥娜莎也帮了很大的忙……”
　　说到这里，三人的表情突然从放松变得僵硬，持续了几秒之后……
　　“说、说到这里……奥娜莎和阿加特呢！他们怎样了？”
　　“啊……这个，似乎让那帮黑衣人跑掉了，他们好像有其他同伙，一起对他们进行了伏击。”
　　“哎哎！？”
　　“他们没事吗？”
　　“阿加特突围成功追着他们到蔡斯去了……”嘉恩视线移向一旁，略带担忧地继续说道，“至于奥娜莎……她一直没有联络，阿加特也找不到她……”
　　“什么！？”艾丝蒂尔失控地大叫起来，“那、那不是很麻烦……会不会受了很严重的伤之类……”
　　“啊呀呀……我还没这么脆弱呢。”
　　众人一起回头望向门口声音传来的方向，金发的少女一脸随性的表情走了进来，除去看上去有些疲惫之外，似乎并没有什么大的异样。
　　“确实被缠住了没错，不过最后还是没受什么大伤，可惜人还是跑掉了……我到远处的地方拦截他们，可惜最后还是让人把他们救走了，和阿加特也分散……额？”奥娜莎走到三人面前，说着说着发现四人都只是张着嘴诧异地看着她，“哎……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额……不……怎么说好呢……”
　　“哈哈……”
　　“总、总感觉，好像跟以前不太一样。”
　　“？？？”奥娜莎轻轻挑起左边的眉毛，这回换她一脸困惑了。
　　“不不不、怎么说呢……”艾丝蒂尔烦恼地抓着头发，朝上看着天花板寻找着合适的说辞，“总感觉……变得更有精神了？”
　　“……”奥娜莎微微睁大眼睛，眨了眨眼，随即露出一个一贯的微笑，“也许……是这样呢……”
　　随后，艾丝蒂尔和约修亚由于他们出色的表现收到了卢安支部的推荐信以及报酬，也得知了黑色导力器包裹中的字条上的R博士应该就是蔡斯工房的拉塞尔博士。于是他们决定继续调查这个神秘的机械，前往蔡斯，而奥娜莎由于比阿加特丢下了……不、应该说她自己掉队了吧，她便打算和艾丝蒂尔一起去蔡斯，顺便寻找阿加特。
　　至于红色队长的事情，奥娜莎只是简单地一笔带过，说他赶来营救了人质，没有提及他摘下头盔之后的真实容貌，更没有提及那个夜晚的治疗……
　　然而她还是注意到了，每当提及他时约修亚就会变得格外警觉……而她之所以隐藏这个事实，也只是因为自己的私心而已——也许，将这视作她暂时的秘密也不错呢，而且他总有一天会显露自己的真实容貌，只是时间早晚而已。

　　走出游击士协会，艾丝蒂尔和约修亚还要处理一些卢安的事情，科洛丝回到学院与校长打声招呼，奥娜莎则想要在离开卢安地区之前，与特蕾莎老师告别。
　　以往，她每次离开都不会特意去告别，久而久之，她想那些熟悉她的人也应该已经习惯了这一点吧。所以，当她出现在白之木莲亭的房间门口时，特蕾莎一脸惊讶。
　　“奥、奥娜莎！”放下手中的针线活，特蕾莎跑到门口，激动地拉起少女的双手，“听说你去追踪那些嫌犯了……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啊、啊……”似乎是不习惯受到如此热情的对待，奥娜莎有些别扭地转过了头，试图遮掩脸上的点点红色，“那个……我没事，谢谢您……”
　　“嗯、没事就好……进来坐吧？”
　　“不了……其实我马上就要离开这里去蔡斯了，所以，想和您道个别，”奥娜莎朝里面看了看，“孩子们呢？”
　　“啊、他们去和玛诺利亚村的孩子玩了。”特蕾莎始终拉着奥娜莎的手，脸上满是慈爱和关怀，“去往别的地区也要当心，不要太勉强自己。”
　　“……您，总是那么温柔呢。”奥娜莎微微蹙眉，少有地露出了悲伤的笑容，“有时候，我常会想我是否值得被如此温柔对待……”
　　“……”对面的女性沉默着，奥娜莎只听到衣料摩擦的声响，头顶便传来她一直渴望的触感，“你这孩子……总是这么胡思乱想呢，你可是个真正的好孩子啊……”
　　“……啊……”奥娜莎右手抬起放在胸前，感激地低下了头，“谢谢您……”

　　伦格兰德大桥下方的流水平静地流动着，偶然泛起的涟漪轻轻拍打着桥墩，发出悦耳的声响，这里，才刚刚上演过一场猛烈的追逐战，大海却始终是那么喜怒无常，有时给人以静谧，有时又会掀起轩然大波。
　　奥娜莎离开了玛诺利亚村后，来到了他们事先约好的地点，其他的人，还都没有来，看来自己早了不少。
　　“变得精神了……吗？”
　　手微微抚上胸口，感受着自己规律的心脏的跳动，以往一向的空虚和孤单仿佛被什么别的东西填补了一样。
　　那一晚，尽管她狼狈不堪地在自己的【敌人】面前坐以待毙，他却并没有杀掉她，明明可以如此轻而易举，却没有。
　　如果是以前，她一定会消极地想：那是因为他不想惹麻烦。
　　然而现在……她居然感觉到了更大的共鸣，具有相似感而被吸引的，恐怕并不是奥娜莎·巴洛卡一个人……
　　“莱维……”好看的嘴唇轻启，微微发出这两个短暂的音节，记得没错，这就是他的名字吧？
　　被治疗之后虽然失去了意识，奥娜莎却相信着那一晚，那个叫做莱维的人一直没有离开自己的身边。

　　原来，心里有东西被填满，是这样一种感觉吗？

　　海风将她柔顺的头发吹向前方，奥娜莎抬起头，看着上方的晴空万里，合上了双眼，只是静静地感受着空气的流动，拂过她的脸颊。
　　“奥娜莎……！”直到那声精力充沛的叫喊使她重新睁开眼睛，栗色双马尾少女的长棍反射着金色的光芒，让她从黑暗转变至明亮的视野有些许的不适应。
　　“不好意思，久等了。”
　　“那么……我们这就去艾尔·雷登关所吧。”
　　奥娜莎没有说话，嘴唇紧闭着，目光严肃地凝视着艾丝蒂尔，随即不由自主地发出了一声轻笑，“艾丝蒂尔，总是这么有精神呢。真让人羡慕。”
　　“哎……？”
　　“一直都没有说的，我今天想说出来，”奥娜莎重新转过身，面向着波光粼粼的水面，缓缓开口，“和你们认识了这么久，其实，我一直都觉得自己是个有缺陷的人。不管表面如何温柔也好，如何亲切也罢，心中……就像始终有一隅被封闭着一样，不许任何人靠近。所以，即使和你们在一起，甚至是在学院祭的时候，我还是感觉不到什么归属感……”

　　“但是……似乎今天有一些东西发生了改变。无论是艾丝蒂尔、约修亚，还是科洛丝，还是孤儿院的大家，我想我终于找到了内心一直缺失的东西。我曾经许愿，希望为世界带去更多的温暖和幸福，并愿意为之付出一生……然而，越是努力向这个看似高尚的目标靠近，却反而感觉到离它越来越远，反而成了我的束缚。”

　　“然后，我终于知道了我缺失什么。科洛丝拔剑为了拯救克拉姆，艾丝蒂尔为了孤儿院的各位努力地排练舞台剧……我想我所缺失的，就是那份发自内心的守护他人的意愿。不是为了什么带去温暖和幸福，只是实实在在地因为喜欢而去守护，那才是真正的力量。”

　　说完了这一大段话，奥娜莎闭了闭眼睛，回过身尴尬地笑了笑，“对不起呢……好像说了很多笨蛋一样的话……”
　　“不……怎么说呢，”艾丝蒂尔闭上眼睛，“从认识奥娜莎的那一天起，我就觉得这是个很温柔很优雅的女孩，但是，却总是感觉非常寂寞……所以，奥娜莎你能这么说我很高兴哦。虽然我们还不够了解，但是……我也希望能够成为你的好朋友。”
　　“艾丝蒂尔……”
　　“是……我也是这么认为的。”科洛丝也走上前，看着这个一直支撑着自己的女孩，自己也希望能够有一天成为支撑她的力量。
　　“……”奥娜莎张着嘴，有些惊讶地看着眼前的两个人，低下头闭上眼睛微笑着，“谢谢……”

　　那一场失败的战斗和那种微妙的情愫，修复了奥娜莎的内心一直破损的一部分。
　　大概，从这一刻开始——她，会为了去做到真正的守护，而变强。
　　母亲、也一定会高兴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