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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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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谧的夜里,黄晕的烛火下明澜恬淡的翻着书。
沈轻离晃着脚丫子,咔哧咔哧的吃点心,不错眼珠的瞅着。
“有事吗?”明澜平和的询问。
沈轻离摇了摇头,回了个灿烂的笑脸。
明澜淡淡笑笑,继续埋首阅读。
时光静静的滑过书页,滑过字里行间。
猛的沈轻离想起一事,忙跳下床跑到明澜身边。鼻息间是淡淡的清香,沁心安神。
“怎么了?”明澜疑惑。
沈轻离勾了勾圆润的手指头,明澜凑过去些。
“少了那两人你怎么看?”沈轻离卖了个小关子。
“我只听闻他们打水失踪。”明澜言论止于事实。
“他们宿舍里的床铺不见了,门外的衣服却没收。”沈轻离继续摆事实。
“十有八九是出事了吧。”明澜结论。
沈轻离眼睛一亮,“我也是这么想的!”
明澜放下书,“我就是根据你想的说的。”
沈轻离不解。
“你在说门外的衣服没收时用了强调,想来你是知道一些内情。”明澜点破。
沈轻离豁然,同时有点小佩服。随即他一五一十的将昨夜看到的事情说了。
明澜眸色里多了抹凝重。
“这就叫掩人耳目,却留下了蛛丝马迹。”沈轻离不忿的卖弄。
“简称欲盖弥彰。”明澜收起书,心生疑窦:“但这不是黩武堂的做事风格。”
沈轻离正准备琢磨琢磨“欲盖弥彰”这个词呢,听明澜质疑忙问:“怎么说?”
“黩武堂行事向来霸道。以他们的作风是不会考虑掩人耳目的。”明澜说明。
“有多霸道?”沈轻离好奇。
明澜:“黩武堂是青城派的督察机构,拥有对苍松、雪竹、寒梅三个堂刑事的处置权。本应是匡正扶弱,以法为尊。黩武堂却滥用私刑,恣意干涉三堂的内务。”
“三个堂就任黩武堂欺负?”沈轻离更加不忿。
明澜:“黩武堂堂主黄胜是青城派的创始人。苍松堂堂主程天闲云野鹤,只要不是十分严重的事情他都不会插手。其他两个堂堂主武功都居于黄胜之下,奈何黄胜不得。”
沈轻离:“那其他那两个堂也够憋屈的!”
明澜:“终其根源还是利益分配不公罢了。”
沈轻离瘪了瘪嘴,“一□□商!”
明澜一抹兴味,“你何以得知是奸商了?”
“苏宇宏说门外弟子是要干活的。吃的还这么差。能不是奸商吗!”沈轻离理直气壮。
明澜笑了,分析道:“门外万人,春耕秋收,也就那么几百亩地,一人轮不上一天。一日三餐,三百六十五日。你说奸吗?”
沈轻离摇了摇头。
“其实还真有点奸商的味道。不过那也要进了门内才能体会到。”明澜的言外之意,或许沈轻离没进门内之前就已经离开了。
沈轻离没往深里想,还是纠结于门外。“那是不是太善待门外弟子了?”
“一年收这么多,若是太苛刻岂不是要与天下人为敌了?”明澜剖析,“当然青城派也不是全没得好处。最优秀最有潜质的人才都被他们收进门内了。实力的强大是才是门派发展的根基。”
沈轻离豁然的点了点头,没忘了小赞一句,“师哥就是师哥,到底更透彻些!”
明澜笑笑,言归正传,“眼前黩武堂之所以改变风格只有一种可能。”
“是什么?”沈轻离期待解惑。
明澜:“事情未完。不想打草惊蛇。”
沈轻离一琢磨,不理解。“找只狸猫有什么怕人见的?又不是见不得人的事情!”
“只能说那只狸猫有故事了。”明澜笃定。
“就是他们小姐的宠物而已!”沈轻离依旧觉不出那只狸猫的要紧。
“嘘。”明澜做了个手势,低声提醒:“小心隔墙有耳。”说罢起身关了屋门。
沈轻离更紧张分,本来他也就嘴上轻松罢了。
明澜重新坐下,温声提醒:“这件事你知我知,切莫再说与旁人。”
沈轻离忙点了点头。
“以后我们晚上少不得小心些。这片林子恐怕不会太平。”明澜九分肯定。
沈轻离心头一颤。不过也确实。万人的门外,人来人往的,也就山林里最好藏身。
“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吧。太过紧张反而引起他们疑心。”明澜提醒。
沈轻离顺从的点了点头,心里默念:就是小爷现在怕的要死也要装的天不怕地不怕!
明澜眸子深处一抹凝重,他知道就算这事能过去他也能安宁了。
“怎么了师哥?”沈轻离就是那么轻易的捕捉到了明澜的沉重。
稍感意外,明澜温和的笑笑,“无事。”
沈轻离瞅着明澜,蓦地发现左眸下竟有一颗泪痣。十分惊讶的抬手摸了摸。
明澜愣了下。这么没防备的被外人碰触还是第一次。
“娘亲说,有泪痣的人是伤心爱他的人为了不忘却拒绝喝孟婆汤跳了忘川。所以有个被孟婆留了苦情痣的女子一定爱着你师哥!”沈轻离言之凿凿,虽然他压根不信。
明澜眸色染上无奈,却依旧笑了笑,“若是遇见我会感动的。”
“我其实想说有泪痣的人是该幸福的。因为有人宁愿磨难千年也不愿忘却这份爱恋。”沈轻离纠正。“师哥,我总觉得你可以更明媚些。”
明澜心跳一滞,惊讶的看着沈轻离。
沈轻离诧异的眨了眨眼睛。他有说错什么吗?为了澄清他补充道:“虽然假语村言不可信,但后面那句是我真心的!”
明澜眸子里染上笑意,“会的。”
沈轻离忽然有些感动了,感动那抹阴霾散尽雨后初晴的笑,感动那温柔耀眼的明媚,感动那明媚深处无尽的包容。仿若触到了一丝柔软,似曾相识如同历尽千遍;又弥足珍贵,仿佛敛衣长跪,祈祷千年。
明澜笑容僵在唇角,有些莫名。
沈轻离随即咧嘴一笑,笑靥生动,精灵可爱。
明澜心情更和煦了分,他微笑着催促道:“再不洗澡水就凉了。”
沈轻离忙翻箱倒柜的找出衣服,抱起就往屏风后面走。蓦地想起一事,忙转回身来,一脸灿烂的自我介绍道:“我叫沈轻离,轻离是我自己改的。家里有宝刀未老的老爹,花容月貌的娘亲和六个风姿卓越的姨娘。我喜欢斗蝈蝈,赌骰子,遛鸟。还养了只超聪明的鹦哥!”
又是自己改的。明澜温和的笑笑,“明澜。排行第六。以后还请多关照。”
沈轻离笑容更灿烂分,“小爷心宽体胖!”
明澜有些揶揄,催促沈轻离去了。
沈轻离欣喜的转过身去才蓦地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忙呸了两声,小爷才不胖呢!
明澜信手拿起一本书静静的翻阅着。黄晕的烛火映在美好的侧脸上,为恬淡添了一抹暖色。
墙外一个深思的黑影:狸猫?明澜排行第六…第六……黑影震惊的睁大眼睛。
林子深处两个埋怨的声音。一个:“在外面没抓着,到了山林里那不等于海底捞针吗!”
“谁说不是呢!小姐也是脾气大,不就只狸猫,至于这么劳师动众日夜搜寻吗!”
林子外头的宿舍里,怨气冲天。
“张素你怎么不洗脚?!”
“出了事谁还敢大晚上出去啊!”
“哪出事了,是回家了!”
“那也不出去!反正没洗的不光我一个!”
“人家没洗是因为脚不臭!”
“我的也不臭,不信你闻闻。”
“恬不知耻!”
上铺一个气结,斯文不复,眸子里是狠戾冰冷。
院中一处独院:
花似锦:“胡子肯定会找人补足那一百个名额。对我们是机会。”
邵泽:“就一个名额,不够我们二人。”
花似锦:“哼,不光你我,就是三个名额都能挤出来你信不?”
邵泽:“三个?”
花似锦:“苏宇宏呗。”
邵泽:“他不是武功不济吗。”
花似锦:“哼,你听他说。他的话没句真的!”
邵泽诧异。
花似锦:“如果今天我们打赢了,他肯定也会跟明澜打一场的。”
邵泽沉默。
花似锦:“连门外弟子要种地都知道,能不知道新来不能佩剑?”
邵泽思忖。
花似锦:“见微知著。你还太嫩。”
邵泽蹙眉。
花似锦微微一笑,悠哉笃定的道:“他那么急着进门内肯定有目的。”
“目的?”邵泽疑惑。
花似锦深意一笑,“难道你就没有目的?”
“当然有!我要做门内第一!让世人知道我福威镖局不输于青城!”邵泽意气风发,坦坦荡荡。
花似锦唇角再扬起分,温和的道:“所以说你还太嫩了。”在邵泽蹙眉辩驳之前,他说明道:“有些话是可以说的,有些话”,扇子戳了戳邵泽左胸,“心知就好。”
邵泽红了玉面。切实意识到这话不该说。哪有才拜师就扬言踢馆的道理。
花似锦笑吟吟的继续摇着玉扇,志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