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墨成痴》褚枫

39、第十五章：完结章（中）

　　姚晓蝶的婚礼比订婚宴更加隆重，程落和林浮生是伴娘，罗沉墨也出现在婚礼上，隔着很远程落送给罗沉墨一个微笑，罗沉墨勾勾唇角，淡淡的笑容便温暖了程落一整颗心，林浮生在旁边玩笑说：“哟，看来发展挺顺利啊。”
　　程落笑笑：“他很好。”

　　姚晓蝶介绍罗沉墨和杨钦认识，杨钦儒雅地和他握手，而后说：“谢谢你没有爱上晓蝶，这样才给了我机会。”
　　罗沉墨不说话，姚晓蝶拉了一下杨钦的手，然后杨钦领着她离开。
　　罗沉墨承认对于杨钦他并没有好感，因为他不在程落身边的这许多年都是他在帮着程落，就算是那时的离开也是因为误会他俩在一起了，他优秀而儒雅，帅气而友好，总之他是个常人眼中百分百的好男人，足可以站在程落身后，罗沉墨一直不否认自己对这个人的嫉妒，可是也不否认他的优秀。

　　杨钦被姚晓蝶拉开，他轻拍姚晓蝶的后背：“累吗？”
　　“还可以，一开始那个司仪讲话的时候比较烦，他一个人讲了近一个小时。”
　　杨钦微微一笑：“不要生气，他是我朋友，就是话多了点，人还是不错的。”
　　“恩，我知道，没生气。”
　　“怎么故意把我拉开？”
　　“怕你不舒服，毕竟罗沉墨……”
　　杨钦摸摸姚晓蝶的头：“对于程落，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可能，对于你，我只是真的在庆幸他没有答应你。”
　　姚晓蝶抬头亲亲杨钦：“那就好，我和他也不会有任何可能，你放心。”
　　“嗯，我知道，只是……他好像不喜欢我呐。”
　　“他啊，别看他一副冷然高贵的样子，其实小心眼得狠，你不用理他。”
　　“嗯。”

　　婚礼结束后罗沉墨送程落回家，程落被罗沉墨牵着，罗沉墨回头看到程落的笑容，不知怎么就心虚了：“怎么了？”
　　“你在吃醋，杨钦的？”
　　“嗯。”
　　“噗，他的醋有什么好吃的，今天他是新郎啊，我又不是他新娘。”
　　“可是我还是比不过他，他陪着你十几年。”
　　“嗯，那倒是，可十几年不也没有结果吗？哎，沉墨，你说这算不算缘分？”
　　“不知道，反正我想对你好但是不敢，他却一直在你身边。”
　　“喂，沉墨你纠结的点很奇怪啊，毕竟这要看结果不能看过程，不是吗？”
　　“……”
　　“你这么说我还想吃晓蝶和浮生的醋呢，我还不是也没有陪在你身边？”
　　“她们和你不一样，你不用担心。”
　　“所以啊，你和杨钦也是不一样的，你也不用担心。”
　　“……，嗯，好。”

　　程落觉得自己男朋友好像有点任性，不过就算如此她也喜欢着，淡淡笑着程落说：“吃太多了要不要到广场转一圈？”
　　“好。”

　　广场上人很多，一直以来都对市中心的这个广场有点讨厌的程落忽然发现这里也有可爱的地方，比如那个漂亮得好像童话一般的木房子，可是那实际上是个公共厕所，比如广场周围那一排排的梧桐，再比如广场正中间的喷泉，音乐响起来喷泉会随着音乐的起伏而起伏。
　　走过一个奶茶铺，罗沉墨问：“要喝奶茶吗？”
　　程落忽然想起来以前每日的奶茶，低低头她笑着回答：“要。”

　　罗沉墨要了两杯奶茶，程落说：“沉墨，其实那时我偷偷想过送过奶茶的是你，可是时间久了我竟然忘记了那份期待。”
　　“……”
　　“还有那白色的围巾，我总觉得很喜欢，围了好几年都不舍得丢掉，总觉得如果丢了心里就会少一点东西。”
　　“……”罗沉墨还是没有回答，心里有暖流飘过。
　　程落手里是奶茶，她微微歪着头笑着对罗沉墨说：“沉墨，你掐我一下吧，让我看看这是不是现实。”

　　罗沉墨没有掐程落，他只是上前一步，将程落手里的奶茶抽出来放到地上，而后低头，唇齿相叠。

　　程落不知道自己的唇什么时候打开的，也不知道罗沉墨的舌是怎么进入的自己口中，她只记得眩晕的感觉快将她击倒，腿脚发软，不过一个吻，程落却在这个吻里失去了所有力道，身体也无法支撑一般，幸而罗沉墨扶住了她的腰，她这才没有滑落到地上去。

　　程落被松开，罗沉墨抱着她，额头相抵鼻尖相碰，他说：“对不起，没有忍住。”
　　程落粗重地喘息，罗沉墨说：“还觉得是做梦吗，程落？”

　　程落不说话，气息渐平，想要推开罗沉墨，可是他的手臂却充满力量，程落挣不开。
　　“这是在广场上呢，人这么多。”程落嗔怪，罗沉墨回答得很认真：“那跟我去我家。”
　　“啊？”
　　“去我家。”
　　“呃……这个……”
　　“我不会做你不愿意的事情。”
　　“……，我也不是那个意思，就是……就是……”
　　“……？”
　　“我有点尴尬啊！你看不出来吗，谁像你一样连害羞都不会！”程落急了，罗沉墨这家伙竟然真的是连害羞都不会。

　　罗沉墨松开怀抱，程落后退了一步，脸上烧得厉害，幸而借着夜色的掩饰罗沉墨看不到，她安静地站到旁边，可是心跳还是一直没法恢复。
　　两人都没说话，程落觉得这样沉默着更加别扭，于是伸手戳戳罗沉墨：“哎，你生气了？”

　　程落等着罗沉墨回答，结果罗沉墨答非所问：“我也害羞，只是……我是男人。”
　　“噗，”程落忍不住发笑，“所以你就要装着不害羞？”
　　“嗯。”

　　程落心情大好，罗沉墨拉着程落的手放到自己胸口，程落感觉到那一下一下的心跳，快速、有力，路灯给他的脸上打了一层阴影，没了平日的冷峻，此刻看去倒是显得柔和了很多。

　　“走吧，我去你家，但是……不许做我不接受的事情，你说的。”
　　“嗯。”
　　“喂，沉墨，你不会在偷偷想着什么色色的东西吧？”
　　“……，有时候会。”
　　“喂喂喂，你不是说你会害羞吗，给我害羞啊。”
　　“你提起来的，我照实回答了。”
　　“好吧，服了你了，走吧。”

　　程落去过罗沉墨的家不过却没仔细看，这一次程落再看才发现罗沉墨真的是个很简洁的人，所有的家具装饰都以简单大方为主，色调也是明快的浅蓝和淡紫，厨房的设计则稍稍不同，黑白色系的设计干净而不油腻，程落又走去阳台，进去后去大吃一惊，阳台被改造成一个简单的休息室，窗子上是米色窗帘，窗下是一张细窄的沙发，或者也可以做单人床，床头有好几个布玩偶，剩下的空间里放着一张很大的躺椅，躺椅旁有个小小的书架。程落对这个设计感叹：“好漂亮的阳台。”
　　罗沉墨从背后将她抱住：“希望这里以后也可以属于你。”

　　程落从他怀里转身，每次罗沉墨做这种亲密的动作她都有点不适应，感觉明明才刚在一起却已经到了这种程度，这发展速度是不是有点快？
　　罗沉墨却不放过她，程落转身，罗沉墨也依旧没有松开怀抱，两人就这么抱着，耳鬓厮磨，罗沉墨轻轻蹭蹭程落的头发：“落落，我们也结婚吧？”

　　程落先是被罗沉墨的一声“落落”弄得面红耳赤，之后又被他后面的话吓到，“沉……沉墨……”
　　“我没有开玩笑，落落，看到杨钦和姚晓蝶我总是羡慕。”
　　“沉墨……”程落很是不知所措，没想到速度这么快，可是更加不想拒绝，心内有什么被勾引出来，在她身体里点了一把火，烧得她越来越热。
　　“落落，说你愿意。”
　　“我愿意。”程落终究还是乖顺地回答，虽然她觉得其实她脑子是昏昏沉沉的，并不清醒，可是为什么会这么高兴，高兴地想对全世界宣布：我和罗沉墨在一起了！

　　“那我会准备订婚的所有事情，你只要那天出席就好，不要累着。”
　　“啊？”
　　“就这样吧，我们去客厅。”罗沉墨拉着程落去了客厅，程落脑袋依旧昏昏沉沉的，这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罗沉墨送程落回家，楼道里罗沉墨轻吻程落额头，结果刚好被下楼倒垃圾的程西看到，于是楼道里响起来程西的：“嗷嗷嗷……眼睛要瞎了……”
　　程落无语，上前拍自己这个越来越不着调的妹妹一下，然后对罗沉墨说：“谢谢你送我回来。”
　　“恩，我回去了。”
　　“再见。”

　　程西被程落拉进屋子，程东已经等在门口：“小西，你嚎什么？”
　　“程东，我眼睛要瞎了，我亲眼看到姐姐和一个男人接吻。”
　　“谁？”
　　“就是罗哥啊。”
　　“哦。”
　　“喂喂喂，程东，我亲眼看到了亲眼看到了，虽然眼睛快瞎了，但是我觉得好兴奋怎么办？”
　　“去洗个冷水澡吧。”
　　“你这个坏蛋。”

　　程落被他俩吵得脑仁疼，到厨房里给自己倒了杯果汁，程落出来就看到程西一脸期待地看着自己，程落被她看得浑身难受：“怎，怎么了？”
　　“姐，你们做了？”
　　“啪！”
　　程落狠狠一巴掌打到自己妹妹屁股上：“死丫头，你脑子里都是什么东西？”

　　程西捂着屁股躲到程东身后，然后嘴一撅，对程东说：“切，你赢了。”
　　“恩，下个月的碗都你刷地也你扫。”
　　“知道了知道了，”程西说完又哀怨地看向自己姐姐，“姐，你就不能争气一点吗，害我还要扫地洗碗。”

　　程落看看沙发上的弟弟和妹妹，然后觉得自己的教育好像很有问题，可是要改好像也来不及了，唉……

　　晚上程落还是觉得不踏实，她这就要订婚了，感觉不是才刚恋爱吗，怎么就要订婚了？

　　程落给罗沉墨发信息：睡了没有？
　　——没有，有点激动。
　　——为什么？
　　——因为我们也要结婚了。
　　——我怎么觉得有点快啊。
　　——不快，我们十年才走到这里。
　　——可是……
　　——程落，你在害怕？

　　程落心头一惊，罗沉墨真的了解她，程落正吭哧吭哧给罗沉墨回短信罗沉墨的电话就来了，程落吓了一跳差点把手机扔了，都怪程西，这丫头把她好好的手机铃声弄成了公鸡打鸣，这大半夜的吓一跳也正常。

　　“喂，沉墨？”
　　“程落，你在害怕什么？”
　　“沉墨，我不是害怕，只是担忧，虽然不知道你是否记得，但是几年前我是见过你的母亲的，她并不喜欢我，你知道这个吗？”
　　“我爸妈下个月会回国，既然这样，订婚的事情就等等。”
　　“沉墨，我没有拒绝的意思，能和你在一起大概是我活到现在最高兴的事，可是我不希望我们俩的事情不被你父母接受，我希望能让他们先接受我，然后我们再进行下一步，沉墨，可以吗？”
　　“当然可以，而且你放心，我父母一定会喜欢你的。”
　　“但愿如此。”
　　“落落……，我很高兴。”
　　“又为什么？”
　　“因为你愿意把自己内心剖析给我看了，以前的你不会这么做。”
　　“对不起，以后我想我们还是直接一点吧，都这么多年过去，再矫情好像有点不合适了。”
　　“恩，我喜欢你。”
　　“喂，没让你说这个。”
　　“你早点休息，不要睡太晚了。”
　　“好，晚安。”
　　“晚安。”

　　程落还没有等来罗沉墨的父母就等来了姚晓蝶怀孕的消息，而且竟然已经三个月了，程落看看姚晓蝶微微隆起的肚子，然后兴奋地说：“你速度好快。”
　　“怎么？嫉妒了？”
　　“为什么要嫉妒，我没有。”
　　“切，你就嘴硬吧。”
　　“对了，晓蝶，有没有给孩子想名字？”
　　“恩，还早着呢，孩子出生得明年夏天了，着什么急啊。”姚晓蝶笑道，顺便把程落盯在自己肚子上的视线给转移到一边。

　　程落转回自己脑袋说：“好想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女孩好了，可以给她扎小辫子穿小裙子，带她去玩秋千给她……”
　　“喂，这是我孩子又不是你孩子，程落，你想多了。”
　　“想一下而已，又没有要抢。”
　　姚晓蝶顿了一下然后问：“程落，你觉得杨钦靠谱吗？”
　　“恩？很靠谱啊。”
　　“靠谱个屁，名字他想了，他说男孩就叫‘羊毛白’女孩就叫‘羊咩咩’！”
　　程落愣了半天，然后：“噗，哈哈哈……哈哈哈……，真的吗？杨钦真是太靠谱了，哈哈哈……”
　　姚晓蝶咬牙切齿地说：“我决定和他以死相搏，这混蛋竟然敢这么欺负我的孩子。”
　　“哎呀，这也是一种艺术，哈哈哈……”
　　“程落你再笑我就过去撕你嘴了。”
　　“不笑了不笑了，你也悠着点，小心动了胎气。”

　　杨钦来接姚晓蝶的时候，程落捂着笑了俩小时的肚子说：“杨钦，其实‘羊毛毯’也不错。”
　　姚晓蝶跳着要过去和程落拼命，杨钦将她拉住然后说：“我们不和连婚都没结的人计较。”
　　程落无语：“喂，杨钦，你不想活了？”
　　姚晓蝶冲程落扮鬼脸，一点没有俩人已经结婚并且已经快要当父母的样子。

　　杨钦带着姚晓蝶离开，路上刚好遇到罗沉墨，罗沉墨还没来得及开口说什么，姚晓蝶就说：“罗沉墨，你的孩子就叫‘摞盘子’好了。”
　　“啊？”
　　“不然就叫‘落下去’算了。”
　　“你在说什么？”

　　杨钦说：“她开玩笑呢，不要计较，我们走了。”
　　“再见。”

　　罗沉墨见到程落后问她：“晓蝶怎么了，她见到我就说我的孩子叫‘摞盘子’或者‘落下去’。”
　　程落语塞，姚晓蝶这个记仇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