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痕迹》花陌人安

46、直面

　　耳边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是训练过的人才有的步声。绷紧的神经，在听出那特有的节奏后放松下来。
　　“你说你打工的地方是加油站啊。”有点戏虐的音调从那对薄唇中发出。
　　忍不住转过头看过去，视线停留不过一两秒，再度转回头，低头看向手中的加油枪。组长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我想。不只是服饰扮相，而是其他的，一言难尽的东西。在转过头去看他，“这也算是在练习打枪。”我回到。收起加油枪，挂到架子上。
　　组长的视线微微低下，看他眨了下眼，却没有说什么。内心微松口气，我的打趣，没有被拒绝，是说明组长对我的防备更少了一些吧。“不过说起来，我就知道你会过来。我已经调查过那个大方脸的混蛋了。”既然没有拒绝，那我就更进一步的向前试探。停步不前可不适合我。面对一个可能预测你行为的人，组长，你会怎么做呢
　　没有声响，这算是默认了盖好汽车的加油孔盖，我留了句“等我一下”就转身进了更衣室。今晚的班已经结束了，既然你没有拒绝，那接下来，就得继续和我在一起。我看着镜子，露出一个纯良的微笑。
　　路上依旧是无声。却有什么在悄悄地改变着。组长的目光带着打量，不是的落在我身上。是想要看出什么呢。为什么了解到你的想法还是替你收集了资料。呵呵，不过唯一不可能的就是被我吸引到。微扬下颌，观察四周的同时，瞄瞄组长。即使打量是为了其他原因，被你这样看着，明知此景非真，却还是不可自已的甜蜜兴奋。即使虚假，也幸福过，这样，就够了。
　　停步在村北破旧的仓库前，听到里面有动静。“有人。”我轻道。走进藏在酒架后。里面的争吵不断。里面的打斗声还在，伴着大妈儿子一脸的血污，引得我血液微微沸腾起来，想要见血的欲望开始叫嚣。还在观察，却被组长突然地转身所打断。是不忍再看下去了吗。你这么的在意这个人，要是我毁了他会怎样。
　　咒骂还在继续，我看向组长，再看着仓库里，终是低着头走了出去，站在他面前。“斗石没有见过你吧。”我点头。居然叫得这么亲密。“进去把斗石送走，和他们玩一会儿之后，把仓库毁掉。”“连仓库都要毁掉吗？”组长笑着，没有接话，只是举起手摘下了头上的线帽，用两只手撑开，缓缓地戴在了我头上。耳朵上传来的温热的触感，鼻端清晰地专属味道，像是梦境，偏又如此的真实。真实的是触感，虚假的是动作。这一刻，又一次的混淆了，现实与虚妄，是吗。肩上也传来了被轻抚拍打的温热感，“你会帮我的吧。”像是被蛊惑了一样，看着月下的那个人，有着温润的眉眼，清冷的月光勾着那带笑的颜，唇再度开阖，吐出“可不能杀了他们啊”这样与温柔不搭边却着实让人产生被温柔关怀的话语。用尽了最后的一点自制力，在情绪失控前，转身走进仓库，只来得及扔下“是”的单字回答。里面的争吵仍在，但是再也没有什么会让我在意了。唇角显露的已是我收敛不了弧度。不过又有什么关系呢，那个人，终于看到了我，终于有依靠我一些，终于不再是没有只有任务的联系。
　　关上电灯开关，从一个铁桶里抽出几个钢条，甩向依旧发光的灯泡。没有造成伤害，却能引发恐慌。这样应该够你逃出去了吧，“斗石哥”，嗯？
　　“什么情况！”“你又是哪儿冒出来的！”用拳头代替回答。不过几个回合，那三个目标就已显露出疲态。切，真是没意思。收拾完那群臭小子们，回头望向门边，组长已经离开。往家走去，徒留一句叹息。和着上一个人离去时留下的“怕溅上血我还特意换了件衣服”的话语一起消失在风中，不知飘向哪里，说与何人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