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痕迹》花陌人安

35、番外II

　　一路的颠簸，似乎只是为了遇见你。
　　我们的相遇，在我最好的年华，虽然彼此不是最合适的形象相见，但是直到现在，依旧感激着是在日落前的最后一缕光芒里遇见了你。
　　没有悬念的在第二天一早被送走。接受的人应该是一个军官，毕竟听到了他对父亲的保证，国家会定期给你们补贴的。那时候真是想笑呢，我居然还这么值钱啊，在死亡之前，可以一直养活五口人。
　　而现在，我却已经再也真正地笑不出来了。无论是嘲讽也好，温情也罢，笑容对于我而言，已经不再具有感情的意义，唯工具耳。
　　第一次看见你，组长，是在我刚刚到达这个训练场的时候。我还带着惧怯，你眼底残有温柔。亮晶的眸，从此成为了我踏入黑暗境遇后唯一的光，指引我向前，无论方向，结局都是你。
　　第二次的相遇，是远隔着一个场地的距离，在训练里意外的视线相撞。还是清澈的瞳，无论面颊冰冷，手染血腥。我输了训练，因那片刻的微醺。彼时，还不知何故。
　　之后就是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一直到我也数不清了次数。我们相遇如此多次，却总是隔了一个场地的距离。距离不远，人也不那么多，却总也够不到。
　　然后，再某一个夜晚，就像是围着烛火的飞蛾再也忍受不了诱惑扑向明丽的花火，我穿过那个场地的距离，看向你。没有意外的，被你发现藏在草人身后。真不是一个良好的会面呐，血腥着，也丧尽控制，可是偏偏又是那么的温柔，红色的湖水，引人沉迷。
　　或许就是从那刺穿血肉的一刻起，我爱上了你呢。不再是单纯的被抛弃后寻觅慰藉的注视，也不再是追逐力量，崇拜强者，而是宛若被火的内焰温热的飞蛾从此溺在了艳红的火里，微疼，却温暖的想要流泪。
　　之后，我们之间又有了其他的第一次。第一次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第一次在路上遇到问了好，第一次只喊你组长，第一次被你指导了训练，第一次……
　　可是我们之间明明有了这么多个第一次，却依旧生疏如同路人。你与我，是整个世界的光。我与你，却不过甲乙丙丁。
　　我一直等着你的那句“活下去，我就带你进组。”可是组长你却忘记了，消失在营地。直到两年后，我从训练场里杀出，当上了组长，才知晓你的踪迹。当我带着长官的命令，走出码头，踏上海轮的那一瞬，仿若有了古罗马的角斗士逆着光，踏出斗兽场，离开背后的血地，迈向出口的悸动。所有的区别，不过一个是战获自由，一个是找寻着你。
　　我不在乎国家，也无所谓亲人，所以，才会觉得明明是被鄙弃的南韩会是天堂。不为其他，只为了我们那继续着的，却又亲近许多的第一次。第一次拿枪指着你，第一次在你面前落荒而逃，第一次笑着相互问好，第一次和你成为搭档，第一次为你疗伤，第一次给你做饭吃，第一次离你的生活如此之近。近道我已经快要分不清，我所面朝的方向，是海还是天。
　　我也第一次懂了爱。在知道家人会在我离国出任务后就被处死时，我是无所谓的，甚至有一些报复的快感。可是在想到你后，突然觉得疼了。然后才真正懂了爱情。为你快乐，为你悲伤，为你心疼，为你坚强，为你成魔，即使屠尽天下，所求不过你安好。
　　或许终有一天，我对你的爱也不再纯粹。不再满足于单方面的守望，会变的贪心不知满足。可是又有什么关系呢。你已成为了我的执念。于是生生世世，便只会为你痴癫。而你，无论爱恨，只能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