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爱》12345678

11、第 11 章

　　她轻轻抬头，窗齿上挂着尺许长的冰柱，反射着晶莹的日光。

　　天晴了。

　　雪后的阳光，为什么还是这般寒冷？

　　她想起许久之前的悠远冬日，为着讨好她，他专门抽空陪她去看青山积雪。

　　天地间一片白皑皑，如棉絮般扯落着的雪花如祭奠死人的纸钱纷纷洒落，绵绵无声。往日郁郁葱葱的青山早已被白雪覆盖，就如罪恶被掩埋般，没了一丝的迹象，只留下一片圣洁。

　　他替她围好大衣貂皮出锋的领子，小心翼翼的问：“冷不冷？”

　　她没有回答，睫毛上落着雪花，像是朵绒绒的小白花，挡去视线中的大半。

　　罪恶怎么能够被掩埋？等到来年春日，圣洁的白雪终会消融，那罪恶便又显现。

　　远处的白雪，如此美丽的景色，她却看出了一抹绝望。

　　如果他不是唐昊，那该多好？！如果他不是唐系军阀的首领，那该多好？！如果他没有指挥幽州之战，那该多好？！如果她的父母没有死于那场战役，那该多好？！如果世界上没有战乱，那该多好？！如果她没有出生在这个乱世中，那该多好？！

　　可是没有如果……

　　她精疲力竭的睁开眼睛，疼痛已经夺去了她的大半意识。他看着她，眼中流露出惊恐的绝望。

　　他为什么发抖？

　　她被他抱起，全身的骨头都仿似已经散架，轻飘飘的，他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夏梦……”

　　她用尽最后一分力气睁大眼睛。

　　“夏梦，”他的声音支离破碎，像是濒临绝境的困兽：“你看着我，你看着我！不要睡！”

　　她昏昏沉沉的想要阖上眼，终被他晃醒，终于吐出一个字：“疼……”

　　疼的她几乎无法呼吸，那种无穷无尽的折磨，连梦里都不放过她。

　　疼！疼！疼！

　　她不知何时睡去，又不知何时醒来，疼的满头大汗，咬破嘴唇，血顺着嘴角淌下去，只是疼。

　　手上的伤已经缠好了纱布，却疼的她恨不得砍掉自己的双手。她在床上无力地扭曲，用尽力气，挣扎着用头撞墙，看护死死的按住她。

　　“给她注射止疼剂。”背对着窗户，站在墙角处，屋外的阳光透过他在屋内的地板上投射出一个背影。

　　“二少，医生说，止疼剂会有些副作用……”看护有些犹豫，刚才医生的嘱咐还犹在耳旁，“止疼剂用的多了会让人有依赖，就如鸦片。”

　　“注射。”没有一丝波澜的语气。

　　疼痛渐渐消失，世界虚幻起来，她舒适而安逸的叹了一口气，歪下头，重新沉沉睡去。

　　等伤渐渐好的时候，她已经离不开那种针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