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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一章 相遇 ...
无面神偷是当时武林的一个传奇,因为真没人看到过他的真面目。虽然近年来已少有他的传闻,但最近却又沸沸扬扬起来。
为什么呢?什么,你竟然不知道无面神偷其实不是人,是一只长得像人的猴子!
这也太过无稽之谈了些吧?但这传闻却不是空穴来风。
据说,无面曾窃得南宫世家独酿,年产仅十壶的雪山青梅酒。南宫现在虽是酿酒世家,却也曾是以酒散九天剑法闻名一时的武林四大世家之一,底蕴深厚。最后被偷了酒却连个人影都没摸着,只抓到一只大野猴,不禁气绝。
据说,那野猴后来也趁乱遛了,不过一只猴子,又有多少人关注呢?
后来,也就是那次之后,才渐渐传出无面其实从小与山间野猴为伍,养成了些人所没有的习性,或许原本就是只野猴子的传言。
茶楼斜对门口的一角,凡珏非右手托着下巴,左手执筷,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自己面前那普通的粗瓷茶杯,左耳进右耳出地听着旁人的闲言碎语。直听到关于无面的这些传闻,忍不住掩口闷笑,左手也捂上了肚子。至于手中的竹筷,大约是滚到哪个角角落了。好不容易止住笑,凡珏非直了直身子,抄起另一只竹筷,又顺手敲了起来。直到门口处一晃而过的翠色映入眼帘,一瞬间吸引了凡珏非所有的注意力。
近几年来甚少踏入柳都,谢晋选了一处靠窗的位,坐看茶楼外的浮华,脑中回荡的却是几十里之外的傲龙堡,那是自己打拼了十年,一手建立起来的自己的势力。而来到这里,虽是出身之地,倒成了个异乡客了。
本是世家小姐的她,来到柳都,甚至最终葬身于此,那跟随父王而去的她,是否会有一丝的后悔?
在柳都呆的久一点的老百姓都知道,在世时的沐香妃有个体弱多病的儿子,为了孩子能健康成长,把本可以在皇宫享福,留在父母身边成长的他送往了她那远离朝野的半隐于世的沐戎世家,送到了沐老爷子手里,从开始的半年一次的回宫见面,到后来几乎成了被遗忘的四皇子。
曾怨恨过,也曾暗自悲伤,而听闻父皇病丧,母后随之而去时,一切仿佛都烟消云散了。接到你的来信,母后,你是否早已料到了一入宫门那深不见底的明争暗斗,却早已回不了头,所以才想尽办法把你儿子送出了宫门?
而如今,我终是回来了,回到了这看似繁华却充满危机的,埋葬了你和父皇的死地。你们已经不在了,可那好柔弱好柔弱的六弟却代替自己,承受着本该由自己背负的命运,依旧在这里苦苦挣扎。
依稀记得那柔弱的六弟有双看似温顺却深邃的眼睛,他该是比我更适合当帝王的吧。十四年前,……这次,我总该帮他一把。
谢晋的眼前仿佛回放着为数不多的场景,一幕幕都发生在对他而言都曾是那么熟悉,如今却那么陌生又该是熟悉的柳都,他曾经的家。
手里的纸片是手下从闻风阁买回来的消息,此时已被他揉成了团,在手中把玩。
纸片的正面只有小小的一行字:
每月初九未时,皇帝与玄亲王于茗珍楼参加珍宝鉴赏会。
这就是他现在在此的原因。
闻风阁是一个以贩卖消息的江湖组织,对外宣称只要出得起相应的价钱,他们都能想方设法打探到你要的消息。
事实上,闻风阁也的确不负盛名。迄今为止,闻风阁已创立了十五个年头,消息的正确率保持在百分之九十八以上,的确是有些真本事的。
而更有意思的是,每次消息买卖,闻风阁不但给出买主需要的情报,还会附赠一则相关的小道消息,也俗称八卦。
而谢晋得到的这小道消息扬扬洒洒地布满了纸片的反面,都是关于这珍宝鉴赏会的。
这所谓珍宝鉴赏会,其实是由这茶楼的掌柜为自己的兴趣而想出来的主意。
金掌柜本是一个典当铺的掌柜,只因每每见到真正的珍宝经便不肯压价,当物主提出的价位低于自己心中该有的价位时,反而自行提价收物,导致资金周转不灵才改行茶楼。
可他却又舍不下赏宝的趣味儿,才兴起了在茶楼按月办宝物展的想法儿,没想到越办越红火。现在每月初九的巳时至申时,便是茗珍楼最热闹的时候。
如今,也算小有成就。那些固定的赏客,如柳都上有名的富商李基;又如喜欢古玩的三品侍郎王大人;甚至也有些零零碎碎的江湖人如逍遥楼的副楼主姚琪,南宫世家的奇葩南宫世荣;所以有两个稀奇古怪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年轻的公子哥儿混迹其中也就没什么大不了的了。
只是两位公子总是是一道来一道走,其中一位公子每次都是看完就走,印象中就没见他拍过什么东西。但他却又基本上是次次都到,如果真不感兴趣,犯得着每次来凑这个热闹么。而另外一个则恰恰相反,那位常常将本公子挂在嘴边的玄姓少爷常常有交易往来,他拿出来的东西那叫一个稀奇古怪,让金掌柜时常头痛不已。
最让人啼笑皆非的一次,那位大少爷竟将一块破石头装在了名贵的锦盒里还要求当压轴,当自己打开看到的时候真以为这人是砸场子来的。但不知是自己眼拙看不出有什么玄机,还是那玄公子自己找了个托儿,反正那东西最后确实是被高价收走了,整整两锭金子,成了那日当之无愧的压轴珍宝。
最后,珍阁还给这则小道消息写了个总结:这两位让人不得不印象深刻是的年轻公子应当就是那皇帝与玄亲王。实在让人忍不住想象那闻风阁阁主绝对是个八卦之极的无聊人士。
看到纸上“玄亲王”这三个字,谢晋忍不住嘴角微微抽搐,甚至有些咬牙切齿的模样。六弟会将这当成是每月出宫的必须目之一,罪魁祸首想必也就是他了。
那个明明是同辈儿,还比自己小那么几岁,却仗着是父皇姐姐的儿子,而硬要人叫他表哥的表弟。那个成天玩乐不问世事的公子哥儿。如今,也不知这两人究竟是何模样。
思绪刚飘到这,便被楼下的喧闹声打断了,看来是那什么珍宝鉴赏会开始了。
谢晋陡然起身下楼,准备稍稍会上一会故人,却突然察觉有些不对。一直佩戴在腰身的翡玉不见了踪影。
是什么时候的事?回想自己刚刚有些出神,但靠近自己的也就不过四五人。脑海中迅速回放,一对夫妻,店小二,一个少年人,以及祖孙两人。
谢晋直觉是那少年人,回想起来却没有抓到确凿的思绪,不由有些佩服那个能拿走自己玉佩的偷儿。
虽然佩服这偷儿的本事,然这玉却是万万丢不得的,那是娘留给自己的遗物。
虽这样想着,脚下的步伐却丝毫未变,甚至连表情都不曾改变,谢晋仅仅是一顿,之后便继续往楼下走去。
到手了,趁着珍宝大会即将开始的杂喧时刻,凡珏非起身往楼上而去,去寻刚才那怔住他心神的翠色。摸上那玉身,那圆润的触感以及一丝丝若有若无的凉意随着掌心渗透心间,妙不可及。
玉的原主似乎是个粗犷汉子,一脸的络腮胡子根本看不清脸。但他拿无面打磨了他近十年的易容术跟自己打赌,那些胡子绝对是装上去的。倒是一身藏色绸衣襄着点点银边刺绣,低调却依旧隐隐显现出家底颇丰的模样。那玉佩就悬在腰间衣内。若不是他运气使然又眼眸伶俐,怕也难瞧见衣内那一闪而过的翠色。
并没有像其他偷儿得手后立即离开,凡珏非对这珍宝大会的兴趣也是愈发的浓郁起来,便逗留在了珍宝大会。随着人潮涌动,不知不觉间,被推搡到了茶楼台阶边缘。
当谢晋准备暂时放过这个小贼,将注意力放在那个又开始胡闹的表弟玄悠身上时,那偷儿偏偏靠了过来。
别问他是怎么知道玉佩在他身上的,若不是他确信能找到它,也不会如此悠然的任由偷儿携带着它离去。
当凡非玉的肩膀被人轻轻地拍了一下,并在转头看到谢晋那满脸的蓄络胡子时,他对“永远不知道下一刻等待你的究竟是什么”这句话顿时深有感触。
那小家伙刹那间的愕然被尽收眼底,谢晋的心情顿时大好。
只那一瞬的功夫,眼底的愕然已被仔细地收拾好,留下的仅是被打扰的些许不快与疑惑。
唔,是个有趣的小家伙。谢晋在心中暗暗给出评价。又在腹中偷笑,但在我面前装,还差点火候。毕竟他可是三四岁就开始隐藏自己。
完成打招呼任务的手并没有放下而是顺势勾搭上了凡珏非的脖子,随着靠近的灼热体温,轻如私语的男中音钻入耳际,“主人来讨回自己的东西不过分吧。”
凡珏非此时心中的惊愕已无法用语言来表述,自己是哪里疏漏了?
虽内心犹如惊涛拍岸,面上却愈发显得从容淡定,只是脑中的弦却是紧紧得绷直了。
谢晋却在此时转移了自己的注意力。
在那件东西已放上鉴宝台的同时,目光已扫射向楼内众人,直到望见那两个陌生又熟悉的脸庞。
他在这守了这么久,还差点儿暂失了贴身之物,等的就是这一刻。,
当谢启皓看到那带壳的石蝉,眼里乍现的狂喜,那是一种从内心并发出来的没办法掩饰的喜悦。
而坐在一旁的玄悠在看到这久违了的黑曜石蝉,眼里一闪而过的是一种类似解脱又类似伤感的奇异眼色,最后都化为乌有,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
黑曜石是卡斯的特产,外表乌黑,质地如石,因光照之下反射出耀眼黑芒而得名。而且当地产量也极少,是皇室名贵的收藏珍品,极少流出卡斯。
而这带壳玉蝉则是源于一个关于带壳的幼蝉被掩埋地下,到破壳而出,钻出泥土飞上枝头的故事。是在他极其年幼之时沐香妃对他讲述的一个故事。
谢启皓望着那石蝉,脑海中那些遥远的记忆鲜明了起来。
自小到大都是沐香妃带着,对于他来说,她就是自己的娘。而自己的亲娘,他从有记忆起就没有任何印象。这个幼蝉破壳飞枝头的故事一度是他的救赎。而这石蝉也一直陪伴着他,直到沐香妃死前。
记忆到这便断了,死前,这个词让他觉得哀伤,见到石蝉的喜悦锐减,一丝哀愁涌上眉间,而后又慢慢淡开。
对于玄悠来说,这则是更为熟悉的东西。他的香囊里也有着同样是黑曜石所打磨而成的一只黑蝉,只是是只已脱了壳的成蝉。是他十岁时得到的生日礼物,自远在世外海岛的爹娘托运而得。得到的不仅是蝉,还附赠了一句话:金蝉脱壳,适者生存。
“此蝉乃是稀世黑石打磨而成,光照之下,光泽耀眼,并会渐渐发热,是主人家外出游历之时偶得,今日显露,只为共赏。此物为非卖品。”台上,金掌柜一如既往介绍着各家珍宝。这珍宝大会上的物品分为可拍买与非拍卖品两类,物主事先都会与之说明。而刚刚那石蝉就属于只看不卖那一类。
只这一眼,就够了。他的六弟啊,还是原来的那个,被自己所喜欢着的六弟。
谢晋忽然觉得有些许不对,没有预计的挣扎,若非那只整个挂在人家脖子上的胳膊并未有丝毫松懈,且身边的温度也实实在在,他真怀疑那小人儿早已不知用了什么桃僵李代之计落跑了,不有低头多看了他两眼。
当凡珏非回过神时才发现他错过了最佳逃跑期,不由懊悔万分。
白转了半天的心眼儿也没想出脱身之法,又不甘心到手的东西就这么飞了,更不满这难得的藏玉,主人竟是个比他整整高出一个头的健硕男子,儒雅中带着一丝丝隐性的狂野。凡珏非绝对不承认这是他的嫉妒加羡慕在作祟。即使在其他人看来,如同朋友般搭着他脖子的男人只是个满脸络腮胡子却硬装温文的大老粗。
这里要提一下,凡珏非对高个的男子的妒忌与讨厌可以说是与身具来的本能。或许是小时候的营养跟不上,后来再怎么补也无济于事,只有可怜的一米六八;并且对长胡子的男子也不感冒,即使是假的,因为他自己脸上基本长不出胡子。总之因为他自己看起来一点都不男人,所以对看起来很有男子气概的人很眼红,进而生厌,而眼前的这人两项全占了。
“这位爷可是有龙阳之癖么,我什么时候成了爷的东西?” 他终是忍不住开口故意激怒眼前这位爷。配合着话语,他还特意斜眼打量了谢晋一番,仿佛在说,看上去是个好好的爷们,没想到竟然是个喜欢男人的兔儿爷。
谢晋顿时被呛了一下,心想这孩子不止有趣,还是个小辣椒啊。
想自己不过是偶尔偷偷懒,留着一簇小胡子没有刮,直接让手底下的人帮忙乔装一下。
那个斗胆包天的女婢天儿,便索性又添了些假胡子在脸上,把他打扮成了一副四十多岁阔佬爷的模样,说是为了掩人耳目。
分明是知道自己最是厌恶土豪,还把自己弄成这样,不是故意捉弄自己么。
定是平常太过宠天地水火四个丫头了,才把她们惯成这样,连自己的爷也敢捉弄。弄成这副德行自己本就不爽,现在还被眼前的小人儿冠上龙阳之名,这要是让他傲龙堡里的手下听到,指不定笑成啥样。
不行,这次办完事回去,得让堡里的人把规矩都学起来,不然以后岂不是都没大没小,随时准备看自己的笑话么!
又想到这小人儿死不认罪,还故意曲解他的话,不由恨得牙痒痒,一时却也不知该拿他怎么办了。
小东西,你要真是我的,看我怎么好好教训你。
凡珏非不知道就是因为自己这时气愤倒出的这么一句话,让傲龙堡的众人在某个将来过上了一段水深火热的日子。
而此时的凡珏非的注意力全在勾着自己脖子那只烫人的胳膊上。他怎么还不放手,不应该啊。像这种人应该是最不能容忍别人这么说他的,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啊。
凡非玉念头转了又转,想回头观望又止住了内心的冲动,只是微微缩了缩脖子。
却不知傲龙堡中多得是不守规矩手下。谢晋心情好的时候也跟着那帮臭小子胡闹,勾肩搭背,喝酒划拳,因此对于勾脖子的动作可谓顺手拈来,丝毫不见有何不妥之处。更何况此时谢晋的手臂紧贴着的皮肤凉凉滑滑,十分舒适,便更不可能如凡珏非的愿,移开那只胳膊了。
只是,谢晋从未对陌生人如此,只有在真正的心腹面前才会放开手脚,展露性情,不过估计这会儿他自己是不会有注意到的了。
像是不满凡珏非缩脖子躲闪的举动,谢晋原本深邃透亮的鹰眼微眯了眯,显露出丝丝的威胁之意。“小人儿,你该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别太不识趣。”
背上一滴冷汗随着背脊流下,凡珏非瞬时将谢晋的危险等级提升数倍,暗嚎自己出门没看黄历,背到家了。
“这届的珍宝大会就到这里了,金某十分感谢各位的热情参与,希望下次依旧能看到各位到来。”某位掌柜心满意足地退场。
随着珍宝大会的落幕,人群渐渐散了。有些马不停蹄离开了茶楼,忙各自的事去;也有些会在茶楼要上一壶茶,几盘点心,与相识的人聊聊家常;还有些则会私下找到物主,谈谈是否能割爱的问题。
眼见六弟无恙,来时心中的担忧去了大半。可能也不乏因为逮着身边这个令人欲罢不能的人儿的因素,此时的谢晋格外有心情逗趣。
“我们走吧。”谢晋丝毫不觉得不放开身边人有何不对的地方,勾着脖子就让凡珏非跟着他走。
凡珏非落到现在这般进退不得的境地,很是心不甘情不愿。眼前的人看来是不准备轻易放过自己了。
打着算盘的凡珏非分外的吸引着谢晋,这小人儿怎么能在瞬间变换出那么多表情出来呢。虽然都是些很细微的改变,像是嘴角小小的抽了抽啊,又像是额头多了条细细的皱纹啦,等等。
旁人根本不将这些细微的变化放在眼里,只看到那个少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但谢晋可将小人儿这些微妙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
谢晋心情大好,想到这小人儿或许正在猜测他到底是哪里露了马脚,被自己逮到,心里就止不住一阵偷笑。
“跟我走一趟吧,我请你…吃点心。”本想说喝茶的谢晋临时改了口,睨着眼前的小人儿,又刻意观察了下小人儿似乎并不在意,且迫切地想要回绝的模样,随后又像是随口补了句,“顺便聊聊暂时还在你身上的那块玉。”
凡珏非一听这话,立刻就被那块“有料”玉石所吸引,心里小小地掂量了一下眼前这位失主的危险指数,决定还是冒险一跟。不得不说,有些人的好奇心真的很强,凡珏非也是其中之一。当然,也不乏他原本就不可能安然离开这一说。
“那个…”
“谢晋,我的名字。”
“晋…爷”,估摸着谢晋的年岁,凡非玉纠结半响挤出个“爷”字,“能不能先把手拿下来…”
暂时放下心头疑惑,凡珏非才觉脖子上的那只胳膊又热又硬,连带着耳朵根也有种要烧起来的错觉,脸上顿时显出些许羞涩与红晕。看得谢晋一愣,连原本想驳回他这变扭的叫法,此时话语却被噎在了嘴里。
毕竟是阅历丰富的人,谢晋很快回神,尴尬地放开了凡珏非的脖子,心里嘀咕自己怎么越看这小人儿越觉得可爱,别是中了什么迷药吧。手却又顺势拉住了凡珏非的胳膊。
凡珏非刚松一口气,还没缓过来,怎么那个粘人的温度又席卷而来,只是挪了个地方。疑惑地抬起头,却正巧与谢晋直射而来的目光对了起来。下一秒,他连忙将视线移开,颇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咳,”谢晋迎着凡珏非的疑惑目光,假意地干咳了一声以掩饰自己那匪夷所思的动作,顺便找了个说得通的理由:“我得拉住你,不然你跑了我到哪找人去。”说完就拉着他那炸了毛的小人儿离开了茶楼。
凡珏非被带着在巷子里一路都都转转约莫大半个时辰,才在一户平常的小四合院前停下。
看着谢晋既不敲门也未掏出钥匙,明明闭合的门一推就开了个缝儿,两人进入后,随手关了门。并不领着凡珏非往里走,谢晋在右侧的石墙上敲了几下。石墙上顿时又生出了一道门,竟未发出半点声响。
将人请了进去,谢晋在门口一招,只见一个黑影无声飘了过来。
“邵云,去买点儿好吃的点心来。”
“爷?”自己的主子向来不太喜欢吃点心,怎么今个儿…邵云摸着脑袋有些莫名。
结果,被谢晋瞪了一眼,压低声音道“还不快去。”
哦,是了。主子今天带了个少年回来,估计是给那少年准备的。真不知这少年是什么来历,竟然得主子此等待遇,真是难得一见。
邵云脑中虽仍猜测着,动作却丝毫不慢,往城里最有名的茶点楼奔去。他可不想让主子有借口把自己调走,毕竟好不容易才从众多人手里抢来这个差事,能正大光明的在外面跑出来好好溜达一圈。
“那块玉佩呢?”谢晋吩咐完,转身望向正在里面参观的某人。
凡珏非此时正背对着谢晋,也不转身。只见他左边衣袖有些许动静,轻微到让谢晋几乎觉得这只是自己的错觉。只是自家的玉已被某人自觉地摊在掌心之上,任人自取。
谢晋此时却是不急,低头盯着玉佩看了半饷,有些出神。突然觉得这块从不离身的玉原来也会是不在自己身边的,莫名的就有些焦虑。想起还有个人儿正看着自己,谢晋定了定神,从怀中掏出一个蓝花白底儿的小瓷瓶,并慢慢地向凡非玉那放着玉佩的手掌靠去。到了一定距离,小瓶儿竟发出“呲呲”的轻微响声,瓶身也有些颤动,直看得凡非玉目瞪口呆。
“此玉名为蛹翠,不知你听没听过。”
“蛹翠?!”凡非玉乍现的惊喜与激动,让谢晋心眼一动。
“你知道?”谢晋暗暗收敛心神,小心地防备起眼前的小人儿。此玉是他的母亲传与他的不错,但它却是关系着一个失传已久的武林宝库,雾独林。知道的人甚少,但正因为此,一旦被有心人捅穿,将会引来整个江湖乃至朝廷的动荡,而这,绝非他所愿。所以,不得不更加小心谨慎。
“是了,全身翠如竹,能引起雾蝉共鸣,世间难得的奇玉。”凡非玉的脑中自然地浮现出蛹翠的记载。他偏好玉石,各种关于玉石的记载都想尽办法偷来或临摹出一份用作收藏,即使是一些关于玉石的传说也不放过。而蛹翠,便是当今不存世的传说玉石之一。凡非玉自己也不是很相信这种玉石的存在,即便看到刚刚的情景,也没有联想到一块儿去。等回过神来,不禁懊恼自己既然已经得手,还凑什么热闹地自作孽地去靠近失主,弄得现在不仅煮熟的鸭子飞了,连带着把自己都赔了进去。
谢晋在凡珏非自顾自回忆之时收走了玉佩。收敛了自己对小人儿那莫名其妙的小情绪,心思厚重起来。谢晋光明正大地打量着眼前的人儿,此人年纪不大却知道蛹翠,此时又正值混乱当口,谢晋不禁有些头痛。最好的方式当然是宁杀错一百,不放一个。可他发现自己却怎么都没想过要就这么杀了他。眼前的人儿能扰乱他的思绪,带给他一种未有过的难言情绪,让他不想杀也不能放,着实难办。虽思索着,谢晋嘴上却没有丝毫犹豫:“你说,现在该怎么处置你呢?”
凡珏非本估摸着谢晋还算是有那么点儿高手风范,应该不会跟自己过多计较。这才发现好像打错了如意算盘,神经紧绷,抬眼观察谢晋的神情。
丢出炸弹一样的话后,谢晋始终保持面无表情,心里却在反复思量着。最终觉得还是把他暂放自己身边比较妥当。可以看着他,探探他到底有什么目的;如若没有,这么个没有眼力的人儿如若得罪了别的不该得罪的人,却也是麻烦。不自觉地,谢晋似乎已经把他归到了所有物的范围之内。
凡珏非心中忐忑,左思右想不甘心于此,大胆地提出要和谢晋赌一上局。“赢了,这件事一笔勾销,并且借那蛹翠赏玩三天。如若输了,”凡珏非一顿,皱起眉头思索了一会,没有继续说下去,反而看向了谢晋。谢晋在凡珏非提出赌局时,便将视线移到了凡珏非的脸上,沉吟半饷,才接口到,“替我办件事,如果觉得太为难你可以选择不做,我会换一件事给你。”
听着条件还不算太苛刻,凡珏非心中谢晋的形象顿时提高了两个点。“好,就这么说定了。”
“你想赌什么?”谢晋想到自己的前一个猜想,一种不受控制的情绪油然而生,眼中透露出丝丝的威胁之意,待自己察觉,立即敛去了所有的表情,眼眸也越发得幽深。
这一瞬其实很短,但凡珏非还是触到了谢晋一闪而过的锐利眼神,身体本能得微微颤了颤。凡珏非知道如若是在堵桌上,他百分之一百赢不了眼前的人,不管是他的气势,武功,耳力,或者其他。但他的运气一向很不错,所以,“我们赌天气。”谢晋闻言眉头一挑,却没开口,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赌桌上的东西弄虚作假太多,所以我们赌天气。”
“你是相信你的运气?”一语中第。
凡非玉默然无语,只是一脸坦然的皮腔,像是在说你不能指望我赌一个明知会输的赌局。
“赌运气么…”谢晋喃喃自问。他很少做没把握的事,即使他是当初的四皇子,算起来的话现在起码也是个王爷,他的运势本是寻常人难以堪比。但他还是不愿做没把握的事,他深知只要一个疏忽,可能就是万劫不复。像他父皇一样,像他皇姑一样。
或许是今日莫名的情绪影响了他,或许是眼前的人虽非君子甚至好人但目光坦荡,这次,他想赌一赌。
“好。马上就是初夏,正是阴晴不定多雷雨的天气,就赌从明天算起第二十天未时(13―15点)的天气。晴雨你先定。”
“爽快,我赌晴天。”凡珏非顿时眉开眼笑。不管怎么样,算是解决了一件麻烦事。
谢晋看着他乐不可支的模样,不由好奇,“你就肯定你会赢?”
凡珏非挑了挑右边那略淡且棱角并不分明的眉毛,有气无力地开口解释,“反正也没什么大损失。”小小瞪了一眼谢晋,眼神中却分明地流露出还不是被你逼的,如果你大方地放人,我才不会用这一半一半的方式勉力逃开。
谢晋眉头也跟着一挑,浓密却不过分粗壮的眉毛棱角分明,让凡非玉被迫收起瞪眼的同时,心底不由感叹一句:好帅气的眉。
“如果我不小心输了,办事期间偶尔能让我近距离观赏下蛹翠,在下感激万分。”凡珏非小心的用着辞藻,努力争取与此神话般的玉石亲密接触的机会。
三句不离蛹翠,究竟是真的只对玉石本身感兴趣还是宝藏呢?
“那就让紫骰坊的老板当个公证人。半个月后,你我提前半个时辰在紫骰坊门口会合,输赢的赌彩就照你说的来。”
凡珏非点头,表示通过。
“点心来了,爷。”邵云出现的算是时候,既没打扰到他们的谈话,也没让爷尴尬,可见平常被训得不错。
凡珏非临走前,被谢晋鬼使神差的一句“以后想吃点心了可以来这。”搅乱了心情,差点以不雅的姿势摔出门外,不禁怀疑谢晋是故意的。
且不说谢晋在凡非玉离开后立即招来手下,一是让人立即去趟娘的娘家,探查当初知晓玉石的人员情况,另外又让人传播半月后的赌局一事,为赌坊添彩头,这头凡珏非此时只觉自己像是做了场不知所谓的梦。等梦醒了,他已重新站在了延柳最繁华的大街上,只是脑中那倒映在蛹翠的影子却是模模糊糊存在了心底。心中泛起一丝难明的思绪,隐隐察觉自己今后的生活将会偏离原先的轨道。
主角相遇是王道。。。后面会怎样谁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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