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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离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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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看得见我?”作为一只晃荡了多年的生灵,陆尤显然很不习惯这样热切的心情,因而快速向男人飘去。可是陆尤忽略了这种运动他并不是那么擅长,摩擦力太小,惯性太大,陆尤已经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扑向了对方的怀抱,这种时刻往往是八点档言情剧的经典剧情,那么接下来就应该是羞射狗血的一幕,或拥抱或亲吻。啧,就在即将扑倒的那一刻,男人闲闲的往旁边让了一步,于是陆尤结结实实的摔在了墙壁上,被墙壁的结界撞的眼泪鼻涕横飞。
“呀,不要这样主动嘛,虽然你长得颇有几分姿色,人家会害怕的….”
“吱….(没节操)”
“呼…你不是说要帮助我吗?”陆尤艰难的顺着墙壁一点点爬起来,心中默默的竖了个中指。决心再也不要被那人畜无害的表象欺骗。
“先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左岸,你可以叫我左医师,这只花栗鼠是我的宠物左小白,之前发现了这家医院有些不平常,所以想进来查验一下,观察了几天,游魂很多,但你是唯一的生灵…而且是被束缚的生灵。”
“吱吱…(伦家是尊贵的小白大人)”
“束缚?你是说这些结界吗?”从那双迷茫的眼睛不难看出陆尤一片茫然。
“没错,而且你的灵魂状态越来越模糊了,我想你很快就要消散了。”左岸一脸的轻松淡定。“不过你的运气不错,我突然想日行一善,倒是可以帮帮你。”
“唔,帮我吗?”就在陆尤正调动为数不多的脑细胞进行思考的时候,左岸率先向陆尤的病房走去。
“吱吱…(快跟上)”花栗鼠在左岸的肩膀上异常活跃,不时跟陆尤进行着单方面的交谈。
陆尤赶紧加快摇摆的节奏,随之而去。
等两人再次来到病房之内,那个悲伤的男人不知何时已经离去,而陆尤的躯体依然躺在病床之上,苍白憔悴,两眼紧闭,显得尤其脆弱。
事实上,陆尤是一只生灵,这是非常尴尬的一种状态,自身看不到鬼魂,而人类看不到自己。所以陆尤寂寞了很多年。在这个多维空间里,陆尤就像在玩一款大型网络游戏,明明有很多玩家,偏偏这个服务器却只有自己一个人。所以他自然也看不到在自己的病床周围,已经聚集了很多半透明的绿色生物,透过凹凸不平的表皮隐约可见里边密密麻麻流动着的内脏,这种既视感就像放大在显微镜之下的细菌或者病毒。也幸而陆尤看不到这些生物,这可不是什么美好的场景,没人会愿意看到自己的身上爬满这种恶心的东西。
“啧,看来比我想象的要糟糕啊。”左岸转过头看着紧跟自己身后的陆尤,“原来你除了灵魂鲜美,□□也不错呢”
陆尤抬起头,清晰的表达了自己的茫然。左岸一看这呆愣的表情只能叹气解释到“你的容器,也就是你的身体已经在开始质变了,虽然我暂时不知道原因,但应该是由你的灵魂引起的。幸好之前有人在你的体内种下了赤珠,守护了你的灵魂不散,如今赤珠已经消磨殆尽,自然招来了这些暗生。”
“赤珠?”陆尤一脸挫败,无论他多么仔细的回想,最终什么也想不起来。
“想不起来也没有关系,反正你的躯体已经被侵蚀成这样,估计也维持不了多久,而你的灵魂受赤珠的影响也比一般的魂魄更加吸引这些邪物,所以要尽快给你找到新的容器。不然即使你变成鬼魂也会一不小心被这些暗生吞食干净的。”陆尤并不知道恐惧是种什么样的情绪,只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不要这么恶心的吧。
“我现在要抽离你的灵魂,让你彻底与你的容器相脱离,这样我才能带你走,呆在我的身边,我想你至少会安全一些。那么,你要跟我走吗?”左岸带着类似于狼外婆的一脸奸诈深深的诱惑着陆小红帽。
“吱吱…(快点同意啊)”小白看着依然犹豫不决的陆尤,忍不住上蹿下跳,最终无视左岸的拦截一跃扑向了陆尤,这一次善良的陆尤倒是一点没躲,甚至微微敞开怀抱等着小白的狼扑,不过…花栗鼠忘记了陆尤还属于生灵,道行不够的它是触碰不到的,结果当然是穿过陆尤的身影狠狠的撞到了地上,从一坨变成了一滩。
“吱….(痛死大爷了)”小白揉了揉摔疼的肥臀快速回身打算再次爬上左岸这颗大树,然而左岸的一个凉凉的眼神瞬间止住了它的动作,可怜的花栗鼠一步一挪慢悠悠的爬上病床,在洁白的床单上来回翻滚,等到洁白变成了浅灰,花栗鼠终于成功的蹭掉了身上的灰尘,本想再试试蹦回左岸怀中,一只暗生突然咬住了它的尾巴。
“吱!吱吱….(痛!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原来不知不觉间小白已经滚到了‘陆尤’的旁边,四周漂浮的全是暗生。对于那些未成年暗生,小白这样带有灵气的血液是极度诱惑的,它们总是本能的被吸引,而识别不了危险程度。也就是说虽然丫的长得恶心但并没有什么智慧,大脑几近于无。
“那个…你动手吧,我跟你走。”陆尤听到小白的惨叫声,撇开眼去,不忍直视。
“也好,事不宜迟,我马上替你离魂,以免更多的暗生被吸引过来。”说着左岸已在胸前掐了一个手势,嘴里低声吟唱,不过须臾之间陆尤就感到有什么东西钻进了他的体内,凉凉的从心底一点点漫开,继而一团类似于600度的蓝紫色火焰在躯体上燃烧了起来,病房里漂浮的暗生立刻四散逃窜,剩余那些太近逃不开的在火中嘶声尖叫,犹如指甲刮过黑板的声音听得陆尤心惊胆颤。只见透明的虫身被火焰烧得千疮百孔,肚里密密麻麻的内脏一点点烂开,每个内脏里竟是包裹了更多的虫卵,经过高温的焚烧,糊在一起,流出了绿色的脓水。即使已经做好了强大的心理建设,陆尤仍然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喉咙里翻涌,最终只能吞了吞口水,看着眼前的一切化成暗灰色的烟雾从窗户消散开去。
几分钟过后,火终于渐小直至全灭,一旁的心电监护仪发出了长长的嘀声,似感叹似解脱,明确的宣告了陆尤作为人的部分彻底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