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八章 实获我心 ...
-
“虽然这个可望而不可即，不过…今晚正好无事，小子，我带你去见既可望又可即的，怎么样？” 墨鸦半个身子挂在白凤身上，冲他坏笑。
“墨鸦，你要？”白凤始料未及，踉跄了一下。
“大哥带你去棠华馆长长见识！”墨鸦手指将军府正南方向，异常的豪情万丈，他的表情是明摆着的不可抗拒。
“白凤，我希望你能忘了那个女子。”话语幽幽不可查，融在了夜色里。
或美艳，或柔弱，或明媚的女子围坐在墨鸦和白凤身边，娇笑着将手中的美酒注入羽觞中，呈到墨鸦面前，墨鸦却也来者不拒，就着女子柔若无骨的手，饮下杯中的琼汁玉液。他看着身边自来时起就僵坐着的白凤，笑了笑，揽过一肩披薄纱的女子冲她耳语：“我这兄弟，似乎对这儿没有兴趣啊，不如…青佩献上一曲琴歌如何？”
女子掩唇一笑，点了点头，身姿娉婷，袅袅娜娜地走到琴台边，“奴家青佩，新学一曲《绿衣》，献给初来乍到的白凤公子。”
白凤听到这女子唤自己的名字，转头看向她，见她在调试琴轸，不屑道：“你的琴，比之弄玉如何？”
青佩停下手中的动作，“自是弗如远甚，弄玉姑娘的《空山鸟语》是奴家一生都学不会的曲子。”她又笑笑，“我该庆幸，庆幸她不唱琴曲，否则，不知又被比到何处。不过，既然公子来了，焉能让公子白白花了曲钱呢？”
女子抬手，启唇，流畅却充满哀思的调子从琴弦间拨弄而出。
“绿兮衣兮，绿衣黄里。心之忧矣，曷维其已！”
她阖目，转动细白的手腕，宫商角徵羽五调齐生，五弦齐拨，稍显急促，又断续着，似是有人在低声哽咽。
“ 绿兮衣兮，绿衣黄裳。心之忧矣，曷维其亡？”
“ 绿兮丝兮，女所治兮。我思古人，俾无訧兮！”
“ 絺兮绤兮，凄其以风。我思古人，实获我心。”
她的歌声比琴音更有穿透力，千年之后的江州司马，在听琵琶女演奏时有感而发作《琵琶行》，若用他的一句诗来形容此刻的众人，便是“凄凄不似向前声，满座重闻皆掩泣”。
白凤认为他错了，他想象不到墨鸦还会有喝醉的一天，而且他喝醉之后最想干的事、、、竟然会是唱小曲儿？！他不期望一个醉汉会把《绿衣》唱得多么悲哀婉转，柔肠千回，但至少也不要像这般魔音入耳吧！不仅没一句在调子上，而且还篡改原词，所谓引狼之曲也不过如此，比如：
“ 俾…无訧…兮~实获…我心…心~~”那个恶趣味的“~”充分体现此曲在结尾时，宛如穿云裂石的高亢之音。
墨鸦的一只手搭在白凤肩上，另一只手还拿着走时从桌上顺来的美酒，他脚下步伐凌乱，不时双脚相绊，身体就要向前摔过去，白凤扶着他可谓胆战心惊，可被扶着的人却丝毫不自知。
“小凤，来，喝酒！”墨鸦把酒瓶递到白凤面前，谄媚一笑。
白凤皱眉，“小凤？你把我当成了哪个女人？”他推开墨鸦的右手，有些郁闷，当然，只是有一点儿被误认为女人的不快。
墨鸦的身子向后微倾，豪迈地仰起头，酒瓶高高举起，酒液在夜色中如一条银丝，闪着朦胧的微光，配上雍容的黑羽，一握墨发，和眼角的玄色刺青，生生酝酿了一出风流写意。
可不巧的是，这动作没维持多久，瓶中便再无那馥馥之物。
墨鸦半眯着眼，摇了摇酒瓶，瞢然问了句，
“我的、、、酒呢？”示弱的询问语气，溅起了异常的涟漪。
白凤愣住了，偏过头闷闷地回了句，“谁知道。”
墨鸦嘿嘿奸笑起来，对这个答案很不满意，他又凑到白凤身边，擒住他的下颚，把他的头转到自己面前，
“一定是你，偷喝了我的酒，我要查探一番才是！“
说着，他竟然真的吻上了白凤的唇！似是这样还不够彻底，他的舌尖撬开白凤的牙关，舔上口内的硬腭，软舌，扫荡一圈后像是真的尝到了甜汁，满意地啧啧嘴，退了回去。
白凤呆呆地站在原地，”墨鸦也会耍流氓“七个大字直冲进大脑，完全扰乱了他的思绪。其实他完全错了，错的离谱，墨鸦平日里也在耍流氓，只是他没那个认知罢了，两千三百年后的今人，下了一个很好的定义，叫做”明骚易躲，暗贱难防“。
最后他们是怎么回到将军府的？白凤果断给了墨鸦一记手刀，快、准、狠，毫不留情，带着被冒犯的怨念。其实，白凤没把墨鸦拖回去，已经很给他这个顶头老大的面子了。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八章 实获我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