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加班的夜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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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上次跟舒展在形象社有缘再续，小楠的府上又多了一位时常来叨扰的不速之客。
“小楠，这家的豆浆挺不错，我顺便给你们也带了些。”
期待地看着门打开，小楠的精神不错，已经把自己收拾得妥妥当当了“哦！谢谢你！不过我已经在准备早餐了，你要不要一起？”
当然是要的，舒展粲然一笑，点点头跟了进去。这是以前噙着两颗汪汪笑眼缠着自己做饭给她吃的那个女孩，背影依旧，丸子仍在，只是不再属于他。现在学会了做早餐，是为了那个人吗？酸意渐起，多么想这些都只属于自己……
坐在桌子旁，眼巴巴地等着小楠的早餐，期间还要跟小瑞展开眼神争夺赛，小楠拿出的第一份早餐，绝不能落入他人之手！
当小楠从厨房里端出两份早餐时，两人顿觉无趣，原来早就分好了，那还抢个什么劲？
一看：一个鸡蛋，一杯豆浆，一截玉米，一碗八宝粥。小瑞顿时没了精神“楠哥，我要西红柿鸡蛋面，这些东西怎么吃得下啊？”
舒展边剥鸡蛋边笑“这叫营养套餐，你要是不喜欢的话，我倒是不介意多吃一份。”
看到小瑞护着自己的食物，小楠也笑了“面条会有的，不过要等明天。等下每人领个苹果再走。”
开车护送两位女士的舒展先生此刻正沉浸在幸福的幻想中，也不能全怪他，怪只怪今天小楠的贤妻良母形象太过让人心动，第一次见到她的这一面，实在是情难自禁。自上次一别后，他很快在附近找了个房子，以后要是每天能换着花样吃上小楠做的早餐，一起上班，就算车里还坐了个电灯泡也无所谓了……
下周开始，小楠就要转晚班了，正好可以利用上午的时间好好准备一下。也是时候回家看看了，每次听到家里可爱的小侄女还有小侄儿叫姑姑就心痒痒的，以前在家的时候两个小家伙可缠人了。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时间，可晚班的杨经理迟迟未来上班，直到晚班的女孩子打电话过去才知道杨经理因为低血糖在路上晕倒，被好心的群众送到医院去了，也没来得及跟店里交待。
晚上要跟总部通讯，储备经理今天休息，晚班群龙无首可不行，小楠咬咬牙“好吧！晚班的小猴子也交给我吧！”之所以称之为小猴子，实在是这些刚刚从学校毕业的女孩子精力过剩，天天想着法子来消耗过多的能量，不过倒是给店里带来了不少活力，让那些个混迹于“江湖”中有些年数的大妈们也少女情怀大暴发了。
晚班一切顺利，除了一个凶神恶煞的大叔……虽是鹤发，却最忌讳别人叫他“爷爷”，因此，店员们称之为大叔。大叔面部表情极具威慑力，由于静脉曲张青紫色的血管像突出的树根一样盘踞在腿上，有些狰狞。虽弯腰驼背，走路却两脚生风，颇具老年古惑仔的气势。此人乃是店里常客，经常骑着自行车来买些药，尤其是店里每月一次的活动，从不缺席。只是每次过来，店里活跃气氛的气球总会被牵走一大半，然后大叔就身手矫健地跨上自行车，一边骑着车还不忘腾出一只手挥别“气球我拿走了，给我孙子玩玩！”这动作实在令人担心，可随着车子渐远，五彩缤纷的气球飘在车尾，那画面就像圣诞老人载着礼物般让人愉悦。
最开始是说是要买艾条做做艾灸，货架上大大小小的艾条琳琅满目，踟蹰了半天，最终选了最小号的那种。末了还说要买瓶除真菌的喷剂，店员小a听着大叔的方普（方言普通话）完全摸不着头脑，只好向小楠投来了求救的目光。
亏得小楠天生幽默细胞发达，最喜欢时不时冒出几句方言热场子，学习方言成了她来S市培养起来的一个业余小爱好。走向大叔，微笑着问他有什么问题，大叔激动地把货架上的喷剂一盒盒打开，拿出里面的瓶子仔细看过日期后竟然把瓶子对着灯光不停地盯着看。良久，终于开口说话“你们这做生意怎么一点都不诚信？”
小楠大惊，在这里呆了一年多，小猴子们吵是吵了点，但并没有不诚信一说啊！不过大叔来这里闹闹也不是一两次了，正待要问个缘由，大叔转过头来大声喧嚷“我上次买的也是这个牌子，明明是满的，今天打开了全部都空了一截！”
小楠默默地擦掉额头上的汗，还有大叔激动中喷到她脸上的唾沫星子……中招多次，没想到今天还是掉以轻心，左躲右闪都没有避过。这可是小猴子们嘴里常说的“暴雨梨花针”，还是早点处理掉好……看到大叔那副认真的样子，像一个孩子在跟你争论糖果的大小，纠结的眉毛十分喜感，却适时地出卖了他的内心，每次只要有这个表情就是在琢磨着打折的事情了。
好在小楠已深知其中道理，在威逼利诱大叔承认了之前买的其实跟现在一样以后，照旧打了个小小的折扣，不过这已经让大叔开心得合不拢嘴了，老人的世界其实就像孩子一样简单纯净呢！不过该坚持的原则决不能丢，诚信可是她们不可或缺的好伙伴。
老人一走，对父母的思念更浓，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在外面这么久，她也懂得“逃”只是用在危险的时刻的计策。对亲人，对爱人，这个字其实是多么冷漠无情，最最不该出现的便是这个字眼。既然已经从那个“危险”中走出来了，就要“面对”。脑中闪过舒展的脸，这么多年，此刻最想跟他说对不起。
还有父母，已经年迈却被女儿避而不见，幸而有弟弟让二老孙儿环绕。想到他们为自己添置嫁妆时开心又担忧的神情，想到小侄女和小侄儿拿来食物哭着求两天粒米未进的自己吃，想着弟弟和弟媳连夜带她出来，在车站塞给她装着现金和衣物的包……一切都是那么遥远，可是又那么清晰，像昨天才发生过一样。
那件事让她恐慌，她从来没有那么怕过，就像在等着宣判无期一样让人绝望，当时怀着满腔的恐惧来到这里，对父母不是没有怨恨的，只是经历了独自承担的种种，她明白有的事情过去了总会消散，有的情感却会一直存在，不管是让你欢喜或是让你忧愁，那都是他们爱你的方式。只是缺了一个理解，还有一个沟通，需要及时地加进去。
临近下班，自动卷闸门已经放下将近一半，突然一个人影冲了过来，赶紧把门停住。进来的是一个三十来岁的青年男子，一张嘴满是酒气，还没等小楠等人开口，青年就大呼小叫起来“你你你……们这个艾条不能用啊！晚上才买的，根本点不着！”说完拿出打火机准备点艾条。
不过他喝得醉醺醺的，完全拿不稳，点的着也算他有本事了。小楠只好好言相劝“先生，我们的艾条是可以点燃的，不过您可能得明天醒来再试才行！”
哪知青年纠缠不休“不不不……行，我就要今天点，不然就退货。”
小楠无奈“先生，您这盒艾条是已经拆开用过的，没有质量问题的话是不能退货的！”
“谁谁谁……说没有质量问题，点不燃难道不是质量问题？”
“这款艾条很多顾客买过的，反应都很好，应该是不存在质量问题的，不信您明天试一下！”
“我我我……就要今天试，你说没问题，你来点啊！”
于是，小楠只好接过艾条点燃交给那人“先生，您看可以点燃，时间不早了，您早点回家休息吧！”
接过艾条的男人刚准备走，却突然被小楠说的回家休息给激怒了，死活不肯走。坐在门口骂骂咧咧，大致意思就是喝完酒回家媳妇不肯开门什么的。
被人堵在店里不能下班是大伙头一回碰到，药店里也没个保安，大家都不知所措。小楠只好上前“赶人”。
“先生，我们要下班关门了，请您让一让好吗？”
青年抬头看了看她“我我我……回不了家，你们都不许走！”
……
多次交流未果，小楠已是忍无可忍“您要是再不走，我们就报警了！”
正在考虑是不是真的要报警，青年突然发狂跳了起来，红血丝密布的双眼分外瘆人，举起手中正燃着的艾条照着小楠脸上扔了过来，所有人都惊呼起来……
就在以为即将要被艾条灼伤的那一刻，有人冲了过来，扯过小楠的身子护在身前，并用右手挡了一下，危险消除……
抬起头来，这么危急的时刻，竟然是舒展，像他们第一次接触时那样，安全地，及时地把她挡在危险之外。
缓过神来的小楠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忙拉过舒展的右手“看看你的手怎么样了，有没有伤到？”
舒展笑了笑，亮出右手，亏得这些商业人士要穿正装，长袖挡过了艾条，衣袖被烧了个口子，手安然无恙。“没事的，我穿的长袖，而且作为女士，你可不能毁容啊！”故意把话说得疏远一点，虽然很想亲近，但是没弄清楚情况之前他是不允许自己再一次伤害她的。
听着他明显有点疏远的话，落寞是有的，想起很久以前的那次受伤，他说“好不容易找个漂亮老婆，毁容了可不行”，甜蜜又带有苦涩。理了理刘海，对店员们问道“今天除了大叔，还有其他人买艾条吗？”
所有人疑惑地互相看了看，齐刷刷地摇了摇头。
“那就错不了了，小a，去把会员登记册拿过来，找到大叔的电话。小c把钱锁到保险柜，其他人收拾东西，准备关门。”
所有人在她的指挥下快速地行动了，小楠则和舒展一起把刚刚凶巴巴现在烂醉如泥的青年移到一边把门关上。最后通知大叔来领儿子，看着大叔把人带走后才安心坐上舒展的车。
从后视镜里看着那个跟以前一样却又不太一样的女人，天真可爱的女孩总有一天会变成独当一面的女人，她不再是只会玩笑嬉戏和依赖他人的小女生，可是他依然爱他。
此刻，繁星点点，霓虹渐逝，两人静静地坐在车内。他为何回来？她不问，他不语，却是最难得的相处时光。
她知道，他一定是为了朋友。却不知道他串门串到借厨房做晚饭，左等右等等来加班的短信——而且还是小瑞的手机。也不知道他匆匆赶来，看到那危险一幕的紧张心情，他是做好受伤的觉悟冲过去的……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十章、加班的夜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