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裔春秋情》村有肆

17、第十六章 叶言入魔

　　泓水剑尚未寻回，叶言却先出了大事。

　　那一日正午，他在林间疾驰，前方忽然闪出一个奇怪的影子。远远地，叶言感觉影子用极深的眸光看了他一眼，随即匿毕。

　　这一眼恍如幻觉。

　　叶言心下生疑，放眼前路更觉危机四伏，他打定主意，便立刻向丁烺飞鸽求救。

　　快马行至土龙坡，他便从马上腾起，伏在土龙坡一块巨石之后，紫来匕也掩在乱石之中伺机而动。

　　敌人脚步未至，自己心跳却是快比鼓点。叶言暗嘲自己，连月陇子都死在自己手下，胆量竟是一点没肥。

　　仰头望天，他发现太阳正在迅速转烈，如同大漠生烟，四周温度一下子炸了开来。狐疑间，只听得“铛铛”两声击在身后。

　　叶言就地一滚，紫来匕如同箭矢一般窜向声源。

　　又是一阵金石相撞的清脆声，紫来匕显然与来人缠斗开来。

　　叶言正欲拔出佩剑，不料阳光竟是如此刺眼。他勉强睁开眼，眼前却闪现一对黑眸，只有在极近的距离，它们才能那样大……

　　那双巨大的眸子似乎传递出这样的讯息——

　　焚烧，烈焰布满世界！

　　一根手指，轻轻点上他的脸。

　　被铁链缠着四肢吊起，鲜血滴了满地。

　　叶言只着单衣，侍卫手里的藤鞭曾毫不留情地划破布料，在他精瘦、有力的线条上绽开。

　　两百鞭之后……

　　他的模样更加惹人怜爱。

　　被人抬着下巴一掐，混沌的意识略微凝聚，脑中却还是烈焰冲天。

　　叶言强迫自己睁开眼，眼前映出一个邪气的男人。

　　烈火焚烧着神经，他想了半天，哦，凌大人。

　　面前一阵悉索，凌大人似乎在他面前坐下。

　　他的手指把玩着叶言的脸，“看看你自己，你也有今天——”

　　指腹细细品味他脸上每一处细节，最后停在锋利的薄唇上，“这里最好上些红色，惨白得有些渗人了——”

　　凌大人的手指从叶言脸上移开，往他身上摩挲了一会儿，然后在他唇上细致描摹一番。

　　他边抹边笑，“美了，这才是叶言。”

　　最后，就着手上剩余的一点血迹，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叶言的血——人间美味——”

　　叶言眼皮再也支撑不住

　　最后的意识，停留在凌大人嘴角的鲜血。

　　挡不住脑中沉沉的压力，最后一丝清明挂断。

　　凌大人笑了一会儿，神情变得愈发狰狞。

　　“叶言啊叶言，我向主上告发了你的不忠，他却依然信你——”

　　他双手支起下巴，苦恼地看着他，眼中含嗔似怨，“事实证明，我是对的。主上终于让我带兵去灭了丁烺，他却往山洞里引水，让我的人全军覆灭，”他衔泪欲泣，“主上这下再也不信任我了。叶言你说，该不该杀了这臭小子替我报仇？”

　　他的手指甫又要触到叶言脸上。

　　忽然，叶言猛一睁眼，全身爆发出极强的气势，带着颓靡、邪恶，气息充斥的了整座牢狱。

　　他的眸比墨夜还要漆黑。

　　凌大人吓得倒退着爬出好几米，带着哭腔放声大叫，“来人呐！你们不是说他的神识被牵制住了！”

　　幽黑的牢门吱呀一声打开，门口现出一双眼睛，眸色映在黑暗中显得更为深黑，空旷的狱室荡起少女银铃般的嗓音，“凌大人莫慌，叶言心中的邪念，已经完全压倒了正义。”

　　身体猛一发力，铁链“叮呤当啷”散了一地。叶言的墨发无风而动，唇上的血色让他惨白的脸，看上去妖冶无比。

　　叶言脊背挺得笔直，朝着门口的方向踏去。他如同一尊魔神，碾过之处，众生皆伏。

　　凌大人将自己藏进角落，望着叶言的身影，流露出恐惧。叶言周身散发的压力使他的身体，乃至灵魂都止不住颤抖。

　　经过凌大人时，叶言顿了顿。他瞥了眼角落里那团发抖的东西，随即继续向门边行去。

　　“别着急，我不屑杀狗。”

　　他看向站在牢外的女人，喉咙里发出毒蛇吐信的声音，“告诉我，我能杀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