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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九章 故人重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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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生领着叶言二人一路潜行。黎明一过,山林顿生萧瑟,前方远目一片漆黑。乾生便招呼二人停下,就地在林子里生火休息。
乾生自小在林中长大,捉个把山禽猛兽不过家常便饭,他便自告奋勇,前去抓些野鸡回来给三人做饭。
待他走后,红苗终于找到机会发问:“那乾生究竟是何人?”叶言答道:“虎丘之约前夜,我约丁烺在琅江相会。我走上事先雇好的船,却发现船家竟换了人。我问那新来的出什么事了,他——也就是乾生,回答说,丁家的船夫病了,临时便由他来撑船。我总觉得事有蹊跷,待丁烺上船后,我让他尽拣些无关紧要的话聊,以免出什么岔子。”
红苗点头,“还是小心为上。少爷说了会等我们多久?”
叶言仰头,天上繁星点点。
“还有一天。”他摸了摸苗的头发,“你在这里坐着,我去去就来。”
隔日清晨,乾生领着二人来到一处雄伟的庄子。
“月陇山庄!”红苗讶道,“你主人竟是月陇子!”乾生闻言大笑,“姑娘这下相信在下了吧!在我月陇山庄的范围内,朝廷的兵马还真不能随意来去。”
叶言合手作了一揖,“烦请乾生引见。”
还未步入正门,便听得厅内传来一阵爽朗笑声:“叶言小友,老朽终于把你盼来了——”
叶言疾步到厅前站定,一位鹤发童颜的老人转过身来。“师傅!”叶言急忙跪下,连磕两个响头。老人一个健步上前将他扶起,“当年,老朽不过有缘指点你一二,实在当不起师傅二字。快快快,都别在门口站着,乾生,领着这位姑娘进来。”他便亲手拉着叶言,引到厅上坐着。
月陇子在主座上落座,对叶言笑着道,“当年遇见小友,你不过十来岁,却舞得一手好剑。山路上,见有土匪霸占落难母女,你小小年纪,提剑便冲上前去,挑落一名匪徒。其余的见状一拥而上,那对母女终于寻得机会逃脱。而你凭着一身胆气单挑十余人,难免无法顾及周全,连中三十余刀不倒。老朽性子虽淡,却也见不得一棵好苗陨落在此,”说着,他眼中光芒四起,“我便出手解决了匪徒,顺带口传你一些剑招心诀,望能激发你的武学潜能。果然没有料错,四年后的叶言,已经名动江湖,”他捋着长须道,“公子一叶落,江湖悄无言。不知我,可曾说错。”
说完,他赞许地点点头,“老朽当初所做,不过是出于好奇,自然当不得师傅二字,小友能有今日,功劳全在自身,不必过谦。”
叶言无言,又作一揖以表尊敬。
月陇子接过茶盏抿了一口,接着道,“此次让乾生半路上将二位引来,老朽确有些强人所难——”
叶言忙道:“非也,我与红苗幸得乾生相助,才能成功躲避追兵。先生若有用得着我二人的地方,我等自当竭尽全力。”
月陇子缓缓点头,“萧帝所为,天下人敢怒不敢言。丁烺与朝廷相抗,实乃豪杰之举,你助他,也是大义。”他双眼微眯,接着言道,“实不相瞒,老朽想借着八十大寿,召集天下英豪到月陇山庄,商讨举兵一事。萧帝平生最忌江湖力量,十余年来,多少英雄受朝廷迫害而死,江湖力量若是集结,也能凝聚成一股不容小觑的势力。现今,表面上,大家与朝廷相安无事,实则,只缺了一位领头人。”月陇子忽的双目一睁,“老朽活到八十年,早已活得不耐烦。群雄若是愿意,我便伸头受这第一刀,”他眼锋逼向叶言,“如今的小辈都有胆有识,老头子怎能示弱!八月初五,望小友转告丁烺贤侄,届时,月陇老朽希望他能亲自前来,与我领导这次江湖起义。”
黎明,在月陇山庄主厅的屋檐上,红苗独自望着夕阳。太阳落山时绚丽的颜色,凝在佳人眸中,便是一抹紫雾。
一人四肢并用翻上屋檐,在红苗身边坐定。他伸长脖子,闭起眼睛深嗅了一口空气,随即盘起腿来。红苗淡道,“不看夜景,上来作甚。”
这人冷哼一声,“乾生好心。上来陪你。你有心事?”红苗不答。
乾生继续道,“主人邀叶言秉烛夜谈,势必是有要事相询。待他们事了,乾生便护送你们去寻丁烺。”“不用了,”红苗道,“早已赶不上了。”
丁烺领着家眷,迎着夜风急急赶路。
越过前面的凤友山,便可深入元族腹地。那是瑾安公主母亲,也就是丁烺奶奶的娘家人,世代久居之地。那一代的业帝迎娶瑾安公主的母亲时,曾允许元族人建立自己的武装。自天下易主之后,元族人便划山为领,割据一方。萧厉攻下业都后元气大伤,只派出野军散部攻打凤友山,然而久攻不下,一个月后便打道回府。此后十年,元族人便在凤友山壑中养兵蓄锐,壮大为一方巨擘。
山路上,丁烺频频差人去来路上探,情绪大为波动。许管家催马上前与丁烺并骑,“之前派了飞鸽过去,现在还没有回音。如今担心也成不了事,还是尽快进入凤友山地域要紧。”
丁烺点头,驾马驰向队伍前头。
许管家看着少爷远去,暗自叹了一声,拍马归位,随着队伍缓缓向前。
行了一会儿,却见丁烺从前头打马驰来。“许叔,我觉得事情有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