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番外三 因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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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IAF12408在差不多半年前向季瑞推送了第一条倒计时警告。
每一个投入虚拟世界的实验者都不能停留超过十五年的时间，季瑞也不例外。
负责管理他穿越生活的，是编号IIAF12408的人工智能系统。
——确切地说，应该是「神工智能」吧，也就是通常所说的「使魔」或者「精灵」，总之什么称呼都无所谓。
季瑞在最开始就知道，像他一样的体制内穿越者虽然很少，但为了调节世界平衡而存在的体制外穿越者更加凤毛麟角。
泽钰是他十五年来遇见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体制外穿越者。她可以不受系统的约束，甚至可以在虚拟世界度过一生。
而他，却只有两种选择。
第一，在十五年内自行登出，回到原本世界的时间线继续生活。
第二，十五年满后，系统会命令其以死亡的方式强制登出。
他不知道是不是被强制登出后，在原本的世界也会死亡，但他知道，自己只能选第二条路了。
季瑞喜欢泽钰。这是他在和泽钰相处久了之后，自己发现的。他不是什么幽默风趣的人，也不是什么能言善辩的人，甚至不可能是泽钰喜欢的人。
一开始对于这个体制外的人，季瑞带着排斥的心理。对于他来说，体制外的人是无知者，是幸福自由的人。
「体制内对体制外应当实施保护。」IIAF12408这么告诉他，「对于违反这一条的体制内，我有权提前对其实施强制登出。」这是IIAF12408最常用的威胁方式，季瑞不知听到过多少回。
「可是你把我强制登出了，你不也失业了嘛。」难得的好兴致，季瑞逗了逗系统。
「在将你强制登出后，我有权提出对体制外的支配。」系统也毫不犹豫地回答他，「吃力不讨好的事还是放弃吧，季瑞。」
关于对泽钰的喜欢，季瑞没有对任何人提过。「不准备向那个体制外告白吗？说不定将来回到原世界可以见面。」系统某一天突然跳出了这样的弹框，即使隔着面板，季瑞也能感受到系统的好心情。
「我不想去表白，何况她有喜欢的人。」季瑞摇了摇头，「多嘴问一句，你不会是监测了我的什么指数才知道的吧？」
「我喜欢聪明的体制内。」系统满意地在面板上给季瑞开了几朵花，「顺便，现在的话，那个体制外只要在这个世界死亡，就能回去了。十五年后，她会和这里的身体完全匹配，之后就完全是这个世界的人了。」
「体制外就是好。」季瑞挑眉，「不过我觉得她不会想回去的。」
「因为这个世界的住民？」系统反问。
「我喜欢聪明的系统。」季瑞点头。
「我真是搞不明白你们，本来体制内的奇葩思想我好不容易接受了，没想到体制外的思想更加辽阔……虚拟世界而已，比得上你们原来的世界吗？」
「有时候我怀疑你是不是个真正的AI系统。」季瑞揶揄道，「还有，明明是个和神搭边的家伙，有什么权利说科学。」
「好你个体制内，竟然管起老子来了。」系统不甘示弱地反击。
「……你以后上网可不可以学点别的，脏话说得一溜一溜的我还真是不习惯。」
随后，一切都变了。
从二月开始，IIAF12408突然开始少言寡语，取而代之的是一条一条的登出警报。
季瑞开始担心，如果他突然消失，泽钰会是怎样的反应。
她太依赖自己了。而自己竟然狠不下心来离开她，自己回去。
他不是没有考虑过把泽钰带到圈外去杀了她，毕竟这对她来说是最方便的途经。但是这样对她不公平。
她喜欢桐人。她应该更愿意留在这个世界。所以季瑞什么都没有做。
但他不能留泽钰一个人在这里。
所以，他作出了决定。
「直到你让我强制登出之前，我不会离开的。」他这样告诉系统。
系统沉默了很久。
「你是认真的吗，体制内？」
「嗯。」
「那好。我会在最合适的时候实行。」
「除此之外，我有个请求。」
「我明白。我会继续让泽钰保持体制外的身份。」
季瑞笑了。「我喜欢聪明的系统。谢谢。」
那时距离瑞德尔的生日，只剩下两天。
当季瑞在前线感到僵直被延长的时候，他明白一切就要发生了。
眼前的巨怪落在自己身上的攻击，季瑞完全感受不到。他连自己的HP条都没有理睬，只是转头看向泽钰的位置。
——啊啊，那么惊慌的眼神还真是第一次看到呢。
——说不定之后会哭鼻子呢。只可惜我不能安慰她了。
——或许以后再也不能见面了。
最后一击的力道之大，让季瑞的身子一瞬间失去了平衡。
——你真的不告诉她你的心意了？
恍惚之间，季瑞可以听到系统的问话。
——不用了。我一个人可以的。不用告诉她了。
他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
——别哭啊，坚强起来。诸如此类的话，他一句也想不起来。
到最后，只能无奈地笑了笑。
「抱歉啊，我……」
——我没有办法陪你结束这个游戏了。
——我没办法穿上你给我的那件难看的衣服了。
——我没办法看到你和桐人的将来了。
——我没办法告诉你，我喜欢你这件事了。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番外三 因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