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非）强制告白 ...
-
我时不时会在下层的练级区遇见桐人，以及月夜的黑猫团的各位。
第一次遇到的时候，看起来明显是队长的那位有些诧异地看了孤身一人的我一眼，随后便转过头去和公会的其他成员击掌欢呼胜利。
对于桐人来说，打败这样的怪物当然不是值得庆贺的事，不过他也会在队长和其他成员的笑容感染下稍微地勾起嘴角，和他们一一击掌。
那时候，桐人就随着队长模样的少年一起回过头来看到了我。
他愣了愣，我也正好解决一只和我有着十级等级差的怪物，回过头去对他笑了笑。
他回过神来，向我微微扬了扬手。
那样的桐人，实在是，太耀眼了。
之后也碰到过他们好几次，在那之后，我不停地猜测着还剩下多少时间。
——到底要不要去救他们呢。每次相遇的时候，我都会考虑这个问题。我不记得事情发生的日期，只记得似乎是傍晚。对此我并不在意，等空下来的时候问问桐人就能知道情报了。
然而不在前线的日子，对我这种不太会自己找乐子的人来说，简直就是一种煎熬。
怪都是以前打过的，NPC都是以前见过的，甚至饭馆里的东西都是以前吃过的（……）桐人没事干的时候还可以和幸妹子谈人生，我就只能和以前打过交道的各种可爱生物谈人生。
可是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啊——
有语言设定的怪物毕竟没有AI那么高级，充其量只能和NPC的智能差不多。它们的回话到了一定阶段就会开始重复，我的某些问题也不在它们的接受范围内。
仔细想想，它们的语言系统真的挺丰富了，但对于我这种极其无聊的人来说，准备多少预设语言都是没用的。
而我的悠（无）闲（聊）生活，在晚上才开始淋漓尽致地展现。
一个人住一间房，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如今突然重新拾起这个习惯，让我感觉有些陌生。
「啊啊啊啊啊好空虚好无聊啊……」夜深人静失眠时，我经常把菜单里所有的内容翻来覆去地看。
想找人聊天，可好友列表里只有那么几个人。阿尔戈？算了吧，和她说话就像在提防间谍一样，一不小心就会造成情报泄露的危险。亚丝娜？不行不行，有弗米罗斯这家伙在她身边，要是被他发现我在和亚丝娜扯犊子，他非得冲过来砍了我不可——诶，弗米罗斯什么时候在我心中烙下了这样的糟糕印象……瑞德尔？呃，我和他不怎么熟啊，除了他好像至今欠我一顿饭之外。
结果只剩下桐人了。
话说，桐人的好友也是我最近才加的吧？！
我的手指在桐人的对话框上方犹豫了很久。退出，进入，退出，进入……忙得不亦乐乎。
可怕的事实摆在眼前——我和桐人好像也没话可说。啊……想想就不爽。面对喜欢的人，我居然什么话题都扯不出来。
「在吗，桐人？」纠结许久，我还是在虚拟键盘上打出一行字。
——这个时间，桐人一定还醒着，吧？发出这样一句话的瞬间，我作出了决定。
嘛总之一分钟内如果桐人不回信的话我就去睡觉了么么哒然后明天早上起来我又是一条好汉！60，59，58，57，56，5——咦？
我甚至还没来得及把对话框关闭，对方的回音就跳了出来。
「晚上好，我在。」
这这这这这手速！秒回啊！！
随即又有消息蹦了出来。
「有事吗，纱羽？」
「很晚了，还没睡？」
「最近过的好吗？我经常在练级区看见你。」
桐人，你认识黄少天吗？
虽然我很想这么问，但我忍住了。这个莫名其妙话唠起来的，真的是桐人？我没看错？
惊魂未定的我稍微愣了一下，便开始回复。
——多亏了我的反应能力。
「晚上好，桐人。」
「其实也没什么事，有些无聊。」
想了想，我立马更正道：
「啊不对，其实是有事的。」
到这里，我卡住了。说是有事，该不该说我也不太清楚。毕竟是临时决定的大事。
已经相处半年了，几乎形影不离地。对桐人什么感情，我自己再清楚不过。只是这份喜欢，我不知该不该说。
——表白当然要当面说出来才有意义啊。以前有人这么和我说过。
但我害怕。脸皮薄，怕被拒绝。被拒绝的话，以后可能连朋友都做不成。
桐人当然不是这样的人。他对莉兹贝特的回应，我曾经看了很多很多遍。
他温柔地对待每一个喜欢他的女孩，自始至终都是这样。而我不行。被拒绝的话，我会害怕到再也没有搭话的勇气。
——开玩笑什么的我倒是很在行呢。
似乎是看我许久没有动静，桐人那边疑惑地发来了「？」
我深吸一口气，看着虚拟键盘上的字母。
算了，脸这种东西，在SAO的世界里不要也罢！即使被拒绝了，我也可以打马虎眼啊！
这么想着，我快速地敲下几个字，闭着眼睛，发送了出去。
「我好像喜欢你。」
「开玩笑的。」
「晚安啦！」
然后，关闭消息提示，关掉所有窗口，蒙进被子，睡觉。
在被子里安静下来以后，我依然能感觉到胸口的心跳。
那份感情是如此真实啊，这样就好了。
看来能成为我所珍视的东西呢。
---------------
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第二天我醒来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收件箱。
「不紧张不紧张不紧张不紧张不紧张不紧张……」我搓了搓手，不断地安慰自己。
然后，我迅速点开了与桐人的对话。
——「这样啊……晚安，纱羽。」
……
就这样？！就这样完了？！盯着对话框里对方这唯一一句话，我有些抓狂地揪了揪被子。
待我冷静下来想想，好像桐人的反应挺正常的。不正常的是我才对吧！
果然桐人是真的以为我在开玩笑吧……这样也好。看起来桐人也不会接受我了。
说到底我在失望些什么啊——！这些不是早就应该知道的嘛，我才没有郁闷呢，哼。
压下心里酸酸的难受，我站起身来，删除了历史聊天记录。
一定，一定要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我暗暗告诉自己，然后推门走出了房间。
---------------
随后，我就一直神兜兜地过着等待他们购买公会房子的悠闲日子，没事去前线看看。无聊到一个境界，我都快习惯了。
那之后，我一直没什么胆量拉开桐人的对话框。好几次看着空荡荡的收件箱，都有一种胸口少了一块的感觉。
好不服气啊，果然。虽然被当成了开玩笑，但还是不服气。
然后有一天下午，我在主广场遇到了独自开心地向回走黑猫团团长。
等等。
——为什么只有他一个人？我的心里顿时浮现出不好的预感。我是不是……过得太舒服了？
「那个……」不管三七二十一，我匆忙跑到他面前，拦住他的去路。
他疑惑地看着我，随即似乎想起了我是他们曾经遇到过很多次的玩家，询问一般睁大眼睛。
「请问，有什么事吗？」他最终礼貌地开口问道。
「啊，我……」我愣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你是启太吗？！」脱口而出的，竟然是这句话。
启太睁大了眼睛，语气中充满意外。「你……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我顾不得解释，只是焦急地问他：「你去购买公会用的房子了吗？」
他更惊讶了。「对啊……现在正准备去……可是你是怎么……诶？」
我的大脑一瞬间「嗡」地一声。不忍心再去看队长脸上喜悦的表情，我飞快地向转移广场跑去。
身后传来他疑惑的喊声，可我根本没有心思去辨别他说了什么。
天啊……我都干了什么？
希望一切都来得及。
---------------
来到转移广场，我顿时懵了。我根本不知道桐人在哪里，要怎么找？
突然灵光一现，我手忙脚乱地打开技能栏。
「索敌」……「追踪」……对！就是这个！要是能一直追踪到迷宫区就好了！
然而，在我胡乱的操作下，时间又过去了十多分钟。
好不容易摸到第二十七层的迷宫区入口，怪物早已重新刷了出来。
我小心翼翼地想要避开它们的视线避免战斗，没想到行到半路时，却还是被一只人形mob盯上了。
——一个月前攻略第二十七层的时候，我曾经与这种怪物战斗过。一旦惹上一个，就会引来一群。
就算我的等级高了那么多，也很难对付一群怪。
糟糕了。我迅速环视四周，果然，更多的怪物向我聚集过来。我慌忙看了看时间——刚过六点。
要是再在这里浪费时间的话……我咬牙，抽出了装备在腰间的细剑「漫雪之光+4」——半年前开始一直用到现在的冬季特殊任务奖励。
看了看物品栏里剩余的药水，我皱了皱眉头。必须保存体力，速战速决才行。不然，就没有机会了。
这么想着，我飞快地瞄准目标，突刺过去。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非）强制告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