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路潇潇》述流

13、第 13 章

　　第二天,宴会如期举办.英叔还真是个有意思的人,知道这样艰难的旅途需要劳逸结合.在大漠中的宴会颇具大漠风格.烧烤,歌舞,但唱的是燕国的歌谣,所以我也能和上几句.满满的都是怀念.想着我就要归乡了.家乡的一切都是那么亲切.看着大家欢歌笑语好不热闹.刘姑也乐得开心极了.到此刻我才觉得他们真像一家人,即使没有血缘关系,但大家对这个商队的热爱,不离不弃的感情.”你知道吗这片地方牺牲了我们好多人”刘姑举杯对我说,她双颊微红.,眼神迷离,看不清悲喜.我有些惊讶,为什么他们会在这种地方举办宴会,这地方难道不是值得伤心的地方吗
　　“我们只是想让那些死去的人和我们一起开心开心"说话的人是英叔.他眼中含笑,举杯畅饮,忽然间,我就理解了他的意思.她又到了一杯酒,洒在了地上,嘴里念念有词.大概是在悼念死去的亡灵.我突然想起林臣交待我的事情,忙上前对英叔道"林臣让我告诉你,让你去岳泉湖那里找他"英叔意味深长的点点头,抬了口气,起身离去.刘姑望着英叔的背影,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那孩子还是走不出来这件事.”
　　我无法压抑住自己的好奇心,偷偷跟着英叔,好歹练过功夫,所以脚步轻盈,不至于被发现.我其实很想帮英叔,他救过我的命,所以我想帮他,但我却不知如何让下手.所以打算去看看事情的真相.后来我对秦晏说起这件事,他对我嗤之以鼻"你这个爱管闲事的偷听狂"后来我也确实觉得自己挺变态的.不过当时我也确实被好奇心冲昏了头脑.
　　我跟着英叔走的不太远,就到了一片波光粼粼的湖水.在月光下幽深静谧.林臣站在湖旁,,月光打在他的脸上,我看不见他的表情,英叔走到了他身边,我找了一块石头蹲下偷听.
　　英叔先开口,让我莫名其妙的一句话”来看你娘亲吗”
　　林臣冷笑了一下"我不提醒你来,你大概不会来了吧”英叔点点头"我是不想面对,你母亲的死我也很伤心.”
　　林臣突然对湖水喊道"娘亲,你听见了吗,这个人对你的死很愧疚,你相信吗”
　　英叔痛苦得呜咽了一声"孩子,你走出来吧.”
　　“走不出来,你为什么让我们跟着商队,跟你受苦受累,我母亲本来不用死的,不用死的!就在这,为了我们，白白送命，离我而去!都是你非要让我们跟着你!我们本来可以好好生活的！”林臣痛苦凄厉的哭着,英叔也痛苦的流下泪水.”我不懂,你为什么还要举办那宴会,那些在天上的亡魂,他们多难过,这辈子永远见不到妻儿.而你们却笑着喝酒吃肉.”
　　不,他们会开心的,我靠在石头上,默默地坐下,真正痛苦的是那些活着的人,是那些忍受相隔之苦的活着的人.林臣还不懂,我经历了那么多,所以我知道英叔为什么要那么做.他只是想让活着的人开心一点,尤其是在这个大家与最爱的人告别的地方.其实我看见那些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人的快乐,和脸上的泪水,我看见刘姑偷偷的抹泪.我知道他们借今晚和那些曾经最爱的人在心里见面了吧.就像我看天上的星星如我父亲一样,都只是让我释怀的慰藉.明早酒醒时又要开始新的生活.这里面只有林臣留在过去.
　　后来他们说什么,我都不知道了.我陷入了对生死的思考,我自己也经过生死,我知道人将死时是什么感觉,那种不舍.我相信我爹一定也是这样,而且我没有见到他最后一面.他死时一定想到了我们过去时光.我却庆幸我没在身边,那种残酷我不想体会.你最爱的人就在你身边,你却再没机会抓住他了.
　　“你在这做什么”林臣突然出现在我身边,我忙擦掉泪水,慌乱尴尬的站起来,英叔已经走了.我一时间想不起怎么回答,默不作声.林臣再次开口充斥着怒气和质问"你偷听,偷听别人的事情!你还真是闲啊!”我无法反驳,脸上如火再烧.真可笑,我为什么要来偷听.”我只是想帮你,想帮英叔.”我憋了半天只憋了这一句.”哼,管好你自己吧"
　　林臣都离去好一会了,我才反应过来.匆匆向回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