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再入梦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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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再次回到了那个清冷院落中堆得乱七八糟的书房里。
“水？”对于心急如焚等了半天得来的答案，凌窈窕实在有些不敢相信，“你是说，我是因为掉到了水里才开始做那些莫名其妙的梦的？”开什么玩笑？她十几年来天天洗澡刷牙地接触到水，也没有从小就做怪梦啊？还是说果汁吧后花园里的那一池水有什么玄机？
青璇慢悠悠地将杯子里的茶喝完，再开口时却不解释关于水的疑问，而说：“准确来说那不是梦，是你的记忆！”
一听这话凌窈窕就更加怀疑了。“记忆？”别说她只活了二十来年，就算已经快过完一辈子，也没有哪个正常人会记得自己不是人吧？
“上辈子的！”仿佛看透她的想法，青璇有些忍俊不禁。
她还是不信：“我怎么能记得上辈子的事？”胡扯吧？又不是在写小说！
“那就得问你自己了！”一摊手，挑起话头的人推得一干二净。
凌窈窕登时傻眼，继而回过神来瞪着他：“知道的话，我来找你干嘛？”
青璇依然笑得十分愉快，悠悠然建议道：“其实除了惊醒后失眠个几个小时，梦境对你来说没有太大的伤害，你若怕麻烦，放任也是可行的！”
凌窈窕的脸有些黑掉：“失眠久了也要人命的！”
青璇点了点头：“那就去看你完整的记忆吧，去找到它们出现的原因，我再想办法解决！”
虽不是没听过这类话，也见他实践过，凌窈窕还是有些将信将疑：“怎么看？难道要我继续做梦？”那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可以这么说，但不完全是！”
凌窈窕直想跪下去：“麻烦你说些浅显易懂的！”
笑容瞬间灿烂了下，随即，青璇掩饰尴尬般轻咳一声，慢慢放好茶杯，第二次握住了她的手腕。
当与上一回相似的雾气围拢后又散去，凌窈窕发现自己回到了被拖行的状态，拖着她的依然是那几个眸色奇异的少年，而她已精疲力竭挣扎不得。少年们一往无前地拖着她下到山脚，沿山壁后流出的小溪直行数里，过了看来年代十分久远的一座木桥后才终于停下，然后退退退地消失了。
“孽种，你可知罪？”悠然平缓的腔调在凌窈窕仍惊讶不已时远远传来，听来虽与问罪的口吻相去十万八千里，却确确实实是在质问着她。身体甚至没有草高，她只得用力伸长脖子，努力了好一会儿才终于看清楚发话之人，那是个身着红衣的老者，远远地就能感觉到他仙风道骨的气质，此刻他端正坐在左侧一整排红衣人的第一个位置上，与另一排衣色雪白的老人家相对，眸色与将他拖来的红衣少年毫无二致。
“何必废话？杀了她祭天便是！”白衣老人冷冷瞥来一眼，青绿眸色直要冻僵他视线扫及的一切事物，凌窈窕才想顺应本能打个冷颤，下一秒却听到要杀她，当即放开手脚，挣扎着站起便往后跑去，可惜没跑几步便被挡住了去路——仍是来时的那几个少年，面上神情虽一如先前的惊恐，一个个却依旧奋不顾身地挡了过来，然后，有更多的中年人自四面八方涌现，瞬间将她堵了个严实。
红衣老者紧随着望来一眼，似乎确认她逃生无门了，才气定神闲地继续与白衣老人讨论：“要杀也行，只是说到底，她非凡种，火狐担不得屠杀神子的罪孽！”
一线生机令她本能地竖直了耳朵。
“难道雪狐就担得起天谴？”白衣老人完全不掩饰自己的嫌恶，“杀不得，又不能留，可真是个麻烦！”
红衣老者继续笑吟吟道：“白大长老不必如此担忧，倒不如你我同上丹青峰一趟，请教请教仙人再做决断！”
白衣老人看看远处入云的山峰，本有些犹豫，但再看众人围困之处，搜肠刮肚了好一会儿仍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只得点头：“也好！”而后一挥手，“小子们，带下去好生看管！”
“慢！”红衣一边坐在最后一个位置，一直只是沉默不语的年轻人，在看见围住凌窈窕的雪狐族人要动手时大声喝阻，见众人停下了手，便站起来，毫无畏惧地直直望进白衣老人的双眼，“谁知道你们不是表面说得狠绝，背地里却有其他打算？”
“你这是什么意思？”白衣老人一眯眼瞪了过去。
“再怎么说，这小崽子是你们族里圣女唯一的后人，资质当不会太差，如今圣女已死，继任者又尚未决定，你们当中难保个个没有私心！”他的气焰有些嚣张，并不将白衣老人看在眼里。
“你这是暗指我徇私？”老人恼怒得站了起来。
“白大长老稍安勿躁！”红衣老者赶紧也站了起来，但只是平和地朝末位看去一眼，说道，“谷中谁人不知白大长老生性耿直？祝融，你坐下，休得胡言乱语！”
被称作祝融的男子并不怎么惧怕的样子，却仍顺从地坐下了，红衣老者这才继续说道：“不过我也认为避嫌些好！就在附近寻个所在吧，由你我二族共同派人看管最是公平！”
白衣老人仍是气愤难平，用力甩了下袖子，重新恢复正襟危坐眼高于顶的姿态：“好，就把它锁到界树下去！”
愤怒又嫌恶的语调尚在半空里回响，白衣老人已化作一缕轻烟随风飘散，看得旁观众人无不露出万分艳羡的神情，但才被胡乱决定了前程的凌窈窕心中只有气愤——这到底是要怎样？吊着个未完待续的悬念分明要她吃不下睡不着！
见同伴陆续离开，为首的白衣中年男人也无心再留，板起面孔吩咐几个少年在长老们回来前务必寸步不离地小心看守后便也乘云而去，于是，就在凌窈窕还被草地上不断冒出来的白色红色的云朵以及乘在云朵上如履平地的人们唬得两眼发直之际，几个少年再次拉起她的后腿昂首阔步地往前走去，弄得凌窈窕只想吐槽。
就不能换个斯文点的方式？
白衣老人选定的地方离审她的草地有些远，但事实上，被拖下山后她就一直能看见所谓的界树——那是棵大得很是过分的古柏，树冠从河边一直延伸到远方的山脚下，饶是已深谙化无为有之道的少年们也着实费了番功夫才变出条够长的铁链。当长长的链条终于绕过一整圈树干分别拴上她的两个脚踝，仰了半天脑袋的凌窈窕总算明白过来自己眼下的处境，她是必须在这无遮无盖又蚊虫多多的地方过夜了。
少年们确认她无法逃走就不再理她，按衣色分着两个地方或坐或卧休息去了，凌窈窕只得百无聊赖地欣赏起景色来。
这是片山谷，按理说，在这么大一棵老树的遮盖下，其他植物当不易生长才是，但这里的植被偏偏出奇的繁茂，地上的落叶也很厚，而她此刻所在的位置离崖壁很远，反而更靠近老人们所说住着仙人的山峰。因这里地势较周围高些，她能隐约地看到右侧源自远山的清浅溪流正往山崖底下的深潭流去，不过……总觉得有点奇怪！
凌窈窕换了个方向再看看四周。
怪在哪里呢？草明明是绿色的，水也从高处往低地流，并没有哪里违背常理，可……她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一模一样的地方？
思及此，凌窈窕猛然坐直身体瞪大了眼睛。
对，就是这里怪！明明第一次来，她却觉得这地方眼熟得可以！
但不等她再看，天色已渐渐暗了下来。入夜后山里温度降得很快，呼呼刮来的冷风不一会儿便冻得凌窈窕四肢发僵。少年们已分别就地生火取暖，而被孤独地晾在夜色深处的她未免冻死，只得不停地活动手脚御寒，不免扯得箍制她两条细腿的铁链叮当作响，惹来少年们戒慎又嘲讽的目光，而被多看了几眼，凌窈窕心里便止不住地微微难过起来，一时很想知道自己究竟还得在这鬼地方停留多久。看情况那两位老人家打算上山求神，那只能希望他们施展腾云驾雾的功夫而不是徒手攀爬了！不过，她是不是听谁说过，求神之时为表诚意，通常必须徒步三跪九叩地抵达？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再入梦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