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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再重伤 ...

  •   却说二人相会,下了终南山,任玉峰指路,向西北寻找。李莫愁嫌他乳臭未干,不喊杨过,只喊臭小子,杨过为找小龙女不敢得罪,只得赔笑喊一句仙子,不说赤练二字,其实心中咒骂无数。

      二人一直向西北方向前行,路上每每休息,李莫愁总是打坐调息也不理杨过,杨过乐的自在,一心只想找到小龙女,饿了便打猎采果,只有到了这种时候,李莫愁才会喊上几句,臭小子,还不拿来给我。初初杨过难免心有不忿,但这一来二去,杨过想着得依靠李莫愁才能找到小龙女,便无所怨言,慢慢也就惯了。李莫愁见杨过再无乖张之色,而二人尽走荒野之路,四下无人,难免烦闷,不由得开头说话,“臭小子,你和师妹可有拜天地?”

      “仙子,这又关你什么事啊!”杨过难得见她说话,开口便是调侃。

      李莫愁并不怒,却说,“当日古墓见你,也是情深意重之人,却不想此时此刻,你竟连婚盟都未曾和我师妹定下。这怎能不叫她难过。”念及此,李莫愁寒面而问,想起当年负她的陆展元,当即将杨过与他归为一路人,不免轻看几分,又是恶语相向,“莫不是,你也是表里不一,薄情寡幸?”

      杨过听到婚盟,又惊又愧,当即想到姑姑定是因为他不曾许下承诺气极出走,更是面带愧色,悔不当初。但又听到李莫愁骂他负心薄情,气愤难耐,大骂,“你怎地就说我表里不一,寡情薄幸?我还觉得你金玉在外败絮其中,冷血无情!赤练仙子李莫愁让江湖人闻风丧胆,好大的威名啊,杀人不过弹指间,尽欺负些武功不如你的平平之辈,有本事跟郭靖黄蓉一比啊!还不是欺善怕恶之徒,与我这等表里不一之人倒是绝配了!”

      “臭小子,你!”李莫愁作势就要发作,抬掌却未击下,却晓自己内力尚恢复三成,不敌杨过,只是冷笑连连,“好一副伶牙俐齿,当真是我师妹教出来的好徒弟啊。那你切莫教我师妹失望,否则我古墓派传人叫你任天下之大,绝无你藏身之处!”

      杨过真真将李莫愁的动作看在眼里,心下有了思量,再无心思听她那话。只是在那想,这一路走来,李莫愁行动怪异,从不用轻功,也不对他发脾气。问她作甚,要么不答,要么说玉峰指路,你急什么。而方才见她明明要发作,杨过已运功护住周身要害,她却又不动手,杨过暗暗怀疑,上次古潭之时,她必然已身受重伤,不能运功。细思如此,他慢慢怀疑,李莫愁帮他寻找小龙女目的不再单纯,但无论如何,找到姑姑才是最重要的,他只得跟着李莫愁。

      就这样,李莫愁带着杨过一路前行,不知不觉,竟寻至华山。李莫愁眼见四处无人,却是养伤的好去处,便登上华山之巅,杨过却一路疑问,姑姑在山上吗。李莫愁只是敷衍说,玉蜂指路,只能知道小龙女去过哪里,让他不必心急。杨过皱眉生疑,心道,你这女魔头,没句实话,待我上山若不见姑姑,我便寻个理由自行下山寻找,不再教你利用我。

      漫天大雪下,二人寻至山腰,见有山洞,便坐下稍作休息,李莫愁这兀自调息,现在功力已恢复五成,想来无需多少时日,便能恢复过来。杨过站在洞口见这白雪纷纷,也不知要下到何时,只得生火取暖,也不问李莫愁,自顾去打些野食来。杨过见四下都是白茫茫一片大地,没甚猎物经过,忽听得东北方山边有刷刷的踏雪声,凝神望去,只见四条黑影急奔而来,都是身法迅捷,背上刀光闪烁。杨过心念一动:“不知是何人此时上山。”忙在一块大岩石后边躲起。不多时四人便奔到岩石之前。一人“咦”的一声,叫道:“老叫化的衣服!”只见他从树枝上扯下布条。另一人颤声道:“他……他在华山?”

      四人脸现惊惶之色,聚在一起悄悄商议。

      “这老叫花子一路跟踪我们,甚是讨厌,他日劈他个五段八段,叫他好看。”

      “三弟别说这些,这叫花子自是要杀的,只是我们功夫不到家,待我五兄弟聚首,再去找师傅,砍断他手脚!前方有一山洞,我们稍作休息,我们兄弟与大哥相约于此,若是现在离去,又是要费一番周折方能重遇,不甚麻烦。待寻得大哥,便速速离开此地,不与老叫花子多做纠缠。”

      “二哥说的是,若大哥寻不得我们,定要上山寻找,要遇上那老乞丐,怕是要遭毒手。”

      岩石后杨过暗暗揣测,他们说的老叫花子莫非是义父?不若他上山寻得义父再作打算。

      四人连连称是,便向那山洞走去。杨过暗叫不好,这李莫愁还在山洞里,见四人身法,若是李莫愁功力尚在,还有一拼之力,但此时此刻,双方动手,李莫愁必命丧于此。可转念一想,杨过正好可趁此机会独自去寻小龙女,不再教她利用。

      “不对,若此刻我弃她而去独自逃生,教她丧命于此,岂非小人所为?”杨过踌躇犹豫片刻,只见那四人已入山洞,未几,便传出打斗声。

      却说洞内,四刀客见那李莫愁,明眸皓齿,肤色白腻,是个出色的美人,也不理她是否身着道袍,只心中生疑,莫不是老叫花子的黄蓉徒弟?素闻丐帮帮主黄蓉端庄秀丽,娇柔可人,再见这李莫愁容貌研美。刀客仔细探望,却又不见老叫花子,便胆子大起来,喊道,“莫不是老叫花子叫来的帮手!”

      李莫愁正运功打坐,却见这四刀客闯入山洞,看四人吐息不似普通习武之人。听他一问,这要是答了也就相安无事。可李莫愁入江湖多年,自恃武功高强,杀人无数,偏偏受不得这言语委屈,便是不理,自顾起身绕过刀客向外行去。

      可就是李莫愁这傲然性子,似瞧不起他四兄弟一般,老三冲动,大喊一声,“臭婆娘,怎地不敢答我?定是老叫花子的帮手。杀不了他还杀不了你!今日我叫你有命进来没命出去!兄弟们动手!”

      李莫愁更不搭话,翻腕甩起佛尘,看准尖刀,绕它三周要将那尖刀脱手。

      刀客见这道姑佛尘功不俗,不敢大意,运气手腕,猛地一扯,反将李莫愁怔住。可知这刀客内力惊人,若在平时,李莫愁这一手佛尘出神入化,加之她亦内力不差,可与这汉子缠斗一番,而此刻她以一敌四,自是不行。心中焦急,那臭小子莫不是看见不敌这四人,匆匆跑了!

      来不及她细想,另一人大刀已砍至。此人兼之臂力甚强,砍得又准,这一招若受了,佛尘必然脱手,李莫愁只得闪身右侧避过,不想,又一人已然发难,正在右侧等她。这四人配合默契,李莫愁的一招一式似乎都在他们的阵型中,而内力所限,又不许她硬碰,只得左闪右躲,可每躲一次,他们的身法更加迅速,向她逼来。

      她手腕斗翻,佛尘四散,已施展古墓派武功,要夺过刀客手中大刀,却不知一大汉已跃至她身后,这一刀劈下,必然重伤。李莫愁虽有所察觉心中大急,但正是旧招已出,新招未起的尴尬之时,难以回身抵挡。

      正待此时,却听洞口有人大喊,“看暗器!”

      四刀客跃身而起,怕是有毒暗器,却见杨过手掷普通石子,诈他们而已。

      老三怒发冲冠,大吼一声,“骗老子!老子剁了你!”

      说时迟那时快,老二已一刀劈去,杨过本想诈他们一诈,扯了李莫愁便走。哪知这大汉身法矫健立刻困住他,刀法耍的密不透风,只见刀影不见刀锋。杨过招架不及,竟被拉入战局无法脱身。二人慢慢靠拢,被围至中心,杨过心中百转千回,急想对策,突见李莫愁对他使眼色,杨过心中已有一计,不知李莫愁是否也是此意,不及多想,只得试它一试。当即大喊,看暗器。四刀客又是回刀一挡,片刻乃至杨过不过虚张声势,更是一怒,大刀劈来。

      正待此时,几人红急了眼,目光全在杨过,又被他连骗两次,再不信他。李莫愁使出冰魄银针,刀客虽有回防,亦被刺中一人。杨过大笑,“说了叫你们小心暗器小心暗器,怎么这么不听话。这冰魄银针有毒的,不出三日,他必溃烂而死,还不让你爷爷走!爷爷心情好了便赐你解药。”

      这针刺中老二,老三却已怒不可揭,咬牙切齿道,中原人真是诡计多端,奸猾小人。这西藏汉子思维不同汉人,竟是不答应杨过要求,愣是要鱼死网破,“老子拖你一个垫背!”说罢便是一刀,来势凶猛,杨过刚一闪躲,却见刀势更凶,掉头左砍,杨过闪避不及。

      正待此时,李莫愁见杨过此情此景,只得佛尘一挑,帮杨过挡开尖刀。但亦有两人在攻她,她佛尘功本就出神入化,即使功力不足,招式也是变化万千,暂可挡住尖刀攻击,可这一回防杨过,教刀客看去了空隙,一人尖刀直下,教她朝右躲闪。另一人拳脚已至,只得啪啪两声,李莫愁吐血飞出,胸中两根肋骨已断。

      杨过大惊,他究竟年轻识浅,回身去看李莫愁,却被刀客一掌击中后心,来不及吐血,他腾空而起,跌出丈许之外,抄起李莫愁就要逃。

      李莫愁忍住伤痛,放出玉峰,抵挡片刻,二人轻功起落,朝山顶逃去。

      李莫愁嘴角溢血,却怒视杨过,“你上山顶作甚,还不下山逃命!”

      “我义父在山顶,他们不敢追来。若是下山,这四人说不定还会穷追不舍。”杨过向山上疾驰,果不见刀客追来,山势险峻,为了保命却不得不发狠往绝顶上爬去。

      愈近山顶,天候愈寒,铅云低压,北风渐紧,雪势更大,几乎盖满杨过全身,加之足底溜滑,道路更是难于辨认,若是踏一个空,势必掉在万仞深谷中跌得粉身碎骨。杨过无法,只得寻得一处避所,暂避雪势。

      幸甚,他寻得一处隐蔽山洞,他放下李莫愁,方知自己自己已经冻得手脚僵硬,幸好洞内较之外面还是温暖几分。杨过搓搓双手,匆忙扯来周旁枝叶,掩住洞口。紧绷的神经刚一放下,靠着墙壁,一口鲜血喷出。方才那刀客一掌击中他后心,他又强行运功,携李莫愁仓促逃跑,全凭一口真气没有吐血,现下安全几分便放下神经,吐出一口污血,却畅快许多。

      再看李莫愁,她面如金纸,这次是伤上加伤,若不是要救杨过,也不至于被人打断肋骨。李莫愁本已痛的不能自已,只想慢慢坐起,接好肋骨,哪想微微一动,但听得格啦、格啦两声轻响,却是骨骼互撞之声,一阵剧痛,痛苦出声,大汗淋漓。杨过道:“怎么啦?很痛么?”

      李莫愁早痛得死去活来,咬牙骂道:“臭小子,要不是你,我能断两根肋骨!”她说话呼吸见,胸腔不免略有起伏,扯动骨头,又是一阵难当剧痛,当下不再说话,只凭冷汗下流。

      “都这个关口了,你还得理不饶人。要不是你和刀客纠缠起来,怎么打得起来,你不打斗我干嘛救你,我不救你我怎会受伤!”杨过本感激李莫愁向他援手,亦对她受伤抱有愧意,但乍听之下李莫愁将罪全推诿于他,心下不服,难免顶嘴,可转念一想,若非李莫愁,自己也就命丧于此了,勉强道,“好啦好啦,反正你现在肋骨都断了,说什么都没用了。我帮你接吧。”

      李莫愁每动一下,骨骼就咯咯作响,疼的她紧咬牙关,可伤在肋骨,若是接骨,必须衣衫尽除,念及此,她嘴硬道,“不用。你转过身去,我自己会。”

      杨过无可奈何,却道,“你会什么会啊,你伤的又不是腿又不是手,你怎么自己接啊!让我来吧。”说罢,便靠近李莫愁,像是要解她衣带。

      李莫愁又急又气,忍痛喊道,“臭小子,你想得倒美!不用你帮忙。”可这一喊,更是牵动肋骨,她倒吸一口凉气,疼痛难忍,却死咬银牙不肯喊痛。

      杨过气急败坏,若不是李莫愁因他而伤,他于心有愧,根本懒得和她纠缠,怒道,“什么想的美不美的,喊你仙子你真以为自己是仙子啊!我若对你心有邪念,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可以了吧!”

      李莫愁当年与陆展元痴恋苦缠,始终以礼相待。江湖上不少登徒浪子见她美貌,不免动情起心,可是只要神色间稍有邪念,往往立毙于她赤练神掌之下。哪知今日虎落平阳,竟是要遭这少年折辱,想来不免面红耳赤,恼羞成怒却无处可施,只得怒翻白眼。可这样臭小子总是出言不逊,现下又瞧她不起,言论之间尽是矫妄之言,她不免有忿忮之色。却也知道这断骨不接肯定不行,只得闭眼咬牙答应,道,“那你蒙住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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