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名为幸福的恶毒·你的组成部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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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务判定失败，进入惩罚模式。］
刚刚醒过来的二八就听见了这样的声音，立刻慌张起来，之前只顾着逃避现实，居然忘了把导行书还给窦璧……
二八立刻实体化，伸手拉住了还在发愣的窦璧的手：“你是傻的吗？为什么不叫醒我！”
“就算我叫了你也不醒啊……”窦璧像是还没反应过来一样，呆呆地笑了笑，“怎么又肯理我了？”
二八一时无法作答，对啊明明是他不肯醒……不过惩罚模式不是玩笑，这是系统的清道夫，可别忘了，系统存在的目的就是夺取能量，旅行者们的主要作用是搜集其他世界的能量来修补窦璧原本的世界，同时旅行者们还能作为载体转嫁异能污染，而那些已经不能派上用场的旅行者自然不值得系统耗费多余的能量传来传去，同时也为了制约旅行者，榨干旅行者最后的价值，于是就有了惩罚模式。
非死即伤，即使熬过去了也会陷进名幸恶毒症候群里无法自拔。
“二八，兑换解毒药吧，我的实体该回来了。”窦璧完全不在意，现实世界里的自己的身体里的毒也该解了。
“你明白你在干什么吗？！”依言兑换了解毒药的二八有些忍不住了，像窦璧这样的逗比在那种地方一点活命的希望都没有，以前他忘了一切，而且面对的是别人，自然能冷眼旁观，现在换成了窦璧他怎么可能看着不管？
……就算不说别的，窦璧也是他的哥哥啊。
窦璧却是一副没事人儿的表情，胡撸胡撸二八的瓢儿：“我明白啊，我只是不太了解即将要面对的情况而已，你突然这么认真我好不习惯啊……”
“你正经一点儿！这样你都不知道你是怎么死……”
“别咒我啊。”
窦璧笑笑，掩住了二八的嘴：“说实话，这一路以来要是没你，我大概会很难过，要说是怎么难过的话……嗯，应该是难过到熬不下去的难过，但是幸好有你哟～嘛嘛，我们这也算是一家人齐齐整整啦～”
窦玺睁大了眼，失神片刻，随即拉下了窦璧捂在自己脸上的手：“什么时候了你还抖包袱！就算是我求你，你能不能在乎一下自己的命？”
“我一直都很怕死啊，这么多世界一起过来，你也能看出来吧，我自私得不得了啊，所以放心吧。”窦璧笑得越发温和了，手又拍了拍对方的头顶，“我要成年了。”
“你……”
“倒霉了这么久，我也终于像个主角一样长出一根金手指了～～我大概有足够的力量保护自己了。”
窦玺眼睁睁看着窦璧在自己面前渐渐消失——惩罚模式不是他能干涉的。
一直无能为力的都是他啊。
“怎么办……”
再次恢复了视觉的窦璧看着眼前的景色，无奈地牵起嘴角：“有点后悔了呢……”
脚下是浓黑的土地，窦璧用眼睛沿着脚边的细流追寻到远处，是轰轰响作一片的人堆。
大家一动不动的，都死了，不知名的虫子像层黑雾一般笼罩着着面目模糊腐朽不堪的人们，各种意义上都充满了刺激性的气味扑面而来。
窦璧整个人都不好了。
虽然之前也猜想过系统会干掉很多人……但这个数目……麻蛋！都要化作繁星了好吗？！
无边无垠到这种地步，对于某些心疾患者而言，单是吓就能吓死了。
［请尽力活下去吧……］
那声音原本是平静地这样说着，突然出现“呲啦”一声，类似于电火花的响声，窦璧立刻随着声音转身，看见了被爆头的一个机器人和远处身着黑衣蓄着长发的“望”。
这不是望的原身，遗传自奶奶的敏锐直觉这样告诉窦璧，于是窦璧不得不紧张起来。就算那是望的一部分，窦璧也必须要有忌惮的自觉，因为在之前的世界里，望不是没有过想要毁灭他的行为。
“你终于来了。”悬在空中的望浅浅地笑着，干干净净的，仿佛这个世界的惨象与他无关一样，“碍事的系统组件被干掉了，这一次让我亲自来吧……做好准备了吗？”
“准……”备？
“备”字刚刚发了个ｂ音，窦璧就觉得眼前一花，望消失不见，自己的口中猛然吐出了一口液体。
不对，他没想吐，怎么身体……望是什时候过来的？
察觉到的时候，被望猛然击打一拳的窦璧整个人都飞了出去，拍在人堆上，痛得动弹不得，只能发出“嗬嗬”的呻．吟。
还未能反应过来，望就已经再次靠过来了：“我等这一天等了好久了……”
窦璧恐惧到想要后退，瘫软的身体却根本做不到。
“呐……”惨败的发丝撩在窦璧脸上，发丝的主人轻轻地笑了，“是不是很疼？疼得想要死掉？”
窦璧要是有力气真想翻个白眼，劳资已经要疼死了！
“但是你死不了哦。”
窦璧咳了两声，痛得意识不清。
望俯下身去，小心翼翼地用下巴贴上窦璧的额头，缓缓地磨蹭着：“这个领域是我的，所以……怎么能让你这么轻易地死了呢？”
意识渐渐清晰，窦璧猛地睁开了眼睛，原本随着意识模糊而消退的痛觉重新冲击着大脑，望没有骗他。
此时的窦璧也没有能力反抗——成年什么的，是骗窦玺的。
窦璧并不知道自己确切的出生日期，而且成年并不意味着一定会觉醒力量，其实出于保险的目的，他不该这么鲁莽地匆匆放弃完成任务，但是……
他怕望等不了。
恢复的记忆模模糊糊地存在一个印象——系统会缓慢地消耗寄主。
他怕自己好不容易找回的望只剩躯壳。
可是眼前的“望”，竟然是痛恨他到绝望的地步——眼神骗不了人
那双无机质般的漆黑眼眸里，自己的影子清清楚楚地呈现着，身体上传来的痛感持续地煎熬着他，窦璧简直无法相信对方会这么对自己……
还是说这个人其实是系统制造的幻影？
想要思考出点什么的窦璧眼睁睁地看着被对方握住的手骨轻易地扭曲成科学的角度，大脑随即也做出了反应——
“呜啊——！”
伴随着窦璧的惨叫，望垂下眼帘，居然带着幸福的笑容咬上了窦璧的颈肩连接处：“让我等了这么久，但是很值得。”
那双无法透入光芒的眼睛就这么直直看进窦璧眼里。
让窦璧连痛都顾不上地愣在那里——太过浓郁的负面情绪，快要把眼前这个人吞噬了。
为什么……这么恨他？
断了的手骨重新恢复正常，却又被再一次折断。
为什么这么恨他，却还是不愿意他死呢……恨得太厉害了吗？
戳进肺里的半截肋骨再次恢复正常，又再一次戳进膈膜里。更让窦璧难过的事是，望的身上还有这么一部分，是如此厌恶他的。
“讨、厌……我……”支离破碎的气息在窦璧的喉咙里飘荡着，莫名熟悉的绝望感觉弥漫上来——
头痛，很熟悉的头痛感再次袭来，原本应当被称为“喜欢”的心情像是水中细小的微粒一般，晃一晃就翻天覆地地泛起来，和突然暴露出来的记忆搅在一起浑浊不堪。
“你答应我的。”
再熟悉不过的声音……是望的声音？这么久以来和窦璧做出约定的是……望？
这是很久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那时的望笑得温柔得让窦璧心腔发胀：“你答应我的，要再次回到我身边，所以……好好活下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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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倒转，回到一切还没有发生的时候。
已经长成少年的窦玺喜欢窦璧，虽然他一直不知道什么是喜欢，但是这种东西如果存在的话，一定是存在于他和哥哥之间的。
望的出现让本来就是单向的喜欢脆弱不堪。与之伴生的恐慌日益滋长，几乎要淹没窦玺。无论如何都不想就这么看着哥哥跟着别人走了，把自己留下。
于是窦玺做出了一个最后的实验。
窦玺向望告白了。
当着窦璧的面，明明白白地说出来，没有别扭没有害羞，莫名地还有点沧凉。出乎他意料的是，望答应了。不过这样更好——那么来吧，哥哥，在我和望之间做出选择吧。
究竟是谁比较重要呢。
从窦璧的行动来看，他像是选择了窦玺，然后自觉自愿地后退一步，看着两人心照不宣地出双入对。
窦璧还是笑得没心没肺。
窦玺却无比清楚地认识到，他赌赢了，却输了胜负。如果望当时没有答应……那么哥哥会这么容易地放弃吗？哥哥会这样干脆利索地退后……就为了他吗？
窦玺其实比谁都清楚这个问题的答案，所以“对窦璧进行真正的告白”这件事，他连多想想都不愿意。
根本不会成功。
但是至少，哥哥还不是任何人的……足够了。
只是望……究竟是为什么答应了呢？
其实很简单。只不过是知道结局后，想要可以继续正常地活下去的窦璧能更容易的找到幸福而已。
反正是早晚要消失的，没有必要在乎能不能在一起了，反正也是要分开的——那些研究人员在他身上下了特殊的禁制，他的力量不足以与一个世界为敌，同时也不可能逃过那些人的手掌心，而且如果他逃了，窦璧就要代替他成为系统的祭品。
同时还有一点小小的私心。
至少在他还存在的时候，窦璧不要和别人在一起。
窦玺看窦璧的眼神他很清楚，因为他也是用类似的眼神看着窦璧的。要说有什么不同的，就是其中含着更加偏执的渴望吧。
比谁都更想靠近这个人，喜欢也好爱也好，是什么感情都无所谓，就是想在一起。
望偷来了十多年的与这个人相处的时光。
然后，时间到了。
异世来的白大褂本来是想要捉窦璧回去的，但是被窦玺挡下了。那些人捉走了窦玺——系统不但需要一个主要的寄主，还有许多拥有“沟通不同世界”的异能的“人工智能”。
谁都不知道的是，窦玺的母亲的异能就是沟通不同世界，被研究人员掳走后就消失了。窦玺的异能继承自母亲，于是他连再见都没来得及说，就消失了音信。
望知道发生了什么，却暂时隐瞒了下来——最后这段时间，至少最后这段时间，两人独处吧。
随后是三个月的逃亡，望带着窦璧逃了三个月，窦璧心惊胆战地等着天黑又等着天明，望却很放松。他很明白，这只是多偷来的一段时光。
白大褂很快追寻到了他们的下落。
望没有挣扎。
这些人其实更想要拥有着无限可能性的窦璧，望绝不可能给他们这个机会。
本来是想悄悄消失的，却被窦璧发现了。
“你要去哪儿？”
窦璧像是意识到什么一般，睁得大大的眼睛里竟然有丝哀戚。
“……抱歉，骗了你。”望的神色稍稍缓和了些，与平时的冷峻不同，透出些许暖意，“时间到了。”
望说出了全部的事实，除了自己仍然想和窦璧在一起这件事。
即使是此刻，恢复了全部记忆的窦璧，仍然记不清自己是怎么听完全部事实的——太过于悲伤的片段像是自我保护一般被模糊淡化。
吧嗒，吧嗒。
过去窦璧知道自己无能为力，所以……窦璧说：“我要看着你消失。”
害怕将来的自己就这么缩在自己的壳子一辈子，害怕自己逃避着现实让一切成为既定事实，所以干脆把伤口扯得更大，疼得一辈子都忘不了，永远别忘记……
窦璧亲眼看着望被系统吞噬。
消失之前还会对着他笑的那么温柔的望，说着“你答应我的，要再次回到我身边，所以……好好活下去啊 ”这样的话，一点点地消失。
吧嗒，吧嗒。
原来窦璧一直一直都在等着，失忆也好，进入系统也好，经历过一个又一个世界也好，遇见二八也好，都是过去的自己和奶奶埋下的伏笔，他一直一直都在等着这一天的到来。
吧嗒，吧嗒。
虽然明明白白地知道这一切，但眼眶里的液体还是……会在重力的作用下掉下来呢。奶奶一直在保护他，望和窦玺也一直在保护他。
明明是这么幸福的事情，却还是忍不住会哭出来呢。
比谁都……更为幸福的啊……
过去的一切都再次浮现出来，窦璧已经明白了，眼前的“望”如此厌恶自己的原因——还记得在这些世界中第一次见到望的时候，少年样子的望对自己说“我是懦弱和恐惧”。自己在找寻望和窦璧的下落时，望也是在找着自己。
而且最先找到自己的，很意外，是这两个极为脆弱的部分，那么眼前的“望”是……作为系统惩罚模式的，望的自保意识吧？
望一直都对所有的人抱有敌意，不愿意真正地相信任何人，毕竟在他的生活环境里，几乎没有一个人不会威胁他的生命，而貌似最没有威胁的窦璧……却是望最终被系统吞噬的直接原因。
想起一切之后，自然知道望是为了谁才会……
明明是不想被吞噬的吧，才会有这么极端的一部分存在于望之中，这样怨恨着他，此刻不停地折磨着他……却偏偏不肯让他死去。
就算是恨，也不愿意让他死去吗？窦璧的视野被泪水浸湿变得模糊起来。
窦璧挣扎起来，原本以为他已经放弃的“望”有些诧异，这个人不是已经绝望了吗？却不想被窦璧抓住机会，窦璧猛地起身，贴近了望——
牢牢地抱住了对方。
“对不起，让你等了这么久。”
窦璧把脸深深地埋在望的颈窝里，望苍白的皮肤上沾染了泪水。
“望，我来赴约了。”
喜欢你啊，正是这样子的你，才喜欢到不行啊。这样想着的窦璧在望的颈窝里里蹭了蹭——如果讨厌我的部分已经强大到这个地步，那么想要保护我的部分要强大到何等地步，才会在最后选择替我被系统吞噬呢？
窦璧闷闷的声音传至望的耳边：“我好好地活到现在了哟，那么你也该回到我身边了啊。”
我们Happy End吧。
窦璧这样想着，抱得更紧了一些。
作者有话说
第58章 名为幸福的恶毒·你的组成部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