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墉记事》公子九思

5、昨日不识新愁锁眉间

　　山中岁月很是平淡，不知不觉间，两个半大的孩子现在已经长大成人。
　　这一年，屠苏十七岁。
　　尽管眉宇间当年的稚气还没有全然褪去，但是在这些年中的焚寂煞气早就不允许屠苏继续他少年的天真烂漫。
　　山中的岁月，平静的让人不知道时间正在流逝，对于昨日的一切，屠苏好像记得，好像又忘了。大概是每一天的差不多的缘故吧。
　　屠苏印象最深的是那一次陵越第一次奉师门之命下山，那也是屠苏第一次从后山走出来。当时，一群师兄师弟看到屠苏都像看到了什么稀奇的东西一样围了过来，大胆如凌端的，已经开口问了出来。
　　不过凌端紧张的话都说得断断续续。
　　因为从小只是听说执剑长老从外面带了一个弟子回来，但是这么多年来，除了大师兄陵越，从来没有一个人看过。
　　“你……你……你就是屠苏师弟啊。”
　　屠苏从来没有碰到过这种状况，依旧冷着一张脸，不置一词。
　　凌端的面色顿时就不好了。要知道这个天墉城，在这些弟子的眼中，除了大师兄，就是他二师兄了。到现在为止，他二师兄说的话，还没有人不听呢。
　　一旁的师弟平时也是和二师兄厮混关了，见到了二师兄的脸色，当然猜出了七八分，于是上前，想碰一下屠苏，提醒一下的。但是看到了屠苏的木头脸，又吓得退了回来，隔着两个人的距离喊了一句。
　　“二师兄问你话呢。”
　　屠苏依旧不置一词。
　　“你……你……不给你一点颜色看看你就不知道天是什么颜色的。”
　　凌端磨刀霍霍向屠苏。其实，也没有真的想干什么。只是在那么多师弟的面前，颜面尽失，从哪里都说不过去。
　　偏偏这个木头脸还不买账。
　　“凌端。”
　　凌端还没有真的动手，这边大师兄的声音就让他生生的止住了即将的动作。也让一旁准备好了看热闹的弟子止住了笑容。
　　凌端免费送了屠苏一个白眼，意思是“算你好运”。可是屠苏哪里看得到，从师兄一出场，屠苏的视线就如过去的那么多日日夜夜一样，在师兄身上没有下来过。
　　“凌端，这个时间，不是应该带弟子去练剑吗，莫让真人久等了。”
　　陵越看一眼木头脸，心里想分明是你想偏袒他。但是动作上也是毕恭毕敬，对陵越说道：“是掌教真人让我来给大师兄送行。”
　　一旁的肇临见状，也忙“对对对”的连声附和。
　　“大师兄，别听他的，一看他的笑脸，就知道没好事。”
　　芙蕖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大师兄的身后冒了出来。对着凌端就是这样一句。好在芙蕖是二师兄的心头肉，掌心的朱砂。无论说什么，在二师兄听来，都是无比的悦耳动听。
　　陵越早就看到了刚才的场景，但也没有表露出什么，只是说了一句：“那就送到这里吧。”
　　然后，就带着屠苏向前方走去了。
　　凌端确认大师兄走远之后，才对着他的背影连踹了几脚，恨恨的骂道：“你个双标大师兄。”
　　然后，一甩袖子，留下一个相当潇洒的姿势，走了。
　　此时大师兄和屠苏已经走出好远的距离了，当然听不到凌端说了什么。
　　这是大师兄第一次下山，以后，风华正茂的大师兄下山斩妖除魔的机会还有很多，不比被焚寂煞气控制的屠苏。屠苏一日不能控制焚寂煞气，也就一日不能下山，想起之前大师兄说的与你踏遍万里山河。
　　屠苏的眼中不免有些黯淡。
　　陵越和屠苏相处多年，再加之屠苏从来不谙世事，根本就不会怎么隐藏自己的情绪。陵越一看到他的眼神，也就明白了大概。
　　说道：“师弟，待有一日你能控制焚寂煞气，也能下山行侠仗义。师兄从来未曾忘记过，要与你踏遍万里山河。”
　　“师兄，多加保重。”
　　屠苏转而莞尔。
　　陵越念了个咒，念了一半，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停了下来，把一个铃铛放在了屠苏手中。说道：“凌端为难你了就用这个。”
　　然后，终于念咒消失。

作者有话说

　　总觉得二师兄可爱，怎么破.
感觉现在真的离我报复社会的初衷越来越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