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的长乐未央》洛雪兮

2、Part 1（2）

　　毫不设防的心被一句话激得轰鸣不断，顾未央颓然后退倒在旋转椅上，心中五味杂陈说不出到底在想什么。玻璃窗外的人敲了敲玻璃，见顾未央始终没反应，朝旁边摆摆手，于是另一道甜甜的声音代替一开始的声音响起。
　　“大家好，我是笑笑，今后会在长乐未央继续陪伴大家……”
　　耳边滋滋啦啦响个不停，又听不清到底再说些什么，顾未央觉得世界的光迅速退去，唯有自己一人不断问着墨般的天空。
　　他来了，你有什么资格不开心？
　　他要的，我给不起怎么办？
　　你这个胆小鬼难道还要继续逃避吗？
　　五年，弹指一挥间，再回首却还是那么痛。明明千疮百孔早已愈合，却还是苦得想要落泪。
　　“顾未央你他妈给我清醒点。”西装革履的男子秀气的眉目即使被金框眼镜遮掩也可看出此时的怒意，眉头深锁，嘴角紧抿，眼底汪洋翻滚，狂风席卷，寻找着突破口将人带入其中。
　　顾未央目光渐渐清明，从黑暗之中挣脱，于是没心没肺站起来，恢复了往常的平静，缓步向演播厅外走去。没听到身后脚步声，不解地回头，“我饿了，不是要请我吃饭吗。”
　　陈安生气也好骂她也罢，都像打在软软的棉花上，那么无力。
　　若说后悔，这辈子最后悔的大概就是认识眼前这个人。
　　顾未央我陈安一定是瞎了眼了当初才会帮你！
　　“快去开车啦boss，我想吃西南街头的粥铺，再晚店就关门了。”套上大衣，脚步散散离去。
　　陈安揉了揉额角，将外衣搭在胳膊上大步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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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邺城向来多雨，从三月刚刚入春开始淅淅沥沥地下，直到冬日到来。雨季的天说变就变，就如此时，没有星光的夜独显一份清冷，暖黄色的路灯打下，细如牛毛的雨丝清晰可见。
　　初春的夜还带着令人瑟瑟发抖的冷意，雨里撑着黑伞的女子孑然而立，黑色的大衣包裹下显出娇俏的身形。
　　哗哗啦啦的雨声巧妙遮掩了人们的脚步声，顾未央一时无言，停下脚步注视着背靠自己站立的女子，有些不确定，“秦桑？”
　　秦桑懒洋洋转身，黑伞跟着倾斜，雨丝于是蹦跳着越过伞，在女子肩头跳起舞。在其转身的瞬间，四周下子亮堂起来，女子精致的面容刚刚脱离稚嫩，目光些许涣散。“真是一点没变，慢死了。”声音不同于金属话筒里的陌生。随意打了个哈欠，“阿央，我们谈谈吧。”
　　雨还在下着，珠帘划过细碎的痕迹，恍恍惚惚好像时间回到了五年前，那一年秦桑还非如此模样。邺城和沐城的距离，似乎比想象中还要远。
　　“我和未央打算去吃夜宵。” 陈安已经将车停在了路边，车窗半开，额前的碎发不知何时被理的整整齐齐。“秦桑有木有兴趣一起啊。”
　　顾未央还在这两人竟然认识的惊愕中，秦桑已经迅速敛去了眼底的笑意， “盛情难却。”
　　于是很奇怪的三人组以着很奇怪的气氛很奇怪地到了巷子里的一家粥铺。事实上，唯一不知所措的，也仅是思绪游离在外的顾小姐而已。
　　粥铺并不大，暖黄色的装修倒是增添了几分暖意。当热腾腾的粥一碗碗端上来时，顾未央不淡定了，“为什么我没有皮蛋瘦肉粥！”
　　“上班时间开小差，对公司造成损失。”陈安瞥了她一眼，一副这你都看不出来我可是资本家的欠揍表情。
　　看了看秦桑，唔……惹不起。于是使用曲回路线“boss！你可以扣我工资的！”
　　“知道你不缺钱。”
　　顾未央默，boss你活该单身，注孤生。
　　气氛忽而变得轻松起来，秦桑笑出声，“阿央，我以前一直不明白他到底喜欢你什么，不过现在好像清楚了。这么多年，只有你一点都没有变呢，沧海桑田，独忠于佳人，也是值了。”
　　顾未央剧烈咳嗽起来，眼泪在眼眶中翻滚，心下不断感伤自己将成为第一个被粥呛死的人。
　　陈安默默喝粥，真是太丢人了。
　　“阿央，”秦桑怒了，“我难得文艺一次！”
　　渐渐恢复平静，顾未央端起桌上的柠檬水吞下，深吸一口气，“咳咳，秦桑你知道吗，他喜欢古董，喜欢一成不变的生活，他是最耐得住寂寞的人。”想了想，不自觉凝重起来。“他大概也只是习惯了我在的日子。”
　　“恩，有道理。”
　　顾未央眯眼，这种时候不该说些煽情的话吗，这么直截了当承认是个什么意思。
　　陈安擦擦嘴，插了一句，“未央你该庆幸你是那个早到的，不然随便一个人都肯定不会选你。”
　　继续眯眼，很好，同仇敌忾是吧，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可是我是女子啊……
　　“阿央，好巧不巧，他就是那么喜欢你。”看大家都吃完了，随即停止了话题。
　　问了秦桑住处，陈安决定先送顾未央回家，伴着雨滴落地的清脆声响，霓虹灯叫嚣着夜色迷人。
　　车停在极普通，甚至有些老旧的居民楼前。就在顾未央下车要进入楼道时，秦桑突然摇下窗户对着她的背影说道，“阿央，你愿意回来吗？”
　　声音并不大，顾未央脚步明显晃动了下，却并没有回头，故作镇定继续朝灯光深处走。
　　阿央，你愿意回来吗？
　　愿意……回来吗？
　　直到入睡，脑海中满满当当都是这句话。
　　“叮咚。”
　　半梦半醒间，迷迷糊糊睁开惺忪的双眼，眨眨眼努力适应屏幕光的强度。是个陌生的号码，短信上也只有“未央”二字再无其他。困意袭来，大脑再无余力考虑是谁。
　　刚想放下手机颜祈歌的电话又打来。
　　“央狐狸！我们结婚吧！”急冲冲地语调中分明掺杂了恼羞成怒的成分。
　　拉了拉被子，顾未央混沌的大脑完全反应不过来她在说什么，因睡意沾染上沙哑的嗓音断断续续发出声音，“好困，结婚的事情明天再说吧，快睡觉吧。”
　　不管颜祈歌的叫嚷，果断挂断电话。又看见那个陌生的号码发了新的信息。
　　“好久不见，顾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