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英同人 传说》柳檀风

6、【第五章】梦魇

　　“罗严克拉姆手上一定是有让对方感兴趣的东西。根据那些画像嚷嚷的内容和能够潜入霍格沃茨并顺利逃脱的本事来看，可能性最大的还是鲁宾斯基——野心勃勃，手眼通天。更何况盖塞林格是他的副官，这已经不是秘密。”杨威利眯起眼睛，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表情很是享受。
　　“完全同意。”先寇布百无聊赖地用魔杖戳着桌布，结果它散发出一股焦味儿，破了个小洞。他快速地看看四周，搬过一摞书将它挡住。
　　“我看到了，中世纪骑士。”菲列特利加走过来斜了他一眼，对方耸了耸肩。他们正聚在拉文克劳的公共休息室里。“那么究竟是什么让他甘冒奇险？”
　　“鬼知道。”先寇布叹了口气，“比起这个，我认为还是先完成‘亲爱的艾普丽韦尔女士’的作业比较好。‘人马座星图’，这玩意儿让我胃疼。话说回来，昨天晚上上天文课又没看见格兰芬多的米达麦亚。他怎么老有一天晚上玩失踪？”
　　“米达麦亚是谁？”杨愣了一下。菲列特利加白了他一眼：“没必要白痴到这种程度，闺蜜。三天前你还跟他说过话。”

　　米达麦亚最近好像老是做噩梦。每每被梦魇惊醒，他总是汗流浃背，喘息不已，眼里满是惊恐。这让他的朋友们都无比担忧：这越来越不像平日里坚强开朗的米达麦亚了。
　　穿着银绿色系校袍却总是明目张胆出现在格兰芬多金红房间的只有一个人：罗严塔尔。此刻他截住米达麦亚，难得正儿八经地跟他谈话。
　　“最近你怎么了？上课总是心不在焉，每个月你都得请一晚上假，人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听法伦海特他们说你有时候还会被噩梦惊醒。老实说，有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啦，”米达麦亚脸有点红，“可能是暑假里麻瓜恐怖电影看多了的缘故，抱歉让你们担心了。”
　　“多看点阳光的东西，那更适合你。魁地奇选拔要开始了，一定要养精蓄锐。”他打断对方刚刚张开口想说的话，“不准不去。”
　　米达麦亚不会撒谎。很明显只有最后一句是真话。看来有必要去跟踪一下——罗严塔尔转身离开时这么想。

　　第二个月米达麦亚准时请假。罗严塔尔大摇大摆地溜到厨房顺了两片面包，一边咬一边在天色暗下来时偷偷出了城堡大门。他远远地瞅见什么人带着米达麦亚往禁林的方向走，看背影是变形课教师。奇异的组合。夕阳下他们的影子一长一短，有种说不出的滑稽。他甚至有点想笑。
　　学校教师的水平远在他之上，因此罗严塔尔谨慎地跟在只能够看见并辨认出两人的地方。被发现了可不是好玩的。他周详地考虑着，惟独忽略了一点。
　　太阳下落的速度。
　　之前好像还是红霞满天的样子，一瞬间便暗幕低垂，视界之中只剩下不远处禁林边界摇曳的、黑色的树影。
　　罗严塔尔：“”
　　他抬头看了看天，银色的流辉倾泻下来。他脚下的地面、他整个人都被蒙上一层暧昧的、朦胧的、淡淡的光影。
　　满月的晚上美丽非凡。他想。
　　他极目远眺，怀着一股莫名的情愫。天上群星像被逐次点燃，闪烁起冰凉的光。好像是遥相呼应，林中不深的地方也朦胧地亮起咒语点起的光束。
　　他心中庆幸，加快脚步追上去。
　　他追逐着一点星光，往树林深处去。不时有细碎的枝条抽打着脸颊和手臂。他灵活地在林中穿行，内心疑惑不已。每月一次整夜不归，教师带着他去危险的林中。校方也知道这件事。
　　米达麦亚究竟干什么去了？这和他频繁的梦魇相关吗？
　　罗严塔尔从沉思中陡然一醒，发现那光芒就在不远处了。他急忙匿好，从枝叶间偷偷窥望。
　　是错觉吗？那光芒好像由柔和的幽光变得冷厉了。他甩甩脑袋制止这种错觉。该不会是走得太急，脑袋被枝叶打傻了吧？
　　他透过树枝的缝隙，努力想看清眼前的状况。但是他真正看清的时候，有点后悔为什么认为自己有着错觉了。
　　那不是魔杖发出的光芒，是一只巨大的玻璃球似的眼珠，反射出的冰凉的月光。
　　此刻那眼珠的主人发现了他，将庞大狰狞的身体缓缓转过一个角度。八道冷冷的星光向他投射过来。四周响起悉悉索索的声音。
　　罗严塔尔听见自己的声音比平常要尖锐的多。
　　“八眼巨蛛。”他喃喃道。

　　罗严塔尔现在站在林间一块空地上。他追人追丢了，并且愚蠢地闯入了八眼巨蛛的老巢。他四周几米开外挤满了大大小小的肉食动物，各种型号都有。小的、体型正常的蜘蛛一刻不停地涌来，潮水一样地填在巨蛛之间的缝隙里。那些蜘蛛的个头平均下来就是一辆轿车。他在内心呻吟着。
　　蜘蛛头头的体格好像一辆重卡。它用苍老的声音告诉他，它很乐意将他当做储备粮。
　　蜘蛛的潮流靠近了。罗严塔尔强迫自己镇定，然后以极快的速度环顾四周。
　　很好，全方位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包围。
　　他闭上眼睛，依靠个头小的灵活性朝一股小蜘蛛的潮流冲去。尽管他用了咒语、并再三避免它们蜂拥到衣服上，但这些玩意儿无孔不入，多得吓人。他很想吐，但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命吐。
　　他很快冲出包围，但蜘蛛在身后和侧面紧追不舍。八条腿的昆虫一旦体型增大，速度就快得吓人。蜘蛛在他几步之后，他大喊着咒语，但起不了太大的作用。他能感觉到离他最近的一只前腿倒刺上阴凉的腥气，镰刀状的阴影覆盖住他自身黯淡的影子，而他束手无策——
　　“障碍重重！”
　　阴影踉跄着后退。罗严塔尔抬起头，看见上方有人骑在扫帚上向他伸出手，另一只手上握着的魔杖微微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