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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定定出手煞紫掌 ...

  •   “哈哈,盘龙戟果然神兵利器!可惜曾落在寒玄那小子手里,不光葬了寒姓,还污了这盘龙戟。”紫掌门门主封常双眼锃亮,已是迫不及待。
      “放你娘的屁!”安澈这几字还没出口,那边已有人替他骂了出来。不用想也知道必是骆翼了,将将还夸他呢,这一会就收不住性子了,还真是不能太寄希望骆翼会当哑巴。
      “你这话什么意思?”封常大怒,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这些字。也难为他,堂堂紫掌门门主,新崛起门派的领军人物之一,此刻却在武林大会众门派面前被这般辱骂,他没有立刻杀人,已是宽容到头了。
      管他是骆家少当家。
      “小爷说你放你娘的屁,怎么,听不懂?”骆翼一杯接一杯的喝酒,眼皮略略一抬,已露杀机。
      封常正欲拍案而起,身后坐的稳稳当当的清清秀秀的大弟子却是忽然放了一个大屁!好不合他要说话而张开的口!
      先是静,后隐隐约约的憋笑,直至柳树下那长桌上一老头大笑,所有的人才再没顾忌的笑起来。
      那弟子一张白脸羞的通红,小心的瞥了眼坐在他一边的师妹,见师妹一脸不敢相信的瞪着他,一下死的心都有了!
      封常转头怒视弟子,弟子一张大红脸几乎要哭了,却委屈的摇了摇头。
      他也是糊里糊涂的就出了如此大丑。
      鸠菩抿了抿翘起的嘴角,去瞧安澈,安澈完全没这事般,自顾无声敲着桌面,只那双平静的眼,冷的厉害。
      高台上的易仇慎脸色沉了沉,干咳声道,“众位想必早已准备妥当,规矩依旧是老规矩,不过切磋交流,点到为止。请吧。”
      话音刚落,鸠菩只觉挨着安澈那边的衣角动了动,转头去看时,安澈早已站在了高台上。他站的不甚周正,眼睛却直直看了那盘龙戟良久,才缓缓道,“这盘龙戟,我要带走。”
      下面已是哄哄,不屑的哼声及嘲讽的笑声几处起伏。
      安澈不以为意,淡淡一笑。
      “好,那我紫掌就要来领教领教安公子的山海掌了!只希望安慕江的儿子不要像他一样只知吹捧自己!”封常本来没打算亲自出手,但现下已是丢了大人,若是随便派上来个弟子,输了岂不是人都丢尽了。
      易仇慎坐在高处,看着封常,皱眉。其实这武林大会上的所谓切磋交流,基本上是门派与门派之间的年轻弟子过招,掌门当家之流的是不会登台的。而彩头,往往是为了吸引江湖散人,也常常是江湖散人在争夺。
      今日,这盘龙戟更是别有用处。
      ——话道因江湖而生,却又游离于江湖。江湖人都想控制话道这张嘴,而话道却想自己做主,少不得起摩擦。后来,恒姓初统话道,三方——说书人,话趟子,话护子——达成协议,凝成一股绳,以蛇尾灯为尊,由恒姓执掌。后来经过百年的发展,恒姓与寒姓共同执掌话道。恒姓依旧执蛇尾灯,但只号令话护子;寒姓后来虽淡出了话道,但有盘龙戟在,话趟子也没谁敢扰事;而说书人这边渐渐分成了南北两派。
      不过话道到此并未散,还因一人的出现而再次发展起来,那人名曰谢三,世人尊称三爷。三爷,三爷,话道老三便渐渐成了话道执掌者的代称。
      只是眼下话道的三爷却很是神秘,没人知道这三爷是否还存在,若存在,究竟是谁?
      易仇慎在武林大会上以盘龙戟为彩头,引的也是这话道老三的真身。
      而这封常,人过不惑,却还是扶不上墙。
      烂泥。
      安澈嘴角一勾,笑意堪冷,“呵,封大门主亲自上台,安澈好生荣幸。只是听说紫掌打在身上那紫痕是去不了的,不知是真是假?”
      “哼,是真是假,试上一试岂不清楚?”封常脚尖一点,划开双脚,气已蓄起。当年一掌震天下的山海掌,他不敢掉以轻心。
      安澈仍是懒懒散散的,“对极。”
      封常身子下沉,双掌却是紧贴腰侧,颇有泰山压顶不弯腰的气势。只见他深吸一口气,右臂抬起,单掌已推了过来。
      速度极慢,却不容拒绝。
      安澈依旧只是那么站着,只神情一点点肃起来。面颊一阵刮疼,掌风已至。他又静了一瞬。底下所有的人都摒着气,虽大多数人觉得安澈不敌封常,却没料到安澈会一动不动,等着那掌打在自己脸上!
      鸠菩握住剑柄。
      易仇慎手指微屈。
      骆翼却看都不看台上,依旧喝酒。
      而安澈脚下忽然一滑,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后退,脚蹬在高台边缘的石柱上,腾身高高向上跃起。那一跃极高,在刺眼的太阳下,几乎已看不到了他的身影!
      封常眼睛一紧,却是沉住气,收回掌,全身紧绷,严阵以待。头顶隐有风,他双掌齐翻,向上推去,迅速而有力。安澈却凭空点在掌风上,翻身向后。封常掌风又至,一路缠着他,逼得他一退再退。
      眼见着已到了高台边缘,再退已无路。安澈眼中厉色乍现,又是一个翻身——与适才翻身不同,此次却是极为慢,甚至可以看清他衣角抖出的每一丝纹理——而转过身来时,他的双掌却迅疾如电,没有任何征兆的,呼啸生风、石破天惊而来!
      封常看到安澈掌的时候,再使力已是来不及。安澈一路的障眼法,让他渐渐掌风七分力,蓄势三分力,而此刻自己掌风又太远,削弱了两分,不过五分力的掌,立时被山海掌挤压了回来!
      安澈双脚仍腾空,只一双掌罩住封常的掌,步步逼近,嘴角的笑随意而有几分残忍,“听说紫掌打在身上那紫痕是去不了的,不知是真是假?”
      再一次的问询。封常却已无力应答。
      安澈又道,“是真是假,试上一试岂不清楚?”
      又逼近几分。
      “对极。”安澈双掌忽飞起一掌,怒喝一声,如刀般切向封常正欲换气的掌风,而一破,立刻双掌反推——底下众人已是惊了——只见封常那掌此刻竟推向了他自己!
      封常整个人被击飞了开去,重重砸在一旁的石柱上。而他那两只硬如岩石的手已是茄紫,火辣辣的疼,甚至能听到烧焦般的噼里啪啦声,正是被自己的紫掌所伤!
      封常呆愣愣的看着自己的双掌,有几分难以置信。底下渐渐的交头接耳声,此刻却千万倍的放大在他耳边,他,堂堂紫掌门门主,竟是败在了自己的紫掌上,这、这无异于当众打他的脸、要他的命!
      底下紫掌门个个脸色青一阵、红一阵,人丢也丢了,几个意欲大闹事的还没站起身,他紫掌门矮桌前已插了一把刀,墨绿的刀柄,近黑的刀身,只锋刃处一线雪白。大半个人高,光刀身便有三尺。
      不少人识得这把刀,又一件名器,墨老青。
      眼睛都看向对面的骆翼,骆翼已不再喝酒,只看着高台上的安澈,及盘龙戟。恍恍惚惚似看到三人第一次喝酒的那个塌了半扇墙的小庙。一人是江湖有名的话趟子,为人豪爽仗义,几分神秘,几分城府;一人是江湖名门的浪子,整日不着家,胡乱混着话道,懒懒散散,有些小别扭;一人是火山脾气的公子哥,动辄出拳出刀,到处惹事,有点一根筋。
      那时三人皆是少年意气,不耐约束,不管礼数,全认性子,不着调子。
      七年,死的死,变的变,浑的浑。
      骆翼扯出一抹笑,觉得自己有几分醉了。
      “紫掌果然是紫掌,封大门主所言非虚。”安澈抱起胳膊看着封常,似笑非笑,自有寒意。第一场这老家伙便上了来,倒是可以省不少功夫。
      封常几欲奔溃,易仇慎已接话道,“封门主这战败了,先下去休息吧,可还有人要上来?”封常对上易仇慎已极冰冷的眼神,不敢再多说,自顾下了去。
      “我来!”这次上来的却是一少年,不出十七八,看不出来历。一双锐利的眼睛直直看着安澈,带着少年人特有的傲气和似是使不完的劲。手里一柄剑,不甚起眼,光泽也无几分。在笔挺的衣袍一侧,却也带着几分气势。
      安澈放下胳膊,倒是认认真真拱了拱手,“请。”
      少年人双眉一顿,人已如飞天之鹤高高拔起,手中剑舞的霍霍生风,旋身已径直朝安澈刺来。安澈挑了挑眉梢,倒有些看不懂这少年的用意。若是安澈出手的话,在他腾身而起,最大的将他暴露在自己面前时,一掌便可将他拿下。此时又这么直来直往的一刺,安澈微微叹了口气,却是手上运势,双指已夹住少年的剑,让他再动不得一分。
      少年极为利落的就认了输,却又忽然单膝跪地跪在安澈面前,口中叫着,“师父!”
      安澈抹了把脸,好吧,千算万算没算到出来这么一个捣乱的少年。他耸了耸肩道,“小子,可别乱认师父。”
      “我是漂流门的,谁打败我我便认谁做师父。”少年极为执着,安澈挪一分,他便单膝跪行一分,还就跟他耗上了。
      漂流门,不大起眼,却极为别致,安澈也仅是知道而已。漂流门在酒城郊外一座小院子里,里面只住着一老头,没事便在太阳底下打盹。若说武功,他是半点不懂,但却总做大侠梦,便成立了这漂流门,自号曰漂流客。门下弟子一开始不过跟他读些酸诗,出去遇到江湖人,便要打上一架,自然是要输的,输了便非要别人收自己为弟子。
      这漂流门也有个十多年了,倒还真出过一位不大不小的人物,便是一骑走千里的庚杳,当然这名气还是拜他的千里驹所赐。
      安澈看着跪的周周正正的少年,蹲下身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子,知道我师父是干嘛的吗?”
      少年摇头。
      “说书的,我也是说书的。怎么,难道你要跟我说书不成?”安澈劝。
      “……行。”少年犹豫片刻,还是回答的很坚决。
      安澈没法,只得先胡乱应付了,让少年到自己的座上去了。
      抬头看着已至头顶的太阳,安澈看着下面道,“还有哪位来切磋切磋?”见宁家弟子站了起来,安澈看着宁当家笑道,“宁当家,怎么不见你家三当家?”
      宁复脸色一变,却是示意弟子坐了下。
      众人再看向宁家,不由多了几份试探。
      踏雪阁有人站起,安澈道,“听说踏雪阁阁主的女儿如花似玉,更有一身好功夫。与绝影阁家的小公子恰是良配,不知何时能喝到喜酒?”
      踏雪阁阁主钟有山想起自家女儿跟人私了奔,一张脸霎时通红,又恼又怒,为了保住面子,自然不会出这个头。
      而绝影阁的小公子心中更是气,刚站了起来,就见安澈目光转向了他,他一时竟觉背后发凉。安澈轻轻一笑,“男人嘛,有一红颜知己是为美谈,程公子那位更是绝色。”程临脸色一白,若是让整个江湖知道他的红颜知己是一青楼女子,定被当做笑柄,只能忍气坐下。
      对面柳树下再次传来大笑声,却还是适才大笑那人。是个六十来岁的老儿,弯腰驼背,穿的破破烂烂,自顾笑了一阵,见没人附和,笑声渐渐低下去,最后干笑着缩了缩肩膀。
      这一下,各门各派都不再轻易站起来,谁背后能没一点龌龊事,而最要的却是面子。若是被这安澈当面挑出来,难看至极。他们此刻已没时间去看别人的笑话了,在安澈的注视下,头不觉低了一分。
      安澈很满意不战而屈人之兵,再次问道,“还有哪位来切磋切磋?”
      “我。”甚是平静的一个字,却缠在每个人的耳边,久久不散。
      安澈眉头一剔,真正的对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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