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墨》续续

19、 虚伪

　　对于许嘉，沈墨感到抱歉但却不知该如何处理，终于在徐杰他们走后的一个下午最后一节课把一张折叠的纸条悄悄递给许嘉。
　　下课后，空荡荡的教室只剩下沈墨和许嘉
　　“什么事，说吧？”许嘉不温不热
　　“对不起”沈墨郑重说着
　　“你不用道歉，本来就是我先找上你的，一直以来都是我主动不是吗，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你一定觉得我很好笑吧，看到我问你的学习是不是觉得我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你一定觉得世上没有比我还好骗的人了吧，觉得我傻吧，你知道吗，沈墨，我突然觉得你，好虚伪”许嘉眼眶泛红，她对沈墨从不参假，而沈墨对她……
　　见沈墨低头沉默，许嘉拿起书包准备离开，沈墨却在那一刻抓住许嘉的手，抬头，澄净的眼睛看着许嘉
　　“虚伪吗？我不否认，你相信吗？”沈墨苦笑“他们说的事，要是他们不说，我自己都快不记得了，我都怀疑究竟自己的谁。面对爷爷奶奶，我要是他们的骄傲；面对老师，我要是他们的期望；面对同学，我要是他们的榜样。我努力做到爷爷的骄傲，老师的期望，同学的榜样。其实我也害怕，我怕辜负爷爷奶奶的栽培，所以我要听话，我要做到最好。”
　　“你，其实你不用如此，根本没人要求你这样做，你可以不管不顾的不是吗？”许嘉突然有些不解，不过她也不打算了解
　　“是吗，你不会懂。爷爷一生把所有的期盼和心血都放在我身上，对于爷爷来说我是他的期盼是他精神的寄托。但是我也有私心，我想要是我做的很好，站在更高的地方，别人就可以看到。我想让别人看到我是优秀的，是爷爷的骄傲，爷爷也不用被人说闲话，自己不用被欺负。更不会有人不要我我也不会被抛弃”沈墨最后一句却哽在喉咙没说出口，自己从小生活在大院里，人情冷暖看多了，有些人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父母的事一些人虽然当面不提但背后什么难听的话都有。
　　“那你，在这里，怎么？”许嘉惊呆了，她没想到是这样
　　“可能在这里，我想寻找到一种释放的感觉吧，也许是想任性一回，无论如何，都想对你说一句，这段时间谢谢你。”说完转身离开，却不曾料想在离开时碰到在门口的宋子承与言卿，沈墨淡淡的看了一眼，没有说话侧身走开。离开，无所谓不是吗？一切总有结束的时候，也许是自己想太多，其实你不是那么重要。

　　晚上沈墨回家吃饭的时候，沈汉承看出她有心事，便问“墨墨，怎么了，有事？”
　　“没有”沈墨舀了一口饭，“爷爷，你这鱼醋放得太多了，有点酸”
　　“有吗？没有啊”沈汉承尝了一口，看了一眼沈墨“噢，好好，酸酸，怎么哭了，好好，不吃这糟心的东西，爷爷给你做其他的好不好”沈汉承摸摸沈墨的头
　　沈墨流着眼泪，“爷爷，如果有一天，我是说，如果，我做错事情了，您会对我失望吗？”
　　“你这孩子，说什么傻话啊，你已经做得很好了，爷爷不求其他，就只要你快快乐乐就好”
　　“那如果我真做错了呢？爷爷会对我生气吗？会不要我吗？会抛下我吗？”
　　“不会的，爷爷从来不会生墨墨的气也不会不要你，无论你做错了什么，爷爷也不会怪你，爷爷知道墨墨也不想这样对不对？爷爷也会犯错，大家都会犯错，知道吗？在你眼里是错，在爷爷眼里不一定是错，再说我养这么大的一个孙女，我不舍得抛下，哪怕哪一天我不在了，我也会看着我们墨墨的”
　　“爷爷，谢谢您，谢谢您给了我一切”沈墨冲进沈汉承的怀里
　　“今天怎么了？在学校遇到什么事？”沈汉承抚着沈墨的头
　　“没有，就是和同学有点小矛盾”
　　“受委屈了是不是？”
　　“你不认为是我会让别人受委屈吗？”
　　“比起别人爷爷更知道你会受委屈，墨墨，你想回C市吗，想不想再转回原来的学校，跟爷爷一起生活好不好？”
　　沈墨很惊讶，心里忖度是否爷爷看出什么，这段时间没发生什么事啊，“爷爷，怎么讲这个啊？”
　　“我是想知道你待在这开不开心？想不想待在这里？”沈汉承看着沈墨
　　“恩，我当然愿意呆在这，再说爸爸妈妈也在这，要不爷爷也待在这吧”沈墨不知道沈汉承为何这样问，但一定是爷爷察觉了什么，她不能让爷爷看出什么，也不能枉费爷爷的苦心
　　沈汉承看着沈墨，这孩子就是爱说谎，也不拆穿她“爷爷想回去，爷爷习惯待在那里。人老了总想着落叶归根，你奶奶在那，我回去陪着她。”

　　沈汉承回C市后，沈墨按时上课而且乖得很，著实令人讶异，她不再与课任老师针锋相对，也不咄咄逼人。
　　下课时，许嘉叫了沈墨一声“沈墨，一起吃午饭吧”看到沈墨的呆懵，笑道“你不去吃饭吗？”
　　“恩，要”其实女孩子之间的关系很微妙，生气的时候来得快去得也快，握手言和并不难，只要有心。
　　沈墨和许嘉一起吃饭，聊着天
　　“沈墨，你一直就留着长发啊，都及腰了吧，大夏天的放着不热啊，不过真好看，我一留总会分叉，我都懒得打理，所以我才不留那么长”
　　“这留很久了，爷爷说我像个男孩子，不留长发都看不出我是女孩子”
　　“哈哈，真的吗，看不出来啊，你以前很好动吗？”
　　“有点吧，有时为了不想做作业就会跟徐杰子芙他们干些不正经的事。不过每次都是他们背黑锅”
　　“是吗？为什么呀”
　　“因为我比较小啊，他们都比我大，连老师都会觉得他们会带坏我”沈墨笑笑
　　“都有些什么不正经的事？说说看，让我们也听一下”宋子承本来坐在她们旁边一桌，突然来了兴趣，就坐在她们旁边，而言卿就坐沈墨右边的位置上，沈墨突然有些不自然，而一旁的许嘉也催着沈墨讲
　　“快说说，你们都做了什么啊”许嘉突然察觉不对忙说“不会又是打架吧”
　　“是打过，我记得是刚上小学吧，把徐杰都打得流鼻血了。”
　　“啊，你打的过他啊？打得过？”
　　“其实他小时候比较瘦小，而且被打后别人拿纸巾让他擦鼻血他不擦，非要流满地的血说要让我洗，不过那时候我很害怕，都不敢回家吃饭，磨磨蹭蹭回到家，我爷爷问我在学校做了什么坏事，我不敢承认”
　　“那被骂了？”
　　“没有，爷爷其实从老师的电话里已经知道了事情，后来我才知道老师跟他告状时他第一反应就是‘我孙女没事吧’，那老师纠正说‘是你孙女把别人给打了’，我爷爷只说一句，‘噢，是这样啊，既然没受什么大伤，那就没事。那孩子也真是，连女孩子都打不过。’”
　　“啊，你爷爷这么护短啊”
　　“我也这么问过我爷爷，可他说他的孙女是怎样的别人不了解他还不了解吗，还需要别人来告诉他。”
　　“额，你爷爷真强悍，还有吗，还有什么”
　　“还有？很多诶，像是爬树啊掏鸟蛋啊，噢，我记得有次逃课去别人的果园偷摘橘子，结果被发现了”
　　“啊？那不是偷东西吗，被发现不是很惨”
　　“还好吧，反正我还小是没什么事，不过有人遭殃了，我哥还有徐杰子芙都被家长骂的狗血淋头，特别是我哥被爷爷罚站军姿4个小时”
　　“你哥？沈墨你有哥哥啊”许嘉诧异，“我以为你是独生女呢”
　　“我是独生女，他是我大伯的儿子”说到卫子书，沈墨这才发觉已经好久没见他了
　　看沈墨没了话语，许嘉为避免尴尬忙问，“我说，你哥长的好看不，英俊不？”
　　沈墨扑哧一笑，“他啊，你绝对想不到他是那样一个人，绝对的好看，绝对的英俊，至少在我看来是这样。他洁癖很严重的，那房间整洁的什么都要有棱角，不过我每次都会趁他不在把他的房间弄得乱七八糟，然后他看到后气的想跳脚。不过他生来就是替我背黑锅的，很多次我闯祸，他善后”听到后面那一句沈墨说得那么心安理得，言卿眉头紧蹙，沈墨的笑容让他觉得有些刺眼，他，不喜欢！
　　“哇，这样的哥哥，我也想有一个，哎，能介绍我认识不？”许嘉羡慕道
　　“喂，这么想有个哥哥，我当你哥哥怎么样？”宋子承调侃
　　“就你，没门！沈墨，你哥以后就是我哥了啊，他现在在哪啊？我什么时候能见到他啊？”
　　“别说你，就是我也很久没见过他了，他现在在美国”
　　“啊？”许嘉突然想到林凡的话，看着同样好奇的宋子承，试探着，“沈墨，那个你哥，是叫卫子书吗”许嘉心想不会这么巧吧，这沈墨不会有什么恋哥情结吧，想想心里一阵恶寒
　　“恩，怎么了，有不妥吗？”沈墨看着他们，她知道他们就上次的事情联想到卫子书，她也没想太多
　　宋子承谨慎问道“沈墨，他是你堂哥吧”
　　“恩，怎么了，很奇怪？”
　　“额，没有，吃饭吃饭，大家快吃”
　　沈墨当然不知道大家想歪了，她看别人吃饭，自己也埋头奋斗，唯有言卿心里极不平静

　　晚上沈墨一回家，发现整个家空荡荡的，内心极其讽刺，爷爷一走，他们就不屑装了吧，真可笑，走了好，清净。
　　见沈墨回家，王嫂说道“小墨，回来啦！噢，你妈妈说有事，急需赶回米兰一趟，这段时间就不能陪你吃饭了，喏，这是你妈妈给你的”王嫂拿给沈墨一张信用卡，“让你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沈墨接过卡，这东西，很好，她很喜欢，“那，他回来吗？”
　　“你是说先生吗，这个，先生没说，应该是要加班吧，要不我打个电话问问？”
　　“不用了，他一个公司的老总，天天加班说不过去吧，王嫂你说他是在哪加班呢？”
　　“小墨”王嫂一时之间也不知要说什么
　　沈墨看了一眼餐桌上的饭菜，“算了，以后就不要做那么多菜，吃不完也浪费，王嫂你以后和我一起吃饭吧，走吧”沈墨拉着王嫂的手走进餐厅
　　“小墨，这是我做的，你尝一下看跟你爷爷做得是不是一样”
　　沈墨尝了一口“这……”
　　“老爷子走时，记了一些你喜欢的菜，我学了一下，可能不太一样，你将就吃一下”
　　“没有，很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