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玉在侧》天一小姐

14、第 14 章

　　四周一片死寂。

　　天一点点暗了下来，好像有一条舌头慢慢的把光明舔食干净。

　　路依萨后知后觉的评论：“看样子，好像是有魔法波动。”

　　“我以为会有一个有趣的对手，真让我失望。”缓缓的从废墟走出一个人。

　　“我以为出来的至少是一个男人，或者女人”丽莎的毒舌一向出名：“不男不女，莎儿曼，你也真让我失望。”

　　百花女神莎儿曼，金色的头发，碧蓝的眼睛，一笑倾城。诗歌中一向这么描绘她的。

　　眼前的人，男人的身体，水草一样的绿色长发，美则美，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

　　“她不是百花女神了。”丽莎转头向休克中的同伴解释：“莎儿曼一千年前爱上魔族，被神族打发到禁忌之地，那个王八蛋把她放出来的？”

　　莎儿曼的笑容象花朵一样绽放：“你死以后我慢慢告诉你。”

　　火焰象莲花一样在地上蔓延，迅速包围丽莎他们。

　　路依萨一把抓住吉安拉：“小子，会不会水魔法。”
　　吉安拉不等回答，马上驱动身边的水元素灭火。

　　这是一场不对等的战争。后来丽莎回忆的时候说：“我们只有一个会魔法的小孩，面对的却是成魔的神族。”

　　还好唯一一个会魔法的小男孩魔法基础还不错，勉强的努力应付火攻击。

　　丽莎也没有闲着，拿了一个树枝在地上画符号。

　　“现在不是表演艺术天赋的时候。”路依萨一边手忙脚乱保护吉安拉，一边招呼丽莎。

　　“我知道。”丽莎画好最后一笔，把正在释放魔法的小妖精拖到图案上面。
　　吉安拉正在释放雷电和莎儿曼对轰，快要坚持不住的样子。当他站在图案上的时候，奇迹出现了，光速一下子放亮，攻击明显加强。

　　“知识就是力量。”丽莎一把抓住路依萨:“你站在小妖精后面，集中精力施展精神攻击。”

　　“什么是精神攻击？”路依萨不介意承认自己笨。
　　“笨。”丽莎从善如流：“你集中精力，眼睛盯着莎儿曼，控制她的情绪。”
　　“啊，这就行？”
　　“当然不行，所以我画了这个魔法阵。”

　　路依萨听话的把眼睛放在前方，集中精力。
　　黑暗和压抑象潮水一样涌过来，无数只蚂蚁在她心上爬。
　　突然，一道光射了进来。
　　美丽的百花女神莎儿曼，金发，碧眼。和一个英俊的黑发男子。
　　神的审判。
　　好像有刀隔着路依萨的心。
　　汗水从她额头滴下来。

　　“坚持住”丽莎在她耳边说。

　　绝望的痛苦，黑暗，失去光明的折磨。
　　爱人惨死，殷红的血液。
　　身体和爱人合二为一。
　　成魔。
　　毁灭世界的决心。

　　路依萨几乎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溺水而亡。

　　“我让你实施精神攻击并不是让你被攻击。”丽莎狠狠的在地上继续画符，抬头，恶狠狠的命令：“集中精神，运气到手掌心。”

　　“我不会。”路依萨努力回避迎面而来的攻击。

　　“现在学。”丽莎继续命令：“反正你会的东西也没有几样。”

　　黑色在路依萨掌心慢慢聚集，渐渐长大成半人高的黑色球体。丽莎吐出一口气：“利用自己的精神力量，小心的把球体分割成一小束一小束……”

　　丽莎还没有说完，汗水从路依萨额头渗出，她不耐烦的接口：“用得着这么麻烦吗？直接拍碎就可以了。”

　　话音未落，黑色光球迅速膨胀，仿佛要把所有人都吞没，“球扔出去，前面是你最恨的人。”

　　“巴顿主教，去死。”黑色光球向莎儿曼飞去，一霎那，天崩地裂，风沙走石。庞大的气浪扑面而来。

　　“我们要死了吗？”小妖精收住魔法，闭上眼睛：“妈妈，爸爸，我很想你们。”

　　一道金色的光环笼罩住他们,挡住所有攻击。

　　吉安拉睁开双眼，回头问丽莎：“你会这么强的防御魔法？”

　　“我不会。”丽莎靠在安德身上，安德小心的扭开身体，被丽莎一把抓住，只好做老老实实的椅子：“我只是借助莎儿曼的力量，把她转换成防御魔法。”

　　“哦”路依萨撇撇嘴，对这前面开口：“那就不谢了。”

　　安德也没有说话，默默收集尚存的鲜花，捆成一个漂亮的花束，摆在莎儿曼消失的地方，开始为亡灵祈祷。

　　风吹起。

　　吉安拉颤抖着身体，小小的拳头慢慢的松开，跪下，也开始为失去的亲人祈祷。

　　丽莎开口：“我们也为逝者默哀吧。”看见路依萨赌气的神情，解释：“如果莎儿曼完全不愿意，我也没办法借用她的力量制造光盾。临死的时候她既然也在忏悔。”又想了一下，说“我们为所有逝去的生命祈祷。”

　　周围一片焦灼的景象，只听见低低的风呼啸而过，斜阳似血。

　　“小妖精。”安德问：“你会净化魔法吗？”

　　“我会。”回答的是稚嫩坚定的女生安吉拉。

　　粉红的光芒从她身上漾出，接着是蔚蓝色的光球，翠绿色的光球……最后是一个晶莹的白色光球，从来没有听到过的一个嗓子在吟唱古老的歌谣，干裂的大地慢慢聚合，绿芽顶出，河水开始流淌，无数细小的如萤火虫一样的光芒开始汇集。

　　“请你以母亲的双手，抚平大地的创伤。”

　　小妖精神色肃穆的结束祈祷，摊开掌心，里面是一颗透明的水晶珠子。

　　“这是百花女神留下的记忆水晶。”

　　夕阳落在剔透的水晶珠子上，折射出五彩光华。

　　“安德。”丽莎犹豫半响终于开口。

　　安德防备的看着丽莎女魔头，不料丽莎的动作更快，跨步上前，踮脚，红唇按住安德的嘴唇：“我不知道灾难和明天哪一个会先来到。如果现在我不说，将来也许我会后悔，安德，我爱你。”

　　路依萨坚决的捂住好奇的小妖精的眼睛：“小孩子不许看。”小妖精在路依萨女魔头的手臂里面努力挣扎：“你自己也不要看。”

　　“我当然也不希罕看。”路依萨有点难过的扭过脸，用自己才听得见的声音叹气：“安德，我也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