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微雨》洛樱小鳗

7、秦洛阳说，走

　　也许受惯了折磨，过惯了苦难。使我在每一次幸福后诚惶诚恐的害怕失去。
　　一个慵懒的黄昏，是的，我不愿用慵懒这么惬意的字眼去形容没有生机的午后。只有夕阳西下，鸟兽安逸，农夫归家的黄昏才配得起这个听起来都舒服的词。我拿着眉笔吵着要秦洛阳画眉。太多诗词里，温柔的丈夫在某个甜蜜的早上给妻子画眉。那是一种承诺，一种相守，一种刻上“只属于我”的固执。
　　我抓住他的手“为我画眉，一辈子，好不好。”我用期许的目光注视着他。
　　“画眉一生，执手终老”他轻轻画着。画好后，他坏笑一声在我脸上画了一道胡须，我又气又笑。他却拿着眉笔逃跑。
　　“我一定要在你脸上画一个乌龟”于是我便去抢他手中的笔。
　　“来抢啊，看你抢不抢的到”他得瑟的说。举着眉笔。
　　我用力一蹦，却不想一个站不稳，他想要接住我。两个人倒在床上。他定睛看着我，用手擦掉我脸上的胡须。突然深吻，当他的手想要褪去我的衣服的衣服时，我本做好“视死如归”的准备，闭上眼睛，承受他给的一切温柔，他忽然停下。
　　“你是周家的人？”是的，他看到了我胸前的玉蝴蝶纹身。那本是一个家族的荣耀，当年周后，也就是我的姑姑，在南唐后主李煜面前作舞《玉蝴蝶》，惊若天人，李煜大喜。夸赞周后是蝴蝶仙子，并下令，周家嫡出女子将身上纹上桃色玉蝴蝶，便可抵免死罪，并任意挑选朝中王孙贵族作夫婿。而如今，这洗不掉的玉蝴蝶却成了我的梦魇。大宋带兵侵占开州后，周家满门抄斩，只有我和被新帝宠幸的周后存活下来。
　　“你是不是周家的人”他在此发狠的的问我。
　　“我是，我是南唐国酒周元的嫡女，周嫣。”我已预料到我们之间肯定有什么我不知道但必是致命的阻碍。因为他的目光充满怒火，我从没见过他这样生气激动。
　　“好，好”他突然冷笑道“你知道叶紫是谁吗？他是我青梅竹马我深爱的女人，就是你爹在两军交战是抓走了她，你们战败破城后，李煜下旨烧死了她，就是你爹放的火，就是你爹。他才十五岁啊。”他哽咽了。
　　我惊讶的再无语言，我是知道命运戏人的，却不想造化不给人留任何一条活路。我是心有愧疚，但我其实想说，她才十五岁，我又何尝不是在十五岁的时候一无所有，沦落风尘。不，至少我还活着，这世界上再没比活着更奢侈的事了。我也不知那刻我是什么心情，与其说歉疚，倒不如说害怕多一点，害怕我和秦洛阳在没机会相守，甚至老死不相往来。我像一个刚吃到糖的孩子，在尝到甜美的第一刻发现它是毒药，却再挽回不了什么。但却还痴迷着糖的味道。是的，就在我刚要接近幸福的时候，命运就用这种方式告诫我它可以操纵我的一切。
　　“走，在我还有理智不迁怒于你的时候，离开我的视线。”
　　“难道我爱你不能成为你放下仇恨的理由吗？”我不知道我现在除了哭以外还能做什么比这更合适的事。
　　“不能”他冷冷地说。
　　我当时也是神志不清，若是仔细考虑我断不会做出当天的举动，我拿起我防身的匕首朝心口刺下去，在离心脏三寸的地方，那是一个我曾算过多遍的安全的位置，。
　　“这一下，算是我替我爹道歉。”我捂着伤口一步步走出了草屋。我在转身的时候看见他哭了，我固执的认为那是为我，为我们。

作者有话说

　　哎，要开虐了，不过也快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