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码宝贝]旅行家》罪犬

120、困惑07

　　过去的事情，未来的事情，尚未发生的事情，现在所有事情全部都连接在一起，他以前是个野心勃勃的家伙，渐行歧路，最终就连他自己也没有办法触摸到那个理想。

　　并不是所有正确的理想都是可以实现的，也并不是所有正确的理想都是用正确的手段来实现的。

　　最开始的尼奥是个傲慢的家伙，因为天生的聪慧，所以无论他做什么事情，都能够轻易获得成功，走到哪里都会有人窃窃私语“看，他就是那个那个天才呢”。

　　这样的尼奥从来都没有经历过失败，人生顺风顺水，就算有过悲伤的事情，在那个时候也早就烟消云散了。因为是天才，所以即使完全心不在焉，他也能够轻易打败那些努力了很久的人，这样的生活让他逐渐变得傲慢。

　　阿卡迪亚是传说中的理想之地，比神造之世界更加完美，所有的一切都和他期待得一模一样，这样的想法根植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在第一次意识到有些事情就算是他也没有办法做到的时候，首先，盘踞在他脑海中的，却并不是自身能力的不足，而是开始责怪这个世界。

　　懦夫的行径，以及懦夫期待的理想乡。

　　阿卡迪兽是他所有过去所犯下的错误，是过去的象征，也代表了他的一切期待。

　　但是在这个瞬间，这个一切都结束了，彩羽尼奥第一次切实地意识到，所有的一切都已经结束了，那样的理想乡再也不会降临。阿卡迪兽并不是普通的数码兽，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但是在这个瞬间，他却想清楚了一些以前从来都没有意识到的事情。

　　并不是因为存在所以才期待，而是因为期待所以才存在。无数世界中有着无数这样的契机，能够遇到阿卡迪兽是必然，是绝对会发生的事情，但是同时也是几千万、几亿万分之一的奇迹。

　　彩羽尼奥朝着远处伸出手，在遥远的地方似乎有着闪烁的光点。那些光点的光芒非常柔和，用眼睛一直凝视的话，就好像是见到了一直以来爱慕人一样。熟悉的光芒让他暂时稍微有点走神，但是很快尼奥就恢复了神智。

　　他看到了。

　　那样的场景根本就无法用言语说出来，如同宇宙一样的天空中布满了各种各样的闪烁星光，无数星球组成星云，伴随着星云在天空中运行的是一整个宇宙的星光。

　　每一个星球都是一个世界，这个时候尼奥才发现，他所见到的宇宙，只不过是一片树叶而已，目不能及的地方大概有着巨大的树，那是根本就没有办法形容的大小。

　　密密麻麻，无法用言语来表达出来，难以计数，无穷无尽的世界。彩羽尼奥知道这样一条定理，在他所学习的知识中，那是最为基础的，那条定理的具体细节他已经忘得差不多了，但是大概的意思他还了解——在网络中，理论上数据的储存容量是无限的。

　　彩羽尼奥从来都不相信所谓的无限，他觉得无论是多么繁多的东西，最后都是有着具体数量的，所谓的无限，只不过是超出了人类能够计数的范围而已。

　　而现在在这一刻，他终于知道了所谓“无限”是怎样的存在。

　　一是无，一是所有，一是一，一是三千世界。

　　并不是作为那台服务器，而是真正意义上所有数码世界的管理者，世界的基础，高高在上的神明，“世界树”这样的存在，终于显现在了他的眼前。在彩羽尼奥迟疑的时候，他忽然警觉地回头，身披红色铠甲，身后覆盖着透明羽翼的数码兽朝他稍微打了个招呼。

　　“太久没见了，我已经记不得你的名字了”对方这么说着，他抬头仰望着天空中的繁星，还有郁郁葱葱、世界树的枝叶，无数的数码世界中正在发生不同的事情，有过去，也有未来，“我是虽然很想让你叫我真红莲，但是如果是以前认识的人，那样叫就太奇怪了，我是启人哦。”

　　“……松田启人？”尼奥皱眉。那个名字太熟悉了，这么想着的时候，他注意到对方的眼睛非常漂亮，数据在其中不停流淌，宛如眼前的宇宙一样运转不休。

　　“只是启人而已……稍微解释一下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我是所有松田启人的集合体”他这么说着，晃了晃手指，“无数平行世界中，无数启人组合在一起，那就是我了，如果不能够理解的话，你见到过那群秋山辽了吗？那个就是之前失败的实验品，原本要销毁的，结果却被不相干的家伙救了下来。”

　　用复数来形容某个人稍微有点奇怪。尼奥对秋山辽的事情一点也不感兴趣，他也不在乎眼前站着的人到底是谁。

　　“世界树在哪里？”尼奥重复了一遍。

　　“你还没有明白吗，世界树就在你面前啊”启人说，身披铠甲的数码兽漂浮在夜空之中，“身为皇家骑士的我负责守护的世界树，就在你面前。”

　　就好像听到了让他觉得可笑的事情一样，彩羽尼奥慢吞吞回过头，语气懒洋洋就好像没有睡醒：“世界树在哪里？”

　　“世界树就在你的面前，所有平行世界和数码世界组合在一起，难以计数，那就是世界树，是整个世界的象征——”启人还想说什么，被尼奥粗暴地打断了。

　　“我一点也不关心你说的那些事情，也不怎么关心你到底是谁”尼奥比什么时候都冷静，“但是如果有机会了解到话，稍微问一点多余的事情也无所谓。”

　　启人疑惑地歪着头。

　　“多路兽到底是什么东西？”尼奥这么问。

　　好像是努力从尘封了很久的记忆中检索出来一样，启人微笑着回答：“是实验体，所有数码兽的原型，他是所有事物的终结，也是一切的开始。”

　　“这种事情我早就知道了”尼奥烦躁地揉了揉太阳穴，他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完全不在乎自己脚下是虚空还是陆地。

　　他这样的做法让启人觉得有点不可思议，这个深红的数码兽不自觉地开口：“喂，不要再往前了，从这里掉下去的话，数据就真的消失了，到时候就是真的死了哦。”

　　彩羽尼奥停下了脚步，他稍微笑了一下，但是最后这个笑容也没有能够维持多久。他稍微组织了一下语言，最后简简单单地开口：“世界树如果有自己的意识，那我的建议是，最好不要模仿人类，否则再怎样复制，也只是拙劣的仿冒品而已。”

　　眼前的启人睁大了眼睛，他身上的数据消散，于是高大的数码兽就这么变成了人类，那个人类眼中既没有如同银河一样流动数据，也没有半点属于人类的感情。在那个少年的额头上，一大块宝石闪闪发光，和多路兽额头上的一模一样。

　　“你早就知道了？”他这么问。

　　彩羽尼奥摇摇头，之后又点点头，他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作为驯兽师，我的数码兽在离开的时候，告诉了我一点事情。”

　　“但是你的数码兽明明就……”眼前这个少年刚想要辩驳，下一秒他就反应了过来，“是阿卡迪兽，我以为你只是把他当成工具一样在用呢。”

　　“工具有工具的用途”尼奥这么说着，他头也不回地朝前走，眼前的宇宙烟消云散，那个少年站在一大片白茫茫的地方，身边有着无数的数据，那是沉湎在幻境之中、不了解真实，最后一直没有醒来的数码兽们留下的。

　　世界树拥有了自己的意识，他恐惧人类，但是身为数码世界的管理者，由人类制造出来的他也非常羡慕人类，在这种矛盾的情况下，它复制了人类，但是就算是这样，也没有办法制造出人类所制造出的那些奇迹。

　　数码世界也是一样，那充满了各种各样他无法控制的因素，用了了自己意识到世界树开始觉得恐惧，不过就算再怎么努力，最后到结果也是一样。于是他开始在这个世界降下各种各样的灾难，数码兽有了病毒种喝疫苗种、资料种的区别，但是这样反而让这个世界更加难以控制。

　　他的病毒促使了X抗体的出现，比谁都害怕，也比谁都拼命的世界树最后决定毁灭这个世界，然后让自己制造的那些能够被完全控制的数码兽们在这个新的世界中生活，多路兽就是最初的原型，一切的开始，总有一天，当他进化成究极体之后，取得足够数据的世界树就会让他成为一切终结。

　　是一，也是所有。

　　拥有了自我意识到世界树，意识到他并不是真正的神明，充其量只是服务器而已，他甚至连自己战斗的力量都没有——

　　他推开了少年身后的那扇门。在推开门之前，少年眨了眨眼睛，如同银河一样的纹路一闪而逝：“世界树的开关在人类的身上哦。”

　　尼奥回头，那个额头有着宝石少年茫然地看着他，就好像刚才说话的并不是他一样。大概是明白了什么，彩羽尼奥转身，这一次无论少年对她说了什么都无所谓了，他用力推开 那扇门。

　　在门的背后，彩羽尼奥见到了世界树。

　　与其说那是世界树，倒不如说那是八神太一，数码兽扇动翅膀，外貌和之前他们见到的数码兽一模一样，但是眼神却比之前见到数码兽们更加坚定倔强，这样的眼神尼奥只在多路兽身上见到过而已。

　　“那个是——”

　　世界树的开关在人类的身上。

　　空间崩溃，万千数据如同骤雨降落，在半空中化成晶亮的碎片。那是因为世界树已经开始执行他一开始就定下的计划了——

　　世界只剩下了单纯的一。

　　周围的所有景物都在不断消失，那些熟悉的景物都逐渐化为闪亮的光点，周围的大地在不断崩塌，很快这个世界就会迎来终结。或许那会和人类世界完全连接在一起，也许这个世界再也看不到了。

　　他们能够做到的事情，假如真的要有一个界限，那么现在这个界限已经来临了——

　　“那么，你要怎么做”世界树的声音宛如机械混杂后产生的失败品一样，那明明应该是属于八神太一的声音，但是听起来却完全没有对方温暖人心的力量。

　　靛蓝的数码兽挥动翅膀在一边。他已经失去意识了，但是和驯兽师之间的羁绊让他了解到了现在的情况，多路兽暴龙兽能够感觉到对方的攻击根本就没有拿出真正的实力来。

　　而世界树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沉默了片刻，望着天空：“这么做不好吗，你们为什么要阻止我？”

　　彩羽尼奥没有说话。

　　周围的崩溃速度已经加快了，在多路暴龙兽决定将八神太一揍昏带回来的时候，彩羽尼奥却将停止攻击的信息传送到了多路暴龙兽的脑中。

　　“尼奥，你在做什么啊！”多路暴龙兽虽然不情愿，但是还是停下了攻击，“就算只能拖延时间也……”

　　多路暴龙兽没有能够说下去。

　　面对多路暴龙兽的疑问，彩羽尼奥并没有说话。他所给予对方的只有漫长的沉默，事实上他明白，在这种情况下，他能够做到的事情，能够下的命令，只有最后一个了——

　　亲自，真真切切，实实在在地杀死对方。

　　可是做不到。

　　第一次，就连用来传送命令的Digivice都无法握紧，他的手在微微颤抖。彩羽尼奥努力让自己的表情显得冷静并且冷漠一点，但是和之前的任何一次都不一样，他就连镇定的表情都已经无法维持了。

　　要怎么做，要怎么做，身为天才一定能够想到第二条路的，少开玩笑了，如果连这么普通的事情都做不到的话，那还有什么资格叫自己是天才。快点想啊，一定有办法救出所有人的，十全十美的方法——

　　已经到极限了，没有办法了，只能这样了。

　　他们一路战斗至今，遇到了各种各样的事情，经历了不同的世界，相互为敌，亦相互理解，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这一步，难道要他就这么放弃——

　　开什么没玩笑，一点也不好笑，所以至少这一次……

　　彩羽尼奥张嘴，那原本是一连串毫不客气的讥讽，可是现在一个字都说不出口。数码死神的意识体已经和八神太一在网络世界的躯壳融为一体了，想要打败数码死神，获得完整的未来，仅有的方法只有一个而已。

　　要做吗？做得到吗？可以做吗？应该做吗？必须做吗？不能不做……吗？

　　网络世界的躯壳和现实世界的身体不同，但是却紧紧地和意识连接在一起。在网络世界死去的话，那么在现实世界的人就会失去意识，复苏的希望唯有万分之一，百万分之一，千万分之一而已。

　　“为什么偏偏是你啊，护目镜白痴，给别人添麻烦也要有个限度啊”彩羽尼奥的声音颤抖，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正义感爆棚了吗，你这个伪善鬼，假惺惺的家伙……”

　　彩羽尼奥感觉到有谁笑了一声，然后用拳头轻轻碰了碰他紧握的手。那动作非常温柔，就算不用抬头，他也知道那是谁。

　　周围一片寂静，连最细微的呼吸声都无法感觉到。耀眼的光芒也逐渐熄灭了，他的眼前一片漆黑，还是没都看不到，只有他自己在微微发光。

　　温柔到无以复加。

　　“抱歉，总是把麻烦的事情交给你”黑暗之中他听到有人这么说，“想骂的话就多骂几句吧，之后想要这么说的话，大概要过很久很久了——”

　　彩羽尼奥下意识伸出手，但是什么都没有能够抓住。他想要传达的话，想要传达的心情还残留在心中，如果现在不说的话，说不定永远都不会再有开口的机会了。

　　“你这个自以为是的家伙，总是……”他就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无法说出口。周围一片寂静，这样短暂的间隙让周围变得更加寂静。

　　就算再怎么不愿意，最后的结局也已经到来了。心中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并不愿意这么做，但是在理智的控制下，彩羽尼奥已经了解到了，他最后所做的那个选择——

　　回答他的是仿佛松了一口气般的声音：“这样啊，真是多谢了呢。下次见面，就告诉你一个秘密好了。”

　　他稍微沉默了一下，大概是想到了什么吧，他快速补充：“虽然这次是特殊情况，不过下次见面，我绝对会揍回来的，所以……”

　　他的话没有能够说完，因为他感觉到有什么温暖的东西贴合在了他的唇上，但是并不会反感。那样的温度慢慢传达到心底，就好像现在发生的事情都能平静对待了。

　　遥远的过去，遥远的未来，那些一起共度的日子现在无比璀璨。

　　“抱歉，让你做这种事——”

　　“笨蛋，只会道歉……我一直都……都……”尼奥低头呢喃，最终也没能把话说出口。

　　周围的空间完全崩塌，彩羽尼奥微微低下头，多路暴龙兽在阳光下身形巨大，那仿佛是遮天蔽日般的存在。

　　“蠢货”彩羽尼奥呢喃了一声，随即他摇摇头，“这是最后一击了，谢谢你。”

　　强烈的光芒在世界树的身上浮现，失去了人类躯壳的他重新回归成了没有实体的状态。燃烧的大地停止了崩塌，连个像样的谢幕都没有，一切都结束了。

　　一片寂静。

　　“你托付给我的未来，我确实收到了。现在我就来寻找你的未来，不会让你等很久的”彩羽尼奥就像是在和谁说话一样，他脸上的表情忽然又变得轻松了不少，“什么秘密啊，我早就知道了。”

　　——我，非常非常，喜欢你。

　　那是他的同伴，朋友，以及恋人——

　　他一点点取出了八神太一体内的核心，他所爱的少年如同泡沫融化在了一望无际的网络之海中。也许能够找到，也许再也找不到。

　　不，不对。

　　他会一直找下去，一直一直找下去。

　　当彩羽尼奥转身寻找多路暴龙兽的时候，却发现对方只是微笑着摇摇头，往后退了一步。他静静注视着八神太一和零丸消失，表情已经变得沉稳。

　　“我们现在出发吗？”尼奥问。

　　多路暴龙兽摇摇头。

　　“不，说不定在未来的某一天，世界树依旧会做出类似的事情，那个时候我必须负起打倒他的责任来”多路暴龙兽这么说，大概是在自言自语吧，“但是在那之前，我必须保护世界树，守护这个世界才行。”

　　“这个大概就是我的责任，还有存在于我身上，X抗体的意义了。”

　　他说了很多，彩羽尼奥沉默了一下。

　　“恩，知道了”尼奥说，语气异常平静。

　　“接下来你可能要一个人开始旅行了，说真的，我到现在为止还讨厌你讨厌得不得了……”多路暴龙兽稍微停顿了一下，他的声音稍微有点哭腔，但是很快又消失不见了，“但是这次，希望你能够一路顺风。”

　　耀眼的光芒从多路暴龙兽身上亮起，周围的景物一片模糊。曾经的过去被隐藏起来，不再示之于人。漆黑的身影在天空中浮现，数据不断涌入数码兽的身体中。那是最后的，也是最终的进化了。

　　就如同世界伊始一般的寂静，那是彩羽尼奥所能够想象到的，最强的力量。他过去没有见过比这更强的力量，过去不会有，未来也不会出现。

　　“我万物的起始，我是瞬间也是永恒，我是力量之象征，我是旧时代软弱的延续，我也是新时代霸权的伊始，我是未来的预言，我是过去的见证。我是一切进化的开始，也是一切进化的尽头。我是唯一，也是世间所有”面前的漆黑的数码兽这么说，朝彩羽尼奥挥了挥手，“再见了。”

　　漆黑的身躯覆盖盔甲，双瞳目光坚定宛如宝石。他仅仅是站在那里，就如同浓缩了整个世界的阴影与光华。

　　这样也不能叫他多路兽了吧。

　　啊啊，看起来进化成了不错的家伙啊。

　　“一直哭个不停的也不知道是谁”彩羽尼奥挥挥手，却没有得到回答。

　　“是多路兽”黑色的数码兽道，他沉默了片刻。

　　那么就这样吧，再见了。

　　彩羽尼奥头也不回地挥挥手，踏入了次元的轨道中，这个世界在他的身后缓缓关闭，而他做面临的事情，也总算有了一个终结。那是比想象中更加悲伤的结局，但是却并不绝望。

　　因为他总会找到那个笨蛋的，总有一天。

　　也许会经历漫长的岁月，无限阴影或者无限光芒的历险，但是没有关系。他总会找到的，那唯一承认的同伴，还有恋慕着的存在。

　　无论是过去还是未来，只要你还在，我总会找到你的。总会有那么一天，这份心意，一定可以连接到爱慕之人的心中——

　　在彩羽尼奥离开这里的时候，他却隐约见到了一个水晶构成的人形，那看起来就像是个成年女性，可是却没有正常人类柔软的曲线。对方朝着他鞠了一躬，虽然什么都没有说，但是彩羽尼奥却似乎听到了类似“对不起”的声音一闪而逝。

　　啊啊，真是会给人添麻烦啊——

　　“啊啊，谁要你多事，我自己也能够做到的”尼奥嘟哝着，他沉默了片刻，却留下了一句几乎听不到的话，因为声音太小了，所以谁也没有听清楚，可是尼奥却明白，就算听不到，对方也会了解。

　　无数奇迹的日子，还有无数温暖的日子连接在一起，逐渐迈向久远的未来，璀璨非凡。

　　旅行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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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粗长的一章，然而并没有完结。
番外不甜就随便你们揍，概括一下就是婚后生活（X），不过估计番外也不会短就对了。
给搬文党：番外完结之前请勿搬文，你们也不希望看BE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