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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可谓招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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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昭枫。
这是三年来我对自己唯一的认识,也是唯一残余的记忆。我在这个山谷内已经生活了三年了,而记忆中,这三年便是我的全部。
我对昭枫这个名字极为熟悉,似乎,就是烙印在我脑海中似的,挥不去,抹不掉。竟连自己都给忘了,也忘不了这个名字。我时常在想,昭枫莫非是我爱人的名字?所以,我对这个名字至死不渝?想至此,不由得痴痴一笑。
姜师父救下我时,我方才不过十二年龄。怎会生的爱人一说?莫非小丫头片子春心荡漾?呸呸呸,如此着实无耻。不由得老脸一红。
忆起姜师父说的,三年前他救下我时,我已灯枯油尽,奄奄一息,连姜师父都束手无策,只能听天由命了。却不料,当初的小丫头片子,命数着实硬朗,竟生生的熬过来了。便是如此,因伤势过重,在姜师父的悉心调养下,还是修身养息一年有余,才逐渐恢复了元气。
当初,姜师父听了我的名字罢,便满脸严肃的疑问道,“昭枫?可谓招风?”
可谓招风?如此解释着实令人哭笑不得。当时在场的第三者,便毫不客气的大声嬉笑。他便是我记忆里除姜师父外最熟也是最亲近的人,沃歌。
从那以后,沃歌便一直如此奚落嘲笑于我。
而我,一直便觉得沃歌的名字太过于女儿家,他本身生的也就着实美艳袭人,而当初,我也确确实实将他当成了女儿家。在他毫不客气的狂笑时,我竟生的那般没用,被他的美色迷惑的犯痴,傻愣愣的说道,“姐姐,你生得真美!”
当时,沃歌一副吃了大便还梗了的表情,楞生生的僵在那。直叫我记忆犹新。“姐姐?小爷是男的!男人!小爷是男人!!!你个招风瞎!”在沃歌跳脚对着我一顿狂吼时,我依旧未回神,直接风中凌乱了,男人?男人都生的这般美艳么?
而我和沃歌的冤仇便是从那时候结上的,他恨我将他识成了女人,侮辱了他男人的自尊。而我则是怨他毁了我心目中美女姐姐的形象,在这山谷内,除却我和姜师父,便只有沃歌了,成天面对着沃歌美人如花的面容,我很长时间都无法接受他是男人的事实,如此下来的后遗症,便是让我对美的人物彻底无感。
当我将这个想法告诉沃歌的时候,沃歌一口气咽在胸口,良久,终于憋出一口黑血,而后,便直接直挺挺的晕了过去。当时我着实年少无知,竟以为沃歌中了毒,即将死去,哭哭啼啼的跑去找姜师父。姜师父也被我的模样吓到,待寻得沃歌时,方才恨铁不成钢的安慰我,“无甚大碍,歌儿只是一时气血攻心,后力不续,方才吐血晕倒罢了。”
待沃歌悠悠转醒的时候,眼眶处还挂着金豆子的我,却破涕为笑,一头便撞进了沃歌的怀中,大声哭诉指控沃歌,“沃歌,你没死,还没有死!”
犹记得彼时我被沃歌的胸膛撞的头晕眼花,眼冒金星,鼻头发酸。却未猜想一醒来便被我撞倒,还须被迫承受我的重量的沃歌彼时是何种情况。当我趴在沃歌僵硬的身体上哭诉良久后,他才逐渐有所反应,而他当时的第一动作便是一脚将我踹开,在姜师父的多年教导下,沃歌的武功身手着实不低,虽被他一脚踹开了,但被踢处却未觉有何疼痛,只是一阵酸麻。
似乎彼时年少的我甚是娇气矫情,顿时大生委屈,气红了眼,暗骂沃歌恩将仇报,狼心狗肺,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甚至将那一脚之仇记在心里,直至那次一脚将沃歌踹进水里,方才消除余恨。
而沃歌晓得我莫名其妙踹他入水只因当年的一脚之恨时,瞪大了魅人的丹凤眼,像是看到极不可思议的事物,堪堪无语。
三年,说来不长,听来不短。
当谷中的桃花经历了三季的花开花落,时光便也悄然而逝,月余后,便是我满十五岁生辰之时,也是及笄之日。而后,我便得离开山谷了,去经历我该遭遇的劫。
这是姜师父告诉我的。
姜师父说,我本是那九重天上的凤鸾星辰,凤鸾转世,本是吉祥瑞兆。却不想,这颗凤鸾星是个多灾多难的,转世的时辰也是不对,在最不该沾染凡尘时,转世入了人间,遭到了天帝的诅咒。所以,身为这颗凤鸾星转世的我,这一生必定不平凡,得遭遇种种劫数,才能修得正果,完善其一生。而我如若逃离劫数,百年后元神不能归其原位,因果循环,上天必会降祸于苍生。人世间恐会遭遇空前大难。
本就多灾多难,还遭遇了诅咒,甚是不能逃离劫数,我身为这颗凤鸾星,岂不是悲哉?悲乎!
姜师父说我这三年的安生是偷来的,借来的。上天既让我安身养息,在其后必安排了更大的劫难。所以在我及笄后,便得出谷去迎接这场劫难。
虽甚是觉得姜师父过于迷信,此事不可当真。但由于一直以来的信任,意识里便也信了两分,毕竟,对于三年之前的昭枫,我一无所知。还有当年的伤势,一一表明了此事不平凡,或许,以前的我确实不平凡。
沃歌听闻了我的事后,低沉着脸踱步来到我面前,一脸凝重的盯着我良久,在我以为他不会说什么的时候,他却满眼同情,惋惜的叹道,“招风瞎,我竟不知你如此可怜,悲乎!可你……当真是九重天上的凤鸾星?而不是扫把星转世?莫非,师父弄错了?”
我甚是平静的低沉着眼睑,可那厮却无丝毫的自觉性,张口欲要继续说下去,终是忍无可忍的让他闭上唧唧歪歪的嘴巴。“如此欠揍的人,着实少见。”说罢,便扬长而去。
沃歌顶着双熊猫眼在我面前晃荡时,却也安分了三两天。
看来这两拳下去,效果甚佳!
朽木也不是完全不可雕也嘛,适当的□□下,去除腐朽的部分,朽木也是会变成良木的,至少沃歌还是有救的。
当我告诉沃歌他还有救时,他甚是不解,我便只好向他解释了一番。听罢,他似懂非懂的思考良久后,方才做恍然大悟状,“招风瞎,那你莫非是没救了?腐朽透了心可如何是好?重新塑造一番可行?”
气的我一口老血即将喷出。
当我没说好了,沃歌彻底没救了,朽木完全不可雕也!这是我在沃歌身上悟出的大道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