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鹘局》黯黝

6、拜师

　　桃花在少年这儿吃了个闭门羹，闷闷不乐的用完早膳，看着大家都去收拾餐具，连忙上前帮忙，桃花刚一起身，就看到大家的目光都转向门口。

　　只见门口不知何时站着一位橙衣女子，看到这个女子，桃花才知道什么是“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大概从小到大，这是自己见过最美的女子了。不妖艳，却也不似清水一般无味，风姿绰绰，却又美得不轻佻。唉老天有时候就是这么偏心，桃花想到。

　　门口的美人开口道，“谁是桃花。”这女子不仅人长得美，这声音入了心里也是麻酥酥的。

　　没成想这美人还是来找自己的。连忙就朝她跑过去，说道，“我就是。”

　　美人看着跑来的小丫头，“跟我来吧。”

　　桃花莫名其妙的就跟着这女子就走出膳房，又走了有一会儿，终于忍不住问：“美人姐姐，究竟谁找我啊？”

　　她抿嘴笑了笑，模棱两可的答道，“你认识的人。”

　　难不成是惊梦……不会不会，依他的性格应该会是亲自来找自己。可是认识的也没别人了啊……那就只有柳仙人了。说好的午时回复呢……现在这么早找自己难不成今天就要完成拜师礼仪……太速度了……

　　“我叫水萦纡。”美人姐姐又道，“小孩子真会说话，我可不是‘美人姐姐’，你这么说我，是因为没有见过‘那个人’。”说罢眼神淡淡的绵延向远方。

　　“‘那个人’？”

　　水萦纡点点头接着又说，“但是已经很久没看到她了。许是走了吧……”

　　“走了？那她要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桃花歪着脑袋问她。

　　她只是苦笑了笑，“许是再也不会来了”，顿了顿，“许是再也回不来了。”说着望向远方。

　　桃花听及此处，即使再不知趣的人，也能听出语气中的悲伤，更何况桃花冰雪聪明。有何能不知这水萦纡的失落与无奈。却又不知那个女子和水萦纡又有什么渊源。

　　“对了，听说千年要收你为徒？”一扫刚刚的忧伤，仿佛刚刚说“再也回不来了”的人不是她。
　　千年？……刚想起柳仙人全名是柳千年……于是桃花点了点头，便不再多说，只是低头走路。心中似是有些不高兴，大概是因为眼前的女子这么亲切的叫着柳仙人……不对，是未来师父的名字，多少还是有点不爽的。

　　“千年的性子一向很怪……在惊梦来之前，他一直是一个人，有时候就去‘桃居’里呆着，有时候一呆就是一天，更有甚时，他在里面整整呆了一个月……”说到这里，水萦纡皱了皱眉头，“也不敢贸然进去，因为师尊说……那片‘桃居’是个牢笼，是片禁地。但是却不知道为什么千年就那么喜欢呆在里面。”

　　“那么久不吃饭不会死吗？”桃花突然想到柳仙人在里面呆了一个月，别人又进不去，依他的性格又确实不会把食物也带进去。那他怎么活着的？

　　“噗嗤”水萦纡笑了起来，“你来的时间也少，大概是不知道，千年根骨奇佳，师尊说他颇有仙缘，所以已经在二十岁那年位列仙班，而容貌也一直保持在他二十年华。说起来……”她边走边抬头向南边的山崖上望去，看着那一处被围绕在云雾中的雄伟楼台道，“现在也应该到了三十左右了吧，却也不见他提起娶妻之事……”

　　说着水萦纡轻轻低下头，从桃花的角度明显看到她的脸上已经出现淡淡的红晕。唉，大抵是喜欢自己未来师父的苦心女子吧，以后拜了师没准还能帮帮她……但是想到这里，心脏却不自觉的疼了一下，但也只是一瞬，桃花没再深究。

　　往生殿。

　　水萦纡叩了叩门。

　　“进来。”里面传来悠远浑厚的一声，声音好听之极弄得桃花心里痒痒的，不管听了多少遍，都要感叹自己未来师父的声音怎么会如此好听。

　　推开古老的大门，水萦纡牵着桃花的小手，来到殿前，只见柳千年坐在侧坐之位，正位坐着一位大概三十多年岁的男子，大概这里身份最高的人了吧。

　　柳千年看见桃花，起身下了座，踱步走上前去，一步一步地走向桃花的面前。

　　“因为事出突然，所以桃花没有赶上我们‘远清’剑门的正式收徒，也并没有给你准备些考验，这本是不应该的，但是如今情况有些不同，暂且破例一次。但也就仅此一次，柳千年，记得你之前答应我的事情。好了，开始吧。”

　　这番话，出自那位坐在正位的男子。桃花也大概听懂了，好像现在收自己做徒弟是不符合规矩的，为了收自己，师父答应了这个男子些什么……隐约感觉这件事情不会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来不及多想，柳千年开口道，“跪下。”

　　桃花听闻及此，连忙慌张跪下。

　　“申报家室。”

　　“弟子桃花，出生于一无名小镇，无父无母。”

　　“从今日起，你便是我柳千年此生第一个弟子，亦是自今日起，以‘鹘’替‘花’，作为你的新名字。重新开始你一切的生活。”柳千年淡淡的说道，又向着自己的新弟子走近了几步，“抬起头，看着我。”

　　他的话中仿佛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跪在地上的女孩儿轻轻抬头，回望着他，仿佛能入眼的只有他。

　　“自此开始，你便要抛弃前尘往事，爱恨情仇，更名桃鹘，在‘远清’过着新的生活，你……可愿意？”明明是一个问句，语气却带着不容拒绝的锐利。

　　“我愿意。”桃鹘盯着他的眼睛不假思索地答道。

　　“好。”说罢，从怀中取出一个铜铃，“你向我拜师，我本该是赠你师门中的‘远清香’，如今，不是时候，暂且委屈你，先以这铜铃做拜师礼。”柳千年一挥手，铜铃便飘起，要落至桃鹘手中。

　　桃鹘刚要接住铜铃，突然外面一阵喧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