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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9、Truth 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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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Truth Ⅱ
德拉科感觉全身像是火烧过一样疼,这种疼痛还在不断地持续,甚至不断地加重,他以为自己会就这样化为灰烬了。
“德拉科马尔福。”奇洛的身体里传出了一个不属于他的声音,德拉科身上的咒语似乎被解除了,他虚弱地看着奇洛。“马尔福家的孩子啊,你的父亲会怎么看待你今天的行为呢?”
完全不需要推测他就能知道这个声音是属于神秘人的,但他甚至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父亲会如何看待这样做的我?帮助哈利波特对付神秘人,这会被视为对马尔福家族的背叛吗?我又该如何向他解释这一切都是出于一个恶梦,一个马尔福家族陨落的恶梦?
他的身体还很痛苦,大脑却异常的清醒。他突然回忆起了他的整个恶梦,从摩金夫人店开始到霍格沃茨的那场大战。犹疑彷徨着不知该不该加入狂欢的队伍,混在父亲浅金色长发中的银发,母亲紧紧抱着他不敢再松手,他的左臂被打上永远无法磨灭的丑陋印记,整个家族被贴上摘不下的标签,这就是选择了神秘人的下场。
十七岁的男孩战胜了史上最强大的魔王,而那个追求永生的人却像个凡人一样死去了。
不知为何,疼痛感只停留在了左臂,那个他曾经或者说将要被刻上印记的地方。这样的痛苦那么明显,他甚至不需要再动脑子就猜出了那个神秘的穆里究竟是谁。
那些都是他的记忆。他从来没在恶梦中看到过自己,因为他看不到。分院帽说他具有去格兰芬多的资格,但真正具有资格的是经历过那场大战后迅速成长的他。分院帽分不清他和穆里的声音,因为他们本来就是一个人。
我真是太蠢了。德拉科的眼角流下了一滴泪,我早该想到的,Moory Dalcaf,Draco Malfoy,他明明做得这么明显,我竟然没看出来。我不是被选中了,而是别无选择。
他一直在试着扭转他的过去我的现在,从摩金夫人店到九又四分之三站台,这些他从前没注意到的细节,可就是这些决定了他的位置,就像斯内普教授说的,一个微小的错误也会酿成巨大的危害。
教授……他也死在那场大战……
德拉科发现自己止不住眼泪,他一直把那个恶梦当做一个故事,但现在潮水一般的记忆席卷了他,不只是那些画面,那些感受也一起涌进了他的脑海。他的头疼得像是要裂开来,疼痛却在他以为自己下一秒就要崩溃的瞬间停止了。
“你现在有选择的权利了。”穆里说。
“哦,年轻的马尔福啊,难道连这点疼痛都受不住吗?”听着神秘人的声音从奇洛身子里传出来,这种感觉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那你呢?”德拉科硬是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连个身子都没有吗?”
如果一定要做一个选择的话……
“你怎么敢!”
“你甚至虚弱到要取独角兽的血才能活下去,我有什么不敢的。”德拉科拿出魔杖切开了捆在哈利身上的绳子。
我该选对马尔福家族最有利的那个。
德拉科会的咒语并不多,能用于战斗中的就更少了。即使他多了七年的记忆,他也没有足够的魔力使用那些高级的魔法。他现在只能祈祷神秘人和奇洛能够暂时忘记站在他(他们?)面前的不过是个十一二岁的男孩了。
好在哈利一被松绑就跑到了厄里斯魔镜前,看上去神秘人和奇洛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这个大难不死的男孩身上,德拉科警惕地拿魔杖指着奇洛。
“哈利,怎么样?”德拉科问。
“我看见格兰芬多赢得了学院杯冠军。”德拉科敢打包票这家伙绝对是在胡说。
连德拉科都知道了,神秘人就更不可能买单了。那个尖利的嗓音大叫着:“他在说谎!他在说谎!”
“波特!”奇洛喊道,“把实话告诉我!你刚才看见了什么?”
“让我来跟他谈……面对面地谈……”
德拉科一刻都不敢放松自己拿着魔杖的手,他看着奇洛把头上的围巾解开,慢慢地原地转身。
德拉科的手上都冒出了汗,他感到自己的魔杖正在剧烈地抖动,他意识到那是他的手无法停止颤抖。
一张脸正长在奇洛的后脑勺上,神秘人如今的模样远比他所知道的要狰狞得多。
但从另一方面看,这是因为他如今要虚弱得多。德拉科想。他的双手紧紧地握住魔杖,想打消自己的恐惧。
“哈利波特……”神秘人看了他一眼,转向了一旁的哈利,“看看我现在的样子……为什么不快把你口袋里的魔法石交给我呢?”德拉科挡在了哈利身前。“哦,你是真的不在意家族的生死了吗,小马尔福。”神秘人发出一种奇异的笑声,“为了什么?你难道也和那些蠢货一样相信哈利波特是什么救世主吗?”
德拉科没有理会他,还是保持着自己的动作。
“我开始厌烦了。”神秘人说,“抓住他!”
奇洛转过身朝他们跑来,德拉科和哈利急忙往门口跑去,可他们和奇洛之间的距离仍然在一点一点地缩短。德拉科本能地朝奇洛施了个绑腿咒,意外地奏效了,奇洛跌倒在了地上。德拉科还没来得及得意呢,就发现奇洛正抓着哈利的长袍。哈利挣扎着想脱掉长袍,但奇洛解开绑腿咒的速度更快,他对着德拉科挥了一下魔杖,一道红光从他的魔杖尖端发出,正中了德拉科的肩膀。
德拉科知道自己昏了过去,这还不算太糟,幸亏那是道红光而不是绿光。他想,但这就是中了昏昏倒地的感觉吗?我以为我会失去意识呢。
他不敢睁开眼睛,怕神秘人发现那道咒语没有对他起效,他还能听到奇洛凄惨的叫声和神秘人的咆哮,“杀死他!杀死他!”他听到神秘人这样吼着。但奇洛好像很痛苦,哈利也在叫,可是他的声音里没有痛苦。德拉科知道结果会是如何,哈利波特凭借这次搏斗获得了六十分的加分,但他从来不知道过程如何,或许这次他能了解。
但不是现在,奇洛和神秘人的声音消失的同时,他真的昏迷了。
那是另一个梦境,因为这不可能是现实。他走在一个神秘的地方,他的影子竟然是白色的,荆棘在他头顶,星空却在脚下。一条轨道通向某个方向,厄里斯魔镜就放在轨道上离他不远的地方。
他被它吸引了,他还没仔细看过它,它也不存在他多出的七年记忆中,他向它走去。
镜子中浮现的是一张熟悉的脸庞,他曾经见过,也将要见到,三十六岁的德拉科马尔福,真不敢想象他的变化会这么大。
“你好,德拉科。”镜子里的人说。
我该猜到的。德拉科笑了笑:“你好,穆里。这名字太蠢了。”
“是的。”他同意地点点头,“我向来不懂得起名字,所幸我并不需要用到这项技能。”德拉科看到他耸了耸肩,“我只需要翻一翻星座图就够了。”
“我以为在那场战斗之后没有哪个纯血家族会把女儿嫁给你了呢。”
“阿斯托利亚是个好姑娘。”穆里说,“事实上,她和斯科皮就是我做这一切的目的,当然,还有马尔福家族。”
“还有马尔福家族。”德拉科重复了一遍这句话,“你是怎么说服父亲的?”
“我没有。”穆里的目光黯淡了,“没来得及。”
“而我来得及。”德拉科知道了他没说出来的那部分,“还有机会。”
“不只是机会。”穆里说,“我要消失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德拉科摇头,“意味着你已经改变了历史,你会成为另一个人,而不是现在的我。”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德拉科已经快听不清了,“我没有多少时间了,我也帮不了你什么了,你现在只能靠自己了。”
“你可以教我怎么说服父亲。”
“别告诉他。”这是德拉科最后一次听到穆里说话。
他解放了,他得到了自己一直想要的自由,但他没有得到一直以为会得到的轻松与自在。
我还是被束缚着。他想。整个霍格沃茨都会知道他今天晚上做了什么,消息也会传到马尔福庄园。他可以向父亲隐瞒遇见神秘人的事,但却无法解释他为何为了哈利波特让自己身陷险境。
真希望那真的只是个恶梦。
他终于在现实中醒来了,他猛地从病床上坐起,险些撞到了邓布利多。
“早上好,马尔福先生。”邓布利多说,“或者你能允许我称呼你为德拉科?”
“当然。”德拉科看看周围,很快恢复了理智,“早上好,邓布利多教授。”
邓布利多似乎对他的精神状态感到惊奇:“你需要躺下休息,庞弗雷夫人对你身体的评估并不乐观。”
“我感觉棒极了。”德拉科说,“我感觉自己好像已经睡了三天三夜了。”
“事实上,只有两天。”
邓布利多朝他眨眨眼,他在记忆中搜索着,没有找到这个表情。他笑了笑:这些表情从前大概全给了哈利吧。
哈利!想到他,德拉科立刻四处张望起来:“哈——波特在哪里?”
“哦,不要紧。”老人慈祥地笑着,“韦斯莱先生和格兰杰小姐已经告诉了我你们的小秘密,放心,目前为止没有第六个人知道你当时也在地牢里,你的同学们都以为你在协助斯内普教授的研究呢。”他指指德拉科旁边的白布,“至于哈利,他在隔壁,如果需要,我可以叫庞弗雷夫人把布拉开。”
“不需要。”德拉科生硬地说,“我可以请求你一件事吗,教授?”
他知道自己这样做会有什么后果,他也很不甘心,但如果要在学院和家庭里选一个的话,他只有一个选项。
“哦,我的孩子,尽管开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