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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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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早有马车在等候。
她一路无话.十分沉默,春晓秋夕十分忧心的看着她..她只是看着自己的手,一动不动.
她在发楞,原来那个人是女儿身。可心理的负罪感和亏欠,没有因为女儿身的问题而稍有减轻,反而,越发的沉重。
姜笙兀怎样,她根本不想理会.更不喜欢有人为姜笙兀说话,凭什么受伤的那人却没人来保护,而生为将军公子,就可以胡作非为.不可以!她不要那姓果的女子死.更不可以,让人伤害她!
终于,在行进了两刻后,马车停了下来,春晓秋夕两人赶紧跳下马车,还没等她们回头,只见卓式微一个跨步从马车上跨了下来.连稍微停留都没有,就直奔目的地而去.
此处人员复杂,屋宇甚多,却多矮小拥挤.相比官家住宅的富丽堂皇,这里可以用破败或者是残旧来形容.马车停的地方,是一个两进两出的院子..虽然不大,但是修正的很干净.朱红色的大门斑驳已久,门环早惹铜绿,门口不大,还有两头小石狮子.悬挂着两顶大红灯笼.门上喜字崭新.卓式微一眼就认定,这里有她想见的人.
门未拴,所以她立刻推门而入,穿过厅堂之后,只见有数十人,站在院中,或悲伤哭泣,或沉默不语.却都面目年轻,无长者.唯一看似主家的,是一穿红色捕服,腰悬铁尺绳索的年轻男子.
“你是何人,居然敢私闯民宅?”那男子怒目圆瞪,本就横着一道疤的脸看起来格外渗人。但他面貌并不差,几乎可用俊秀来形容,而见过的少妇人此刻却依偎在此人身边。
“因我缘故,才有伤人一事,我可否探望伤者?以表歉疚?”
“原来是你!!!是你害了我二姐,你赔我姐姐,你赔我姐姐!”一看似十岁左右的女童哭的眼泪鼻涕都拧在了一起,听到她说话,居然一下子扑了上来,紧紧的抱住了她,又锤又打。
她没有反抗,可随后跟进的春晓秋夕立刻将那孩子给揪了开来。
“你还我姐姐命来!!我姐姐救到现在还没有醒,你们凭什么拿我姐姐性命开玩笑!!!”
“一镜,你胡说什么,一堂还没死呢!你这倒霉孩子你再哭!我揍死你。”一看似十四五岁的男子立刻揪住了那女童,揪到了一边,随便打开了一间屋,就把那女孩丢了进去,然后就锁起了门。任由她哭闹。
“在下果一高,乃本地捕头。姑娘你并不适合在此时来,你若有话,应当公堂上说才是。”
“果捕头,小女子卓式微,今日前来,就是想见令妹一面,令妹若因我而死,你放心,我卓式微愿以命抵命。我并无伤人之心,只想见她一面。何况,令妹为女子,却身穿官家服饰,虽被刺,但若牵连起来,光是令妹私穿官服一事,就足够那些人判你们一个大罪。你们可知,伤她的人是谁,是平虏大将军的大公子!”
“那又如何?我只知杀人偿命,若我妹妹有何不测,我就杀了那大将军公子。”果一高气的脸已青紫。爆吼道。
“你若是杀他,就等于判你全家死罪,连我都救不了你们!此事容后再议,我只劝果捕头你一句,不可轻举妄动。那姜笙兀你也杀不得!令妹如今深陷病榻,你们若是无良药可医,可否,将她交付与我?你们放心,我不带她走,我会带最好的大夫来,你们先让我看她一眼,好不好?”
所有人都才沉默了,只是看着她,她很认真的看过每个人。
最后,却是那少妇人轻说到“一高,让她见见一堂吧,她不是故意害一堂的,昨天我看的很清楚,是一堂站在她面前,保护她没有被那个男人刺伤。”
卓式微却心中难受,并不是那人保护自己,而是自己害了她,因为姜笙兀一开始的目的,就是要杀靠近她卓式微的人。可为什么,当时偏偏是一个女人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卓姑娘,我看你气质高贵,必是大家闺秀,我也信你会找大夫救一堂,我也可以让你见她,我还有一事相求,我知姑娘必通晓官场道理,那将军府必不会放过我妹妹,我妹妹穿捕快服只是贪玩,没有半点坏心眼,若是以这点被人供出,她即使活过来,也要被判罪。我求姑娘,无论如何,不要让我妹妹被判罪,她才十几岁,什么都不懂,不该为你和将军公子的事情付出代价!”
话说的有些重,可她明白,姜笙兀故意伤人,可能会变成故意杀人,将军府一定会来营救,若是弄不好,情势会反转,可能会被说成,有人故意打扮成官府之人靠近将军公子意图行刺,那到时候,不止连金银赔偿都没有,姜笙兀无罪释放,为了泄恨,姜笙兀一定会整死果氏一家。
即使看不清现在的动向,她也不害怕。她唯一害怕的,只是那个人,永远都不会再醒来。什么,都比不上这重要。
于是卓式微重重的点了点头。回头吩咐了春晓几句,春晓点了点头快速的跑开了。果一高这才打开了屋门,让她一人走了进去。
屋里本就有几位大夫在忙碌,满屋的血腥味。她根本就靠近不了。只能远远的看着。
几大盆的血水被堆在墙角,褪下的捕服,被血浸透,如今都染成了深褐色。满桌的药材,粉末,纸张,还有沾在桌上已经凝固的血。
这些大夫都是镇上最老成,医术最好的大夫。可是在营救过程中,几人还是不停的在叹气,手却没有停,熬药喂药,缝伤口裹伤。个个都是满头大汗。
她怔怔的看着,看这那张脸色苍白,却第一次看到的面孔,没有任何表情,却很清秀。心,仿佛被什么重重砸过。
她抬起了自己的手,只看到满目鲜红。眼前模糊,手中冰凉一片,她赶紧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她,居然哭了。自从纪事以来她都不曾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