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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一换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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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石子是个体力活加技术活。几轮下来，杨暖心右手的中指弹的都快麻木了也没打中几次。反观哒籁普的小石子一个个跟长了眼似得一打一个准。她愤愤不平地向连赢三局的人比了个国际通用的手势，“Fuck！”
“咕~~~~”诚实的肚子比迟钝的脑子先一步做出了回应。
输的很没风度的人趁机耍赖，一脸恍然大悟，“啊，你还没吃饭呢！不玩了不玩了，你赶紧觅食去吧。”说完也不嫌凉，背靠着床铺一屁股坐到地上，摆出一副“我是怕你饿坏了”的表情。
哒籁普没说话，只顾着将滚的到处都是的小石子一一捡起，拢到一起后摊在掌心里一颗一颗的数着：“十一，十二，还少一颗。”
见他待那些随处可见的小石子如珍如宝，杨暖心的心里有点不是滋味，“我说你就别捡了。是石子重要还是吃饭重要啊？”
“羌国是不会给哒籁提供晚食的。为了节约粮食。”
......
杨暖心惊讶地抬起头，目光由吃惊渐渐转变成了心酸。
“找到了。”哒籁普像个孩子一样兴奋地从床底下掏出最后一颗漏网之鱼，人还趴在地上就连忙将沾了些灰尘的小石子包在袖口里抹了又抹。
一只柔软白嫩的小手伸到他的面前，上面托着一颗熠熠生辉的黑珍珠。“这个送你，那颗送我。一换一，很公平。”
......
他没动，她也不动。就这样两个人一坐一卧，两颗石子一黑一白，两条不同道路的人用沉默代替离别前的惜言——有了这颗黑珍珠，往后的日子他只要安分守己就再也不用担心吃不饱肚子。有了这颗小石子，前方的荆棘路上陪伴她的将会多一份安慰，一份祝福。
“好！”哒籁普说着坐起身，把最后捡到的那颗石子放在她的掌心里，同时取走了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的黑珍珠。
——如果立身似水是你要的，我给！
等价交换后，杨暖心冲着他已经走到门口的背影调侃道：“可别找个跟你一样黑的媳妇啊，不然将来生的孩子黑的跟碳似得扔泥坑里都找不着。”
“呵呵。” 他苦笑。用力的点了下头。
*......*
山顶，一只不起眼的鸟儿向着银宫的方向振翅飞去。还没来得及提到最高时速，就被一支呼啸飞来的利箭横穿而过。忠心的鸟儿在下坠的前一刻，用凄厉的叫声向主人发出了最后一次警报。
“怎么了？”黑影见身边的人突然猛地回头张望，警惕地问道：“有动静？”
“好像是。”拥有蝙蝠般敏锐听觉的闻皱着眉头回答，他养的鸟儿发出的声音他不可能听错。想了想，“我过去看看。”
黑影略一沉思，“好。但是你一个人去不安全。准。”
“属下在。”
“你和闻一起去，但是不要靠近，只需远远的跟着。一旦发现可疑人物一律格杀勿论。”
“是。”准利落地背起箭囊跟上，丝毫不觉得黑影的命令有何不妥。
——杀手的天职就是杀人，杀手的基本，就是不要被杀。
走了两步，准像是想起了什么又拐了回来，以过来人的身份语重心长的说道：“影哥，给您个忠告。千万别跟宫主夫人对话。”
黑影同命相连的点了点头——放心吧，我一定离她远远的。
*......*
中正殿内。
黄君献一手端着药碗一手撑在李青橘的背后，一口一口将泛着浓浓酸败气味的药汁吹的温度适中后，这才小心地送到皇后唇边，轻声唤道：“母后，喝药了。”
“唔。”李青橘吃力得睁开眼，额头还绑着厚厚的绷带。她努力打起精神在寝宫内环视了一圈。自嘲地笑了笑，接过药碗一饮而尽。
“呕......咳咳咳。”酸腐腥苦的中药，让饶是端庄的皇后也难免不顾形象得剧咳作呕。
“母后。”黄君献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心疼的眉头都皱成了川字，“喝口水......”
伺候了皇后喝水漱口，黄君献将她放平，仔细得为她掖了掖被角，又坐了一回，见母后已然睡熟，这才轻手轻脚的走出内院。
“怎么父皇还没到吗？”一踏出门口，方才孝顺体贴的太子立刻回复到阴险狠戾的本质面目。
为首的大太监向后一瞪眼，一个稚气未脱的小太监战战兢兢地走了出来。“回太子殿下，奴才已经派人通报了数次，可是李公公他，他说，圣上公务繁忙。”
“哼！”黄君献毫无忌讳的冷哼，“公务繁忙？忙着‘赏宝’才是真的吧？”
没有人敢接话。
“圣驾今晚所摆何处？”
“回太子殿下。圣上，圣上......”
“快说！”
小太监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回殿下，圣上今晚歇在鸠合宫了。”
鸠合宫？锦淑妃的寝宫？父皇放着新鲜的小嫩肉不吃去啃四十开外的老骨头？黄君献惊讶中带着不可思议。顿了顿，鹰眼眯起。扫了一眼地上哆嗦个不停的小太监，居高临下的命令道：“谁准你简称本太子殿下为殿下的？来人，拖出去砍了。”
立刻就有两名侍卫过来，一左一右架起无辜的牺牲品。
小太监惊恐大喊：“太子饶命，师傅救命啊......”
方才一手推他去死的大太监置若罔闻。
“哧”！一支碧玉蟒簪直直的刺穿了他的舌头，深至下颚。黄君献一脸不耐地喝道：“吵死了！不知道皇后娘娘正在休息吗？你们还不快把他拖下去？”
“遵命！”侍卫一脸麻木的把人拖走了。嘶哑地哀吼声在静寂地夜幕中传了很远很远。
人命如草芥。种种草菅人命的事情在后宫屡见不鲜，多到沿途的宫女太监都不愿多看一眼。
“锦淑妃？兵部尚书的亲侄女是吗？”发泄了怨气之后，黄君献望着漆黑的夜空想了很久依旧困惑不解——父皇已经很久没有宠幸过四妃了，怎么今晚会突然歇在鸠合宫呢？犹豫了一回，他堂而皇之的下令：“摆驾，鸠合宫！”
......
众人有些惊悚——老子“啪啪啪”的时候当儿子的去参观，就算是再无知的乡野匹夫也做不出如此有违常理天伦的事情。可是一想到这对父子经常共用后宫女眷早已不是什么秘密，他们又吞下了那颗提到嗓子眼的小心脏。可是话又说回来，女眷归女眷，那些没品没势的良媛美人岂能同枝繁叶茂的四妃相提并论？万一闹僵出去的话......
一帮人忐忑不安地跟着主子来到鸠合宫外。远远地，黄君献犀利地鹰眼捕捉到一道熟悉的挺拔身姿——怎么会是那个贱种？他怎么会从鸠合宫里走出来？难道父皇今晚宠幸锦淑妃是他唆使的？来不及多想，黄君献只吩咐了句“在此等候”便匆忙追了上去。
被留在原地的宫女太监们皆眼观鼻鼻观心，纹丝不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