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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他怎么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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璠阳宫内,杨暖心靠在铺着厚厚羊绒毯的贵妃塌上吃着小点心,喝着小琼酿,大爷般翘着的二郎腿还一颠一颠的。心想到底是黄宫啊,比白宫高了不知道多少个档次。瞧瞧瞧瞧,连杯具都是纯银打造的。那银盘里装着的是葡萄干吧?不是她土鳖,她这辈子都没吃过这么香甜的葡萄,而且绝不添加防腐剂。真乃美哉,美矣!
美归美,二皇子那家伙跑哪里去了?从刚才把自己领进来,匆匆丢下一句“切勿闲逛”就不见人了,这半天也没个人招呼她。就算是不得宠皇子的寝宫,也不至于如此冷清吧?
正想着,门外传来一阵轻轻的脚步声,厚重的木门被缓缓推开。伴着木头浑厚的嗡嗡声,从门外踏进来两双蓝色的布鞋。风吹进,却没有杨暖心预想中到来的脂粉香。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两名身穿粉红衣裙看似宫女模样的小姑娘中规中矩的走进来,待到暖心面前时,微微屈膝,双手虎口对握扶在右侧腰间齐齐见礼:“奴婢见过姑娘。”
杨暖心不答话,也不让她们起来。稳了稳砰砰掉地小心脏,淡定得端正坐姿。表情要高贵,态度要傲慢。
“起来吧。”←.←
待两个宫女站直了身体,杨暖心先发制人:“知道我一个人在这等多久了吗?你们做什么去了?手脚怎么这么慢?”
其中一个年纪稍长些的向前一步道:“回姑娘话,我二人方才在后院打扫,二皇子差人来时,我二人满身污垢,怕失礼于姑娘,梳洗之后方才赶来。望姑娘见谅!”
二皇子?暖心不动声色,接着问:“你们叫什么名字?原本是在哪个宫里伺候的?”这句台词谁说的来着?如妃?华妃?丽妃?管他呢!
那个年纪稍长的又说话了:“回姑娘话,奴婢万山清,这是我妹妹万水秀。我二人原是骥城人,几年前家乡洪涝,家人也都死的死散的散,幸得前来慰问灾民的二皇子垂怜,将我二人带进宫来收做侍婢。我二人这才得以存活。”整个璠阳宫只有这姐妹俩,原本以为过不了几年二皇子就会将她们升为侧妃,至少也得是侍妾。谁知竟从天而降个杨暖心。
璠阳宫的人?原来不是下马威啊!切!浪费表情!杨暖心放松下来。那姑娘刚才说什么来着?侍婢?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在这个时代,专门伺候人的叫奴婢,兼职服侍主子的才叫侍婢,这么说......杨暖心心里小小的不痛快了一下,转瞬便自我治愈了——对于没有未来的事情,她向来都不纠结。“二皇子叫你们来做什么?”
“回姑娘话,二皇子差人吩咐,以后姑娘就是璠阳宫的长(zhang)宫人了。日后这璠阳宫内,事无大小都要经过姑娘评定。我姐妹二人也必定以姑娘马首是瞻!”说着给妹妹使了个眼色,二人齐步上前,再行一礼。“见过长宫人。”
“呵呵。”杨暖心笑的意味深长,却没像刚才那样刁难她们两姐妹。甚至亲切得走到山清水秀面前亲自将她们扶起,一人执起一只手握在一起:“既然都是二皇子的人,也就是一家人了。我初进皇宫,不懂的地方还很多,日后还要靠你们多多照应。况且,二皇子一定希望看到我们和和睦睦的。我比你们虚长一些,日后若是没有外人的话我们便以姐妹相称。可好?”
吃醋么?嫉妒么?眼红么?杨暖心脑袋上的小恶魔嚣张得挥舞着叉子:马首?斩首才是真的吧?想去二皇子面前告我目无尊卑?你还嫩了点!既然我的出现膈应到了你,那我干脆让你膈应到底。说着回到榻上重新卧倒,装模作样得揉了揉腰,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嘟着小嘴埋怨道:\"殿下也真是的,一大早非要亲自把人家送进宫来,都不顾人家累的腰酸背痛的。”
坐了那么久的马车,连个靠背都没有,可不腰酸背痛的。“对了,殿下还有其他吩咐吗?\"
万山清面露嫉恨,万水秀应对从容:“回姑娘话,二皇子派我们来教您宫中礼仪,这宫里的欢庆节日不比民间,璠阳宫的长宫人是要到殿前伺候的,到时总不好让姑娘失礼于人前。”
是哦?“也是,说到底你们才是宫中的老人,看惯了日薄桑榆,美人迟暮!正所谓宫门深似海,这里面的水可混着呢!”说完扭过脸去拍了拍胸口,做怕怕状。再转回来时学着狐狸眼的样子勾起嘴角,脸上似笑非笑,眼睛小小的一眯。本不抢眼的相貌立刻勾出一副狐妖下凡图。达到预期的效果后迅速收起,对还没反应过来你看我我看你的俩姐妹严肃的说道:“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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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杨暖心以为自己要学很多东西。而实际上,她要学的东西已经不是用多能够形容的了。
先是礼仪:俯首.掺手.万福.跪安。然后是宫规:称呼.行走.上职。接着是对于日常生活的培训:黑白红绿茶,寒烈温的药,胎釉彩装瓷,软硬翡翠玉,下至麻布上至绫罗,再加上暖心“肩负重任”,还要留心宫里的格局。尤其是庞大的人际关系裙,像全贵妃宫里的长宫人就是她娘家的表哥的小妾的陪嫁姑娘的堂妹。而锦淑妃的亲哥的原配的亲舅舅的闺女就是搭上了这条线现在是宫里的御膳房的专门负责为主子品菜的尚膳宫女。记完了乱七八糟的一大堆东西后,杨暖心觉得自己的脑袋就像个巨大的盆,不停的往里注水。再加上盆里本身就有点面,晃一晃,就成了一堆浆糊。
终于熬到了晚上。杨暖心顶着一团糟的脑袋沐浴后小心翼翼的爬上床,生怕动作大一点好容易记住的东西就被晃没了。等了一回,梆子响了三声,黑暗中一具修长的身影悄无声息的落在她的床前。
“来了啊。”暖心随意打了个招呼。
“等我很久了?”一道戏谑的男声响起。
不是冰?是...狐狸眼?杨暖心噌的坐了起来,瞬间警铃大作,完!和安宫的使唤太监,刑部都使的儿子的奶妈的干儿子叫什么来着?这个死狐狸眼,一出现就没好事。
“本座的出现给你带来烦扰了吗?”狐狸眼看着眼前的小人儿一脸懊恼的样子顿时心生满足,不枉他三更半夜特意赶进宫来见她。
“没有啊。”杨暖心很自然的否认。你丫的,还真会读心术啊?
“读心术本座不懂。”狐狸眼悠哉靠近,斜坐在床沿前倾上半身,一点一点的拉近两人的距离,就在杨暖心耳边的碎发都随着他的呼吸而凌乱的时候,狐狸眼突然冒出一句:“我只想读懂你的心。”
(⊙_⊙;)
⊙﹏⊙!
杨暖心真真的倒抽一口冷气,抖落一身鸡皮疙瘩——打死她她都不信这句话是真的。谁会相信黄鼠狼爱上鸡?呸!他才是鸡!
不过眼下最危险的,是与他之间的距离。狐狸眼窄挺的鼻子已经能感受到那呼扇呼扇的小睫毛带来的搔痒感,脸上笑意越发危险。
“干...干嘛?你离我那么近干嘛?走开走开。”杨暖心伸手抵着狐狸眼的胸膛想把他推开。奈何对方动也不动,邪魅的狐狸眼一勾,反将一只玉手握在手中,轻轻的摩挲。
“你...你干嘛?”使劲晃了晃手腕,想把自己的手从他的桎梏中抽出来。本就一团浆糊的脑袋现在更糊了,只会问一句话:“你到底想干嘛?”
狐狸眼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戏谑之心大起,饱满的唇贴近已经傻了的人耳边,用暧昧的语调轻轻低语:“三更半夜,孤男寡女,干柴烈火,你说,我能干嘛?嗯?”最后一声嗯的那叫一个荡气回肠。
美男计?杨暖心脑门上的灯泡“叮”一亮。“怎么?堂堂银宫的宫主大人还要兼职卖she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