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ＨＰ｜ＬＶＨＰ｜ＶＨ花海》许穆僖

59、Chapter59

　　战争，开始了。 ——Dumbledore
　　*Voldemort庄园休息厅*
　　Nagini看着此时仰靠在休息厅沙发上的男人，然后又求助一般的看向身旁的伴侣，在得到Law的第十次摇头之后，Nagini又乖乖的躺在地上。
　　Voldemort回来已经有三个小时了。
　　回到宅邸的他仿佛被剥夺了说话的能力，任Nagini怎么吵闹都没说话，甚至连制止Nagini的动作都没有。他径直的走向休息厅，仰靠在那张曾经和Harry不知玩闹多少次的沙发上，看着天花板上吊着的巨大水晶灯。虽然，Nagini觉得Voldemort其实哪里都没有看，她甚至觉得他瞎了。
　　本来应该是一个快乐的夜晚不是么？Nagini这么想着。
　　Harry会回来，会和我在一起玩闹，这个宅邸可以不再这么冷冷清清死气沉沉。可是，为什么Harry没有回来？Tom！为什么？不敢直接质问Voldemort的Nagini有些赌气的摇晃着尾巴，嘶嘶的探着蛇信，幼稚的抒发着自己的不满。
　　【Nagini，你好吵……】男人干涩的声音吓了Nagini一大跳，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Tom……】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别想了，他永远都不会回来了。】连名字都不想再提起，似乎说出你的名字，都成为一种不言而喻的痛楚。你永远都不会回来了，永远，是永远。
　　【……】Nagini失落的低下了头，一旁的Law用尾巴轻轻碰了碰Nagini，拉着她离开了休息室。就在踏出门的时候，Nagini和Law听到身后的男人用他们从未听过的疲倦声音对他们说：【Nagini，Law，我来教你们学人类的语言吧。】

　　*Harry梦境*
　　漫无目的的纯白占据了视网膜，晃得人想要呕吐。
　　一片纯白之中，有三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少年。
　　其中一个像是睡着了一样安静的躺在地上，另外两个站在躺着那个少年的身边低声的交谈着，像是朋友一样。
　　“你不是每次醒过来，都会和他争个你死我活么？”
　　“你话很多。”
　　“他现在睡着了，是彻底磨灭他的好机会。不动手么？”
　　“……我说过，你话很多。”‘Harry’冷眼看着身旁与他拥有同一张面容的少年，语气里有着说不出的不耐烦。
　　“他睡着了，我也该消失了。”被盯着的少年显然十分不在乎面前人的威胁，他耸耸肩，翠绿色的眼眸里只有平静。
　　“……”
　　“我们三个都是一个人，你什么时候才会承认呢？”
　　“应该存在的，只有我。你们两个不过是衍生品，你们不是我。”
　　“那刚刚Voldemort在的时候，你为什么又选择了沉默。”少年背对着‘Harry’，他一步一步的向前走。
　　“你应该消失了，这里已经不需要你了。以后，只有我是Harry·Potter。”‘Harry’看着背对着他一步一步向前走的少年，微微加大了声音。
　　“亲爱的我，你什么时候才能认识到，其实你对那个人也……”少年自嘲的勾起嘴角，自言自语的声音并没有让身后的‘Harry’听到。他缓缓的向一望无际的白色深处走着，直到白色淹没了他的身影，吞噬了他话语的最后几个字。

　　‘Harry’看着少年消失在视野中，然后又将视线转到躺在他面前的男孩上。
　　‘Harry’没有说话，他拿出魔杖指着睡的安稳的男孩，轻念咒语，男孩瞬间被白色盖住。
　　如果不能磨灭你，就让我把你藏起来吧。
　　Voldemort的Harry·Potter。

　　*Hogwarts Hospital Wing*
　　Harry有些疑惑，他觉得自己可能梦游了。不然怎么会出现在Hospital Wing，虽然Hospital Wing也算是他的另一个卧室。他坐起来，周围没有一个人，习惯性的从枕下抽出魔杖，轻轻一挥，显示的时间告诉他还是上课时间。
　　Harry摸着还有些头痛的头，他迫切的想要知道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现在觉得他简直糟糕透顶了。
　　“Harry。”
　　Harry下意识的转向门口，他看到了Dumbledore。
　　“校长……”Harry看着走进自己的Dumbledore，眨了眨眼睛。
　　“感觉怎么样。”Dumbledore走过来，坐在Harry的床边。
　　“头疼。”Harry抚着头发，对Dumbledore说。
　　Dumbledore没有说话，只是将手放在Harry的头上，小心翼翼的输送着魔力。
　　“过一阵就会好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恩，感觉比刚才好多了。”
　　“校长，我怎么会在Hospital Wing呢。”
　　“有一场魁地奇的训练，你从扫帚上面掉下来了。算起来，你都睡了两天了。”面不改色的将准备好的说辞像念稿一样说出来，Dumbledore看着面前Harry对他毫无保留信任的眼神，他第一次感受到了心虚是什么感觉。
　　“天，那我一定落下了很多课程。Hermione会骂死我的。”Harry没有怀疑的就接受了Dumbledore的说法，想起自己落下的课程和Hermione严肃的脸，Harry觉得自己的头又开始疼了。
　　“没关系的，Harry，等你身体恢复好了之后，介意我给你一点小小的辅导么？”Dumbledore带着无害的笑容对Harry说。
　　“哦，当然。谢谢校长。”面对Dumbledore的好意，Harry一下子就顺应了下来。
　　Dumbledore站起来，看着Harry。而Harry也仰起头，看着Dumbledore。
　　两人对视了很久，Dumbledore叹了一口气。
　　“Harry，对不起。”
　　“恩？怎么了？”面对老者突如其来的道歉，Harry似乎有些无措。
　　“你以后会明白的。”
　　Dumbledore留下这句话就离开了，留下Harry一个人不解。
　　Dumbledore可以肯定Harry对Voldemort的那段记忆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昨晚之后他所加入的新记忆。想着少年毫无怀疑的眼睛，Dumbledore觉得自己欠Harry的厚厚债本上，又加上了一笔。他欠的起，却还不起。
　　Harry，对不起。

　　*Voldemort庄园花园*
　　距离那一晚，已经过去足足一周了。
　　Voldemort坐在花园里，看着满园玫瑰。玫瑰还是很红，发着荧荧红光，风一吹就会有花瓣随风而飘。Voldemort一袭黑衣，只是看着远方，手旁的红茶不知道被bunny换下了多少次。
　　“主人，Snape大人和Malfoy大人到了。”bunny的出现打破了沉默，bunny站在Voldemort的背后看着Voldemort，突然就很想哭。因为他知道，他的主人现在并不开心，而原因，是因为Harry主人不在。
　　“把他们带到这里来吧。”男人的声音似乎比之前还要低沉，没有波动起伏的声音让人一听到就想颤抖。
　　“是。”

　　Severus和Lucius并肩走在花园的路上，平常要好得总吵嘴的两个人此时此刻却一言不发。谁都不知道黑魔王的心情，谁也都不知道黑魔王到底想干什么。
　　Bunny停下了脚步，Lucius和Severus也看见此时正背对着他们的主人。两人分别冲那人的背影单膝跪了下去。
　　“主人，他们来了。”bunny小心翼翼的开口，然后在看到Voldemort微微的点头之后，就瞬间消失在了空气中。
　　“Sev，Lucius。好久不见？”Voldemort的声音像是千年的寒水，冷冰冰的没有任何感情。被叫到的两个人也都瞬间变得紧张。Severus瞬间打开大脑封闭，而Lucius则紧紧握拳。
　　“Lucius，你的儿子比你优秀很多。”
　　“为主人办事，是Draco的光荣。”Lucius将头低的很低，努力的平稳着气息。
　　“做了对的事，就应该得到奖赏。我一向赏罚分明。”Voldemort轻轻开口，堵住了Lucius还想说些什么的嘴。
　　Lucius没有说话，但是他知道，Malfoy家马上就要再一次获得荣耀。这是好事。
　　“Lucius，回去吧。”
　　Lucius抬头看了一眼Voldemort的背影，又转头看了看身侧的Severus，身侧的人对他摇摇头，Lucius只好离开。

　　Lucius走后不知过了多久，Voldemort一直都没有开口说话。沉默死寂的氛围在两个人之间无限的蔓延，仿佛笼罩了整个Voldemort庄园。唯一的声音就是风吹起花瓣的声音，只是在如此的背景下，那声音反而更加格格不入。
　　Severus仿佛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一般，一动不动的跪着。只是从他稍微抖动的身子来看，他也快到了极限。
　　黑魔王似乎感受到了他手下的动摇，站起来回过身，居高临下的看着Severus。
　　“Sev，还要等多久。”
　　“……主人，Dumbledore并不是一般人。”Severus明白Voldemort问的是什么，从Voldemort召唤他来的最开始，他就是知道Voldemort要他干什么。
　　“可是我已经等不了了。”他要在接下来的短暂时间里，为Harry铺平未来的大道，他要用接下来的短暂时间，让Harry可以一世无虞。
　　“我明白了……”命运不可改变，Dumbledore的死早已成了定局，就算他在挣扎都只是无用功。
　　“Sev，我一直觉得你是聪明人。”
　　Severus听见Voldemort的话，没有回答。他有些不稳的站起来，然后离开了庄园。
　　Voldemort看着面前的花海，仿佛少年还在花海里胡乱穿梭，他看到了，少年穿梭的身影和bunny在身后拿着花篮围巾快速追上的场景。
　　Voldemort走到玫瑰旁，伸出手拽出一朵玫瑰。玫瑰很美，可是尖刺伤人。Voldemort看着被划破的手掌，不输于玫瑰的红从伤口处流出，他伸出舌头舔了舔，是意料之中的铁锈味。像是着了魔一般，他大手一抓，一束玫瑰就这样被生生扯了下来。血珠顺着深绿的茎递到地面，一滴一滴砸在地面变成一个个大小不一的圆。Voldemort把玫瑰冲着太阳举过头顶，刺眼的阳光让他想起了巴塞罗那，那个有名的阳光之城。
　　曾经，我用一束玫瑰就能换得你的笑颜；如今，我用满园玫瑰却换不得你的影子。
　　我的Harry，不用担心你的未来。我会为你铺平道路，我会为你呈上胜利。我会让你活下去，我会让你名利双收。我会让你亲手，杀死你的死敌。杀死我。

　　*Hogwarts 天文塔*
　　Harry一个人坐在天文塔的窗边，将腿伸到窗外，两手支撑着全身的重量，感受着难得的清净。
　　自从自己从Hospital Wing出来之后，Hogwarts尤其是Gryffindor的小动物们都向看珍稀动物似的看着自己，到处围追堵截问问题。现在唯一能让Harry放松的，除了有求必应室，就是天文塔。作为Hogwarts的最高点，Harry爱着这高度给他带来的感觉，他放弃脚踏实地的感觉，感受着风带给他的飞的感受。这样的感觉，能让他自出院以来心中的那份怅然所失有那么点点被填满的感觉。
　　Harry知道自己的记忆有点问题，因为很多片段都变得模糊无比。他知道那件事情发生，却想不清任何细节。他把他的这种烦恼告诉了Dumbledore，Dumbledore只是说是因为撞击太猛，可能有些轻微的失忆现象。虽然他自己压根就不记得自己从扫帚上掉了下来，但是既然校长都这么说了，他也没有了太多的怀疑。只是，他觉得好孤单。
　　就算有荣恩和Hermione的陪伴，可是他还是觉得好孤单。那种感觉就像灵魂缺了一片，这让他变得不完整，这让他不安。
　　Harry伸出手，三个看上去就价值不菲的戒指在他的指尖闪烁着光芒。Harry试过很多种办法，可是这三个戒指就像是长在手指上一样根本拽不下来。日子久了，他也就放弃了。只是他还是好奇，这三个戒指到底是干什么的。Dumbledore告诉他，是可以保护他的。可是这小小的戒指要怎么才能保护他呢？
　　“Harry！”Hermione的声音突然响起，这让Harry吓了一跳。
　　“Hermione，你可以淑女一点么。”Harry无奈的说，顺便耸了耸肩。“你知不知道要不是我反应快，我刚刚就掉下去了。”
　　“我都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坐在这么危险的地方，掉下去你也活该！”Hermione虽然嘴上这么说着，可是还是着急的跑到Harry的身边，想给这个比谁都Gryffindor的男孩子从窗框上拽下来。
　　“让我这么呆会吧，Mione。这样我能舒服点。”充分理解少女的着急，只是Harry还想多享受一会儿。
　　“你这人！摔死你！”Hermione这么说着，但是却和Harry并排做到了一起。只是Harry的腿在窗外，Hermione的腿在窗内。
　　“Mione，我觉得自己好像弄丢了很重要的东西。”Harry的声音很轻，如果不是Hermione就在Harry的身边，她都听不到Harry再说什么。只是这样的问题，Hermione听到了，却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只能坐在Harry的身边，静静听着Harry难得敞开的心声。
　　“你懂么，很重要的那种。重要到让我觉得没有那个我就不能活下去的东西。”Harry无焦点的望着远方，像是自言自语。
　　“可是，我不记得那个东西是什么了。”少年说着话的时候，声音似乎都可以被风卷走，他小心翼翼的悲伤让一旁的Hermione无言。
　　“Hermione，你知道，是什么么？”像个无依无靠的孩子，Harry将视线转到Hermione，他翠绿色的眸子带着恳切，他一字一字的询问着面前的少女。
　　Hermione看着这样的Harry，几乎要缴械投降。她好想告诉他，你的死敌是你的爱人，你觉得弄丢的重要的东西，不是别的，是你的爱人。你爱他爱到发狂都不愿忘记，你爱他爱到纵使你现在没有记忆，可你还是记得他。梅林啊，我要怎么做。
　　“我怎么会知道呢，那是你最重要的东西啊，Harry。”等到Hermione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这么回答Harry了。
　　她清晰的看到了Harry的失望，和取而代之的自嘲和释然。
　　她看到Harry将视线重新放到无边无际的灰蒙天空，她还听到他说：“是啊，你怎么会知道呢。”

　　这样的Harry，让Hermione觉得很远。明明Harry就在身边，可是她却觉得他再也不是原来那个他。他们中间的距离，原来已经这么远了么？
　　Harry，我知道啊。我都知道啊。
　　Dumbledore校长说，一切，都为了伟大的利益。
　　Harry，其实，我也是该被你憎恨的人吧。
　　Harry，其实，我已经开始憎恨我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