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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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江湖上没多一个白发魔女的原因是没过几日初五的头发不再是白色，原来真的是太皇太后说的那样，她的头发不是因为练功而变白的，是某人故意把她的头发染白的。
因为没了那一条标志性的白发，初五觉得闯荡江湖就少了乐趣，毕竟人靠衣装，出门在外都要有点响当当的外号才有意思。
就这事儿，她一直在说丁一。
她的想法和丁一的截然不同，丁一一直本着低调杀人，高调赚钱的原则，她的名号在江湖上是出了名的，人见人怕，但是真人却很少有人知道，于是名声在外本人却无人认识。
丁一觉得这没什么不好，她是做杀手的，又不是做武林盟主的，每天招摇在外这不等着被人杀么。
初五混不到白发魔女的称号，就去弄了一身白衣，还在郊区的路边跟贩子砍半天价买来一匹全身雪白的马，她骑在马上甚是威风。
丁一则是普通妇人打扮，也不知道在脸上抹了些什么，使得她看起来老了好几岁，湮没于来来往往的平凡人中。
初五想让她上马和她共骑，丁一却执意不肯，而是替她牵着马。丁一脚力好，走了这一路过来也不见得累，只是在外人看来这只是一个寻常妇人带着她家小姐出来散步。
初五不打扮就已经够美了，一尘不染的白衣衬出她的无邪之美，在路上引来了一些人的关注，只是这里民风尚属淳朴，还没有胆大妄为的人上前冒犯，所以这一路上走来也是平安无事。
初五兜里装了钱袋子，里面是些碎银，这一路来看上什么喜欢的，都会让丁一停下来，替她买来。不知不觉中马身上挂了好几个大袋子。而初五买的尽是些寻常的东西。
手里抓着用荷叶包的糕点，闻到香甜味就忍不住下手，两指捏了一块塞进口中，甜地发腻，她皱着眉头，却吃得尽兴，唇边有些白色的糖分也未察觉。
“丁一，你吃。”初五弯下腰，捏了一块递到她嘴边。
这是在大庭广众，在众目睽睽之下，初五不避讳也不觉得这需要避讳，就把糕点塞进了丁一的口中，她的好意却被丁一嫌弃了。丁一吃完说了一字：“甜。”
“我觉得挺好吃的。”
“你在宫里还没吃够？”
“宫里的东西好吃归好吃，但是都太讲究了，做个菜恨不得在里面做出大道理，我娘就不喜欢，她就自个在后院里开小灶，在后山里养了一堆的野味，皇宫里的鸟啊鱼啊几乎都被她吃绝了。”
“那倒是有意思。”丁一笑笑。
“丁一你做的菜也好吃。”初五也夸了丁一。
丁一淡淡地说：“填饱肚子而已。”
“我的丁一真谦虚。”初五此时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一把扇子，竟然是点着丁一的下巴，像极了花花大少调戏人家小姑娘。
但是也要看对象啊，一个不是大少，一个也不是小姑娘。
丁一仰头看她，险些呕出一口血。再有下次，她就打断初五手中的扇子。
这两人行为举止略显怪异，看起来有点点不合常理，只是在看到初五那张笑靥如花的脸蛋和超凡脱俗的气质时，有人就迷了眼睛，丢开这这违和感，贸然上前，做了每个风流公子都要做的事情，那就是调戏小姑娘。
“大妈，请问你家姑娘是打哪儿来的，看着不像是本地人啊。”大少爷问的是丁一。
丁一和初五同时看着他，主仆两人的眼神个有文章。仆人那双眼睛，看似平凡无奇，眼神叫人不敢直视。而小姐则是两眼冒光，也不知道哪来的兴奋劲。
大少爷全身冒出鸡皮疙瘩，他忍不住倒退一步，看身后自己的狐朋狗友都看着自己，顿觉面子上过不去，就是为了面子也要撑着。于是提了一口气，再问：“不知小姐贵姓？”
旁边的仆人忙接上：“我大少爷可是城中首富的大公子，身价万贯，器宇轩昂……”
初五安耐着兴奋低声问丁一：“丁一，这是不是传说中的调戏良家妇女？”
“是。”丁一把这群人都扫了一遍，有几个稍微有几年功力的练家子，其他的多是三脚猫，不光是她，连现在的初五都打不过，所以丁一现在担心的不是初五，而是这群人，虽然初五不至于会杀人，但是就怕初五玩心收不住，闹出点什么事情来惹来关注。
初五说：“他们是想抢你还是抢我？”
“你说呢？我长这么丑他们会看不出来，又不是瞎子。”这种问题需要问吗？谁会对一个平凡大妈感兴趣。何况这大妈还是生过孩子的。
“我的丁一美极了，真的只有瞎子才看不出。”
没料到初五能说出这么肉麻的话，更没想到自己脸上会发烫，也亏得初五能对着她这张脸说这种话。丁一捏紧缰绳，说：“你说的竟都是乱七八糟的胡话。”
“有么？”初五不懂自己的话哪里乱七八糟的了，明明说的是事实。
见马上马下的主仆二人一来一往互动着，就是不看大少爷，其他人也是懵了。
在手下的教唆下，大少爷决定来强抢民女这一招，袖子都挽起来了，结果丁一却主动上前，贴着大少爷，在他耳边说：“大少爷难道没注意到我家小姐有点不正常？”
“这……好像是有那么一点。”大少爷再看几眼，那美好的女子神情却是不对劲，哪个姑娘能在此时不害怕，反而是跃跃欲试的模样，于是大少爷犹豫了。
“实不相瞒，我家小姐她受过刺激，行为略异于常人，老身带着小姐其实是为了逃命，哎，如果大少爷能看在小姐的面子上收留我们，那也是一件积德行善的好事。”
“那是不能，我家人都住满了。”
“那也是没办法，若大少爷能借些银两给我们，我们自是感激不尽。”
说着，大少爷从仆人那里拿来一袋银子，丢在她手中，随机带着人从初五面前消失。
初五看着这群人跑远，楞了片刻，问丁一：“你跟他说了什么，他怎么逃地跟兔子一样？”
“自然是我一语感化了他。”丁一决定还是不能顺着初五，她一步跨上马背，坐到初五身后，抓住缰绳，说：“接下去想去哪儿？”
“天涯。”
“那是哪儿？”
“别管哪里了，你就往前走好了。”反正初五只是喜欢和丁一在一起，没想那么多。
因为初五喜欢的都是稀奇古怪的东西，所以一听路人说有个异族的庆典，就让丁一临时改变了路线，朝着路人指点的方向来了。
路人说那是一个相当特别的氏族，民风奔放，不同于拘谨的汉民，连庆典也搞的特别隆重，每年这个时候，他们氏族的人都会盛装打扮，连带着把其他的路人也带进去，反正就是来者不拒。
看路人那么急着赶去，初五也来了兴趣，她催着丁一快去。
丁一哭笑不得。也许刚开始她没懂这意思，等走着走着，碰到越来越多急着赶路的同路人，她大概就明白了这聚会是什么用途。
这是人家挑对象的聚会。初五去了绝对会被人看上，那肯定会引起轩然大波。
为了和平，丁一让初五打扮成平凡的女子，她自己也是个普通妇人，到了那边才知道男女老少都有，皆是盛装打扮，有些异族女子裸露出双足，在地上自由来去，丝毫不在意世俗的目光。
初五蠢蠢欲动，也想脱鞋子，更想去买那些女子戴在脚踝上的镯子，却被丁一拦下，丁一说：“地上有泥沙。”
“可是她们的脚就没脏啊……”初五刚说完，她就察觉到一件事情，那些女子的脚是干净的，即便是踩着那么脏的地，那只有一件事情，她们都是有功夫的。
初五忍不住点头，这就是传说中的深藏不漏，果然厉害。
其实这不过是那些女子的习惯也是为了方便，只是丁一没去和初五解释。
但是初五还是买了许多首饰回去。她本身在出宫的时候带了皇宫里的东西，也是大着胆子到这地方卖，没想到还真有人出钱买。丁一一听这价格高地惊人，也是惊讶居然没人问这些首饰从哪里来的，又是怎么落到这里来卖。她们买了就是买了，也是识货的，抹去上面皇宫特制的痕迹，大大方方地戴在身上。
初五穿梭在人群中，把看到喜欢的都收进囊中，她也是不差钱的主儿，带的也是可以随意流通的金银，这里也流行以物换物，她满脑子就是买买买。
其次就是吃吃喝喝，在她的过程中时不时有人送上酒和点心，酒有花果香，点心也是各种果子做的，或是用花包裹着，这都是宫里吃不到的。
丁一耐心地跟在初五身后，替她拿东西，同时提醒她不要把东西都搁在放蛋的那个兜里，免得打扰到孩子。
不知不觉夜幕降临，人群渐渐往另外一个地方去，那里烤起了火把，一群人开始跳舞，只见那雪白的裸足在地上踩着，起落之间脚镯上的坠饰哗啦啦作响，慢慢地有了节奏，那像是心在砰砰跳，初五忍不住捂住胸口，她好像感觉到什么地方不同了。
丁一多少了解了这节奏的作用，她握住初五的手，把初五的意识拉回来，还没到半夜，现在浮想翩翩还有点为时过早。
其他人都在疯狂玩的时候，她们两人在最中间的火把边坐着，初五听一个老人在讲这火的来历，原来她们这族人和凤族有些关系，后代也是女性居多，这点倒是和凤族有点相似，流传下来的习俗就是在这里用一种特殊的木头点起火把，有说法是这样就能把她们的圣物吸引过来，重新降福于她们。
初五盘腿坐在火边，趁着其他人不注意的时候往里面丢了些东西进去烤。大约是这木头燃烧的味道让她觉得舒服，她变得慵懒，靠在丁一肩膀上，双眸微眯着，侧过头专注地看着丁一。
丁一被她看的脸上发烫，说：“你别看我。”
“干嘛不让我看？”奇怪了，看一下又不会少块肉。
“你看我的眼神不对。”真想让初五去照照镜子，这眼神那是在看人，简直是要吃了她。
初五吐着舌尖，她脱下袜子，露出双足，把腿靠近火，不觉得烫，只觉得温暖，她不知不觉之间越靠越近，竟然把脚伸进了火中，而她完全没有一点被烧到的感觉。
丁一无法解释这个现象，但是看起来初五好像并不难受，她就没有阻止。
“我想做一件事情。”初五开口说。
丁一还没来得及问清楚，就见初五掏出蛋，把蛋放进了火中。
“你在干什么！”
“没事没事，相信我，绝对不会有事。”
“可是……”
“你看，我把孩子捞起来，再放回去，再捞起来……”初五的手在火中来回好几次，那颗蛋也被她拿起又放下，丝毫不见有事。
丁一哑口无言。
这时候初五又从里面捞了拷过的泥块，扯开泥块，里面是肉块，香味扑鼻，还有果子，总之应有尽有。
看着火光里的蛋，丁一好像听到孩子在对着自己笑。
她跟着笑起来，初五好奇地问：“你在笑什么？”
“我笑了？”丁一还不知道自己刚才做了什么。
“对啊，笑得好诡异。”
“我听到孩子的声音。”
“真的？那为什么我听不到，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她跟你说什么？说给我听。”
“她好像很喜欢呆在里面。”
“果然没错，快吃，这块也熟了。趁热吃。”初五又抓住一块泥块，熟练地敲开，热气腾腾，刚刚好。
旁边的老人也不管，任由她们两人这样亵渎圣火也不恼怒，而是始终面带笑容，眼睛眯成一条线。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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