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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苏言(楔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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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国的洛城边缘,洛河南端三里的地界处,藏着个小小的村子。
赫红的瓦下筑着黄色的泥墙,墙的底下再长着几簇霜打焉的野草。十几座这样的土屋子,再加上一片不过半亩地大小的池塘,还有村子周围跟蛛网似的分布着的几块田地。这便是林家村了。
这林家村的由来,很简单,也很复杂。不过说到底,也就是群在战乱时逃离的难民世代生存繁衍,慢慢形成的村落。
而后又因为村里林姓的村民最多,就变成了林家村。
林家村里的百姓大多是农民,每家每户都有那么几亩田地,不过土地肥沃,地势又好,北端就靠着洛河。因此,这家家户户的收成倒还都不错。
夕阳西下,红霞漫天。不远的林家村里早已升起了袅袅炊烟,饭菜的香味随着微风飘荡,唤醒了一只又一只的馋虫。
“呆子,你说,我的肚子都开始'咕咕'叫了,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啊?”清秀的男孩一脸苦恼地摸着肚子,灵动的黑眸中透露出些许期盼。
被男孩点到名的男人,也就是男孩口中的呆子——苏大哥,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转身摸了摸男孩凌乱却柔顺的长发,憨厚一笑道。
“再等会儿就好了,这儿还有些草没锄净,你要是真饿了,我这儿还剩半块饼,还暖和着呢。”
“谁要啊,都沾了你的口水,脏死了!”男孩虽是这样说着,却伸手接住了那苏大哥掏出的用油纸包着的东西。红着耳根,一口一口地吃完了。
被男孩嫌弃了之后,那苏大哥倒也不恼,反而又是憨憨一笑,弯着腰继续锄草。想来若不是太过了解男孩的性格,就是脾气太好了。看起来简直好欺负到了极点。
但那苏大哥显然没觉得自己这样子有什么不妥,强健有力的双掌紧握着手中的锄头,蜜色的肌肤上贴着被汗水打湿的衣物,隐约间,可以看到几块结实的腹肌。
这苏大哥,本名叫苏言。是林家村里有名的“大力士”,干活的好手,家里没有什么人,只有父亲和阿爹,他阿爹是个秀才,苏言这名字便是他取的。
农村人没什么讲究,据说是因为苏言小时候长得就是一副不善言辞的憨厚模样,便给他取了这个名字,也看得出他父亲阿爹对他宠爱。
毕竟没有多少人会这样疼宠地对待自己捡来的孩子吧。
三两下把地里长得比庄稼还快的草锄掉,苏言开心地笑了下,露出八颗洁白的牙齿,看起来憨气十足。
“阿笑,我们走吧”
“嗯,我帮你擦擦汗吧,要不你阿爹又该念叨了。”
林笑说罢,从怀里拿出一块叠得整整齐齐的方巾,踮脚拍了拍苏言的头。
轻声嘀咕了句“长这么高干什么。”
“什么?”苏言没听大清楚,满脸疑惑地问了句。
“没什么,把头低下来,我要给你擦汗了。”
“哦。”苏言乖乖地把头低下,感觉有一双手,隔着方巾,轻轻地在他的脸上移动。苏言不知怎的,就想起了这双手的样子。不算是特别长,却长短均匀的手指。粉色的指甲和微红的指尖,是一种,淡淡的,青春的颜色。那是一个少年最美好的朝气蓬勃。
苏言不懂得这些,但他的脸,却和林笑的指甲一样,泛起了红。
“好了,这样你阿爹就不会说了,走吧!”林笑把手一摆,掐着腰,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把苏言瞧了一遍,这才点着头,将手中的方巾叠好收起,小手一挥,发布了指令。
“啊,哦。”苏言愣了下,才反应过来。于是两个人,一前一后,一慢一快地,在夕阳下走了起来。
在他们的脚下,有两条被拖得长长的影子,紧紧缠绵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