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以嘉泽》落幕寂晨

2、chapter 2

　　＂陌以初，你是不是有一个妹妹？＂
　　突然有这么一天，他这么问我。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会知道陌以莘的，我也不想知道。
　　我突然有点讨厌陌以莘了。
　　虽然陌以莘拥有我没有的一切，她的存在让我变得像是隐形人，但自从我认清这些后就未曾讨厌过她。我知道她的确比我优秀太多太多了。
　　这一刻，当唯一关心过我的顾嘉泽在我面前提陌以莘时，我却再也做不到习惯了。
　　＂陌以初，你妹妹是不是叫陌以莘？＂他的身体向我的方向微微前倾。
　　＂没有。＂我脱口而出。
　　我是在否认这个事实吗？我是在希望什么呢？
　　＂陌以莘一定是你妹妹，对不对？＂
　　......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为什么还要问我？
　　＂对。＂
　　我看见他笑了。我一向都很喜欢顾嘉泽的笑容，他的笑容能让我感到幸福。就算是为陌以莘而笑，又怎样？
　　＂陌以初？＂他皱起了眉，＂我就是问一下，你不想说我就不说这个了。你周末想去哪里，我陪你！＂
　　我陪你！
　　为了这句话，再说陌以莘又如何。即使是做什么我不喜欢的事，为了这一句话，我也一定会做的。
　　就算这句话只是骗人的，能这样被骗，我也会很开心很开心的。
　　我知道这句话只有小孩子才会说，但是我真的很开心。
　　＂其实我和陌以莘比较疏远。＂
　　＂没关系，陌以初，我是你的朋友嘛，我周末有空，你想去哪里的话，我都可以陪你一起。哈哈，这样说有些幼稚吧，我一直都很幼稚的。＂他黑曜石般的眼眸直视着我，其中的光芒让我有些挪不开眼。
　　＂不用麻烦了啊，我周末也没打算去哪里啊，不过还是谢谢。＂
　　心里有无数个声音叫我答应，但是我没有。
　　我会不习惯。我不习惯有人会关心我。就算哪怕是一点点关心我都会记住，然后开心很长时间，我会记住所有关心过我的人，这就是陌以初。这一点也不难，在我的世界，这样的名字是很少的。
　　顾嘉泽，我会一直在你身后的。不为别的，就为那一句＂我陪你＂。

　　将近半个学期之久，我与班级同学还是陌生人的相处模式，为此，还被顾嘉泽调侃说是我的交流系统有问题，大概是有点吧，毕竟中小学的阴影一直还在。
　　不过就算是整个高中都这样也没关系。有顾嘉泽理我，已经很满足了。
　　当然，如果我当着他的面这样说的话，一定会被他说成无药可救的。
　　而半个学期，我与顾嘉泽还是这＂半个朋友＂。我们其实也没有那么熟，我一直觉得他是一个大忙人，整天有一群人挤在他周围，只有偶尔我们会稍微说上几句。
　　值得一提的是，因为不想让他误以为我不喜欢和他说话，我几乎改掉了那个＂恩＂的习惯，虽然偶尔总会＂语出惊人＂。

　　＂喂，你知道吗？顾帅的生日就要到了，我还在想给他一个怎么样的惊喜呢？＂
　　＂真的啊，那我也得好好琢磨琢磨。＂
　　＂好像是11月24。＂
　　＂原来顾帅是射手的啊。＂
　　＂你怎么像小姑娘一样还关注星座？＂
　　＂你才小姑娘！哦，我忘了，你本来就是个女的!＂
　　＂好你个娘娘腔，看我不揍扁你......
　　无意中听见了两个人的谈话，顾嘉泽就要生日了啊.....
　　那个晚上我几乎没有睡好，到底送顾嘉泽什么好呢？
　　想了一个晚上的结果，还是决定自己做巧克力。是不是很土很幼稚？是不是很普通？
　　可是顾嘉泽你知道吗，我从来没有收到过生日礼物，甚至一句简单的＂生日快乐＂对我而言都是满满的奢侈，所以，就算真的很普通，对我来说都是很重要的一件事。顾嘉泽的生日，对于陌以初来说是现在最重要的是？是不是很可笑呢？
　　就算是失败了很多次也没关系。就算是把巧克力酱弄得满身也没关系。就算是被父亲嘲讽也没关系。只要我能让他因为我而笑，再怎么样都没关系。
　　陌以初，你要加油。

　　11月24的那天，天气很好，阳光灿烂得有些刺目。
　　这么好的天气，陌以初你一定可以成功的。
　　＂顾，＂
　　＂顾帅，生日快乐啊！哥们可没忘记你的生日啊，走，一起进教室吧！＂
　　我的嘴唇才刚张开，＂顾＂才刚发出了一个音，随着他的离开，戛然而止。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走廊渐渐变得安静，静得让我有些心慌。
　　那天，所有的课间，顾嘉泽以后被拥在人群中，我的视线极力透过缝隙看见了他桌上各式各样的包装。
　　顾嘉泽是什么人，他可是＂陌以莘＂啊！怎么会缺生日礼物呢？
　　他们是太阳，光芒太耀眼。
　　而陌以初，你呢？你又是什么呢？

　　晚上回宿舍的路上，我一边走一边看着被包装好的巧克力。
　　手机突然传来了短信铃声。
　　＂陌以初，抱歉啊，今天生日忘告诉你了。＂
　　忘告诉我了......
　　陌以初，其实你知道你对他来说只是一个很普通的人。可是，顾嘉泽，你又知道吗，你对陌以初是很不普通的人。
　　又是一阵疾风的脚步声，就像我与他第一次见面那样。我有一种预感，那个人还是他。我回头。
　　我对了。
　　是他。
　　可是他一边跑一边说电话，直接从我身旁擦过，他没有停下来，也没有看见我。
　　只是我听见了他说的话。
　　他说，＂以莘，谢谢你记得我，＂
　　他说＂以莘＂。
　　我是听错了吗？
　　我是产生幻觉了吗？
　　我从＂顾嘉泽＂的嘴中听到了＂陌以莘＂。
　　那时我是什么感觉？—没有感觉。什么感觉也没有。
　　我想，我大概一辈子都摆脱不了陌以莘的魔咒吧，陌以莘的＂优秀＂，竟比我想象中的更甚。
　　那才是陌以莘。不过几个月不怎么接触她，我已经开始忘了那种被完全漠视的感觉。顾嘉泽对我的关心，从最初就带着梦幻色彩，突然地，我又回到了以前的生活。
　　我把那盒巧克力扔了。因为它的存在已经失去意义了。
　　反正，也没人稀罕不是吗？

　　＂陌以初。你有生气吗？我生日没有告诉你？＂第二天他这么问我。
　　他这样问我。我很开心。因为至少他还在意我有没有生气。
　　＂不会。因为没有什么事是理所应当的，告诉谁是你的权力。＂我说，＂只是，如果你告诉我的话，我，＂
　　—会很开心的。
　　＂你就有生日礼物。＂
　　有些话，不适合说出口。
　　＂这样吧，陌以初，你把你生日告诉我，我给你准备一个惊喜。＂
　　＂喂，你都告诉我了，哪还有惊喜啊！＂
　　＂快说，你要怎么过。你以前是怎么过的？＂
　　我一愣。然后笑笑。
　　＂6月18啦，以前，就是和平常人一样过的。＂
　　......
　　＂哦，可是好远啊，你那天一定不要提醒我，看我是不是记得住。＂
　　你没有记住也没关系，我记住你得就好。
　　＂顾嘉泽，你以前的生日是怎么过的？＂
　　＂你猜！＂他向我朗爽地笑起来。
　　＂应该会收到很多礼物和祝福，然后，有朋友和家人一起唱生日歌吧。总而言之会很开心才对，毕竟，像顾嘉泽这么受欢迎。＂
　　＂哈哈哈......＂他突如其来的大笑惊得我一怔。
　　我疑惑地看向他。
　　＂陌以初，你的生日才是这样过的吧。＂
　　我的生日啊......我很希望是这样过的呢。
　　＂陌以初，你知道吗，不要只看表面一前一定有人教过你这个道理，人是会变的，表面看上去很风光的人，经历的事，也有很多痛苦的。你的生日这样，我的生日估计还不如你呢！＂
　　我看着他的黑眸，我看见了很熟悉的东西。那个叫做，悲凉。
　　顾嘉泽他，会像我一样？他说的我都懂，只是顾嘉泽你不明白，我与你想象的有不一样。
　　如果你的童年不美好的话，为什么你拥有那么灿烂的笑容？
　　顾嘉泽，你是像陌以莘，还是......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