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爵迹·随缘》沐暖smile雪

4、第三章 心若成灰

　　就让往事随风都随风都随风心随你动，昨天花谢花开不是梦不是梦不是梦；
　　就让往事随风都随风都随风心随你痛，明天潮起潮落都是我都是我都是我。
　　-----【往事随风】
　　麒零醒来的时候，天际只剩下了一丝残阳，迷迷胧胧的睁开眼睛，起身之后才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转头看向睡在旁边的女儿，才发现女儿正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他，麒零连忙用手擦干眼泪，“缘儿，已经醒了很久了吗？”苍白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红晕，可能是用手擦的太用力而脸红，也可能是在女儿面前哭了而脸红，他看着女儿坐起身，然后乖顺的轻轻点了点头，“爹爹睡的很熟，缘儿才没有叫醒爹爹...缘儿也才刚醒不久...”
　　麒零微微一笑，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已经到黄昏了啊...”他已经很久没有睡这么久了。
　　“嗯！”小缘跳下床，“再过两个时辰就该吃饭了！”边说边穿鞋子，然后走到衣架边把麒零的外衣拿了过来，麒零伸手接了过来，披在了身上，下床穿好鞋子，整理了一下衣服，再把外衣穿好。
　　“爹爹，幽花姐姐来了！”小缘伸手牵着麒零有些冰冷的手，麒零也回握住小缘柔软的小手，“刚才我醒了以后去前厅喝水，看见了幽花姐姐！”
　　“嗯？去前厅喝水？”麒零看了看室内的水壶以及水杯。
　　小缘也顺着麒零的去刚去看那桌上的水壶，有些心虚的低下了头，不去看麒零的目光，“房间里正好没有水了...”弱弱的说了一句。
　　麒零见女儿避开他的目光，没有再追问下去，“去找幽花吧，她一定等急了。”
　　“嗯！”见麒零没有追问，而是转移了话题，立刻点了点头。
　　一直看向房外天空的幽花听见了脚步声，走回到了房里，坐在座位上，等待着来人。
　　麒零与小缘牵手来到了前厅里，“幽花，你来了！”麒零向幽花打招呼。
　　幽花坐着没有动，只是点了点头，“来通知你一点事情..顺便，来这里吃饭。”幽花打趣着笑了笑。
　　“你倒是把这里当饭店了，不过，饭店也要给钱的...”麒零任由幽花打趣，说着走到了幽花旁边的椅子上坐下，顺便抱起小缘，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有什么事？”麒零见幽花迟迟没有开口，便主动问了出来。
　　幽花见麒零问她，微微一笑，她还以为，她如果不主动开口，麒零是永远不会问她的，“吉尔伽美什拉拢了除现任一度王爵及三个使徒之外的所有王爵、使徒，当然，除了你之外！”随后沉默了一会儿，见麒零没有什么反应，便开口说，“冰帝准备等风后和铂伊司来了之后，动身前往雾隐绿岛...我是来通知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
　　麒零皱了皱眉头，很清晰地说出两个字，“不要！”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在他怀里的小缘突然拽了拽他的袖子，叫了声“爹爹。”
　　“怎么了？缘儿？”麒零不解的看着怀里的人。
　　“缘儿想和爹爹一起出去玩！”说出了自己的想法，麒零听了女儿的话有些哭笑不得，又不能拒绝，看了看正在微笑的幽花，无奈的叹息了一声，一定是幽花又对缘儿说了什么。不过，转念一想，已经有许久没有出去了，缘儿一直呆在家里不免无聊。轻轻摸了摸女儿柔顺的头发，“既然缘儿想要出去，那爹爹就陪着缘儿好了，爹爹和你一起出去！”
　　小缘一听麒零这么容易就同意了，在麒零怀里笑得合不拢嘴。
　　“我陪你们一起过去，冰帝他们要过些时日才去雾隐绿岛，我们可以在去的路上游玩，听说海城那里正在举办一些活动，应该是举行什么庆典，十分有趣！”幽花想了想，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麒零没有反驳，“听你的安排吧，我无所谓的...”说着，搂紧了怀中的小缘。
　　幽花见麒零同意便没有在说话，麒零也沉默了下来，小缘依旧开心的笑着，半天见他们没有说话，抬头看着麒零，与他对视，“爹爹，缘儿饿了。”
　　麒零听了抱着小缘起身，“去餐厅吃饭吧！”看时间差不多了，向餐厅走去，幽花也紧跟其后追了上去。
　　晚餐较午餐有了明显温馨的气氛，至少不再那么压抑。
　　麒零时不时喂小缘吃饭，小缘也给麒零夹菜。幽花看着这父慈女孝的一幕，微微扬起嘴角，不过，再看见麒零左边空着的座位时，那笑容瞬间全无，在那座位正对着的餐桌上，摆放着一副碗筷，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人去那里用餐。幽花知道，那是麒零要求的，麒零一直相信即使随风死了，灵魂也一定会陪着他......可是，冰帝说过，随风已经魂飞魄散了...永远都不可能回来了。麒零时不时的看向旁边，似乎在等待着那人替他夹菜，他也会不自觉地去给那空碗夹菜。幽花站起身，再也受不了这样的麒零，说了一句“我吃好了！”转身快步走出了餐厅。随风，随风，为什么你要丢下麒零一个人，他已经习惯了你的存在了，你不在，他连怎么好好照顾自己都不知道了...渐渐地，有些想念以前吃饭时的情景了。
　　那时候的幽花十分喜欢在这座府邸吃饭，因为，很温馨，有了一种家的感觉，每次吃饭随风和小缘都会坐在麒零两侧，麒零有时会把小缘抱到自己的腿上，一口一口喂她吃饭，而随风则是不停地给麒零夹菜，生怕麒零饿着似的，麒零在喂小缘的同时见随风一直给自己加菜，他那碗里却没有什么菜，也顺手给随风夹菜......这样，渐渐地，成为了一种习惯，习惯是最可怕的东西，想要戒掉，需要花费比养成习惯更多的时间。
　　幽花坐在屋外的园子里的石凳上，天色已经朦朦黑了，她再一次陷入了回忆之中。最后一次麒零与随风在这里一起吃饭，已经是一年之前的事情了，仔细算算，随风也走了快一年了，而麒零，怕是永远也戒不掉那习惯，那个名为随风的习惯。
　　“幽花姐姐怎么了？”小缘奇怪地看着幽花慌慌张张走出了餐厅，不禁觉得奇怪，幽花碗里的饭也没有吃多少……
　　麒零望着幽花的背影沉思了一会儿…摇了摇头，他几乎能肯定，幽花是想起了他们以前的事情，这座府邸，拥有太多关于随风的回忆，幽花会想起一些事是肯定的。不过，幽花这么急急慌慌跑了出去，大部分原因可能还是因为自己。他一直知道，幽花喜欢他，在失去银尘之后，他也试图接受幽花，可是，随风的突然出现让他认清自己对幽花并没有那种感情，他对幽花，从始至终恐怕只有朋友或者是兄妹之情…后来，幽花对他渐渐地有些改变，她选择了守护他，这几年，幽花的一切感情恐怕都是由他引发的，随风死后，幽花更像一个姐姐一样照顾他和小缘，麒零的眼中有了一丝感激，在心中向幽花道谢谢谢她，谢谢她一直守护着自己…
　　小缘见麒零摇头，也没有再问下去，拿起手中的勺子，舀了一勺粥，送到麒零嘴边，“爹爹，喝粥！”
　　麒零习惯性地把粥喝了下去，继续父女之间父慈女孝的晚餐。
　　可能是因为幽花已经很久没有住在这里了，小缘兴奋地一直缠着幽花。可能是因为平时除了苍雪之牙之外没有人陪小缘玩耍，现在，有幽花一起闹，活泼小孩的本性马上显露了出来。
　　小缘坐在苍雪之牙的背上，向幽花招手，忽然间想到了什么，猛的站起了身子，跳下了苍雪之牙，直奔一旁的幽花。
　　“幽花姐姐，教我怎样使用魂术，好不好？”眼睛里闪烁着光芒，黑发随风而荡，有的发丝调皮的遮住脸颊，有些婴儿肥的小脸配上她现在期待的表情，显得格外诱人，幽花已经忍不住要抱抱这可爱动人的小东西了。
　　“怎么突然想学这个？”幽花揉了揉小缘嫩嫩的脸，手感十分的好。小缘也任由幽花去摧残她的脸，眼中充满了期待。
　　“我想要保护爹爹，父亲已经不在了，小缘要负责保护爹爹…”清脆稚嫩的声音中透出一丝坚定。幽花摸小缘的手顿了一下，随即摸着她的头，揉了几下，“好！我教你使用魂术！”温和的笑了笑，对这小家伙表现出来的坚定更是感到欣慰。
　　“缘儿想学怎样使用魂术？”麒零不知何时已经到了房外的走廊上，有些清瘦的身子倚靠在走廊的柱子上，风吹过，好像随时都会把他刮走。
　　小缘见麒零出来，马上跑去他的身边，睁大明亮的双眼点了点头，“我想学会使用魂术，以后要保护好爹爹！”小缘的表情很认真，麒零伸手抱起小缘，“爹爹我…没有这么弱的，所以不用缘儿保护的，爹爹只希望我的缘儿能平安、健康、快乐的成长……如果缘儿想学使用魂术的话，我是不会阻止的，最起码，能够自保…”低头见小缘有些失落的表情，麒零连忙补充道，“那，等缘儿再大一点，在来保护爹爹吧！”
　　见麒零妥协，小缘脸上露出笑容，伸手搂住麒零的脖子，入手却是一片冰冷，“爹爹…怎么穿这么少就出来了？”小缘被麒零冰冷的肌肤吓了一跳，收回了手。
　　见女儿担忧的表情，麒零无奈的一笑，他只不过少穿了一点，怎么就这么大惊小怪的？麒零又看向幽花，后者也皱起眉头，不满的看着他…麒零无奈，“我只是出来一会儿，我现在就回房间！”放下怀中的小缘，“缘儿如果玩累了就回来睡觉吧！不要太晚了，我们明天还要出去游玩呢！”他嘱咐小缘，同时，看了一眼苍雪之牙，示意苍雪之牙不要这么晚缠着小缘不放…随后，转身走回到了房间里。
　　幽花见麒零回了房间，放下了有些担忧的心，也觉得自己有些多心了，麒零哪有这么弱啊！
　　“幽花姐姐，快点教我吧！”小缘又跑回幽花身边，拽了拽幽花的衣角。
　　幽花点了点头，抬手，一个水球已经聚在她手中了，“小缘，随风他以前应该对你讲过，我们亚斯蓝使用的魂术属水，拥有控制水的能力吧！”
　　小缘点头，十分认真的听幽花的讲解。
　　“我们体内大约有60%~70%的水，更是可以随意控制，控制自己体内的水分，也可以控制敌人体内的水分……现在，小缘，闭上眼睛，感受一□□内魂力的动向。”
　　“恩！”小缘乖乖闭上眼睛感受着体内魂力的波动，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她体内的魂路很乱。但是，正因为体内魂路的不同寻常，她对魂力的感知也更敏感一点。
　　“感受到了之后调动魂力…聚集在双手上！”幽花也同样感觉到了小缘体内的魂力波动，小缘照幽花的话一一去做，过了不多时，手上便凝成了一个水球！
　　“很不错！”幽花称赞道，小缘很有天分，体内的魂路又那么特殊，以后……幽花没有再想下去，她不想将一个女孩带入这一场风波，可是，以小缘的身分，似乎是不太可能了……“小缘，累了吗？”见小缘头上出了汗，幽花关心的问。
　　“恩！”她是很累了。
　　“累了就去洗个澡，回房睡觉吧！你太晚回去睡，你爹爹一定会等你，你爹爹的精神一直不好，不适合太晚睡…”幽花从怀中掏出手帕，擦了擦小缘头上的汗。
　　“我知道！幽花姐姐…我先回房了，姐姐也早点休息吧！”说完，便去了浴室，快速洗完澡后又快步走回房间。
　　回房之后果然看见麒零坐在床边正在想着什么，她走到床边时麒零才发现了她。“缘儿回来了！”看见女儿刚洗完澡还有些湿的头发，无奈的叹息了一声，站起身来去拿毛巾，然后仔细的擦着小缘的头发，“不是说过很多次了吗？这样湿着头发，很容易生病的，缘儿以后要擦干了再回来，知道吗？”把毛巾放回原地，再回头，小缘已经把外衣脱了，换好了睡衣，爬上了房屋中间的大床。
　　“恩！知道了！”在床上等待着麒零过来，麒零无奈的脱掉外衣，上了床，拉过被子把小缘盖好，自己在她旁边躺了下来。
　　“爹爹，幽花姐姐教我怎样使用魂术了，我已经能凝成水球了！”把刚刚学习的成果报告给了麒零，语气中充满了兴奋。
　　“缘儿很历害啊！”麒零毫不掩饰的夸奖，“学了这么久，应该很累了吧！明天还要去海城，早点休息吧！要不然，明天该没有精神了！”
　　“恩！”听见麒零的话，小缘轻轻闭上眼睛，“爹爹，晚安…”
　　“晚安！”麒零一直看着小缘…直到小缘逐渐步入梦乡，他转过头看向窗外，眼睛失神的没有任何焦聚…他的精神一直不好，主要原因还是因为…他夜里…睡不着啊！从随风走了以后，他在夜里经常失眠，渐渐地…也就不怎么睡了，只是看向窗外，呆滞的看向窗外，似乎灵魂已不在这里，而是飘去了，那遥远黑暗的夜空。
　　渐渐地，黑暗漫漫散去，太阳的暖光照进了屋子里，麒零看着已经升起的太阳，失笑了一下，他又一夜无眠。身边传来女儿的声音，回过头，看见女儿正在揉着水汪汪的大眼睛，身体已经坐了起来，看见麒零正在看她，立刻送给麒零一个大大的笑脸，“爹爹，早！”还有些懒散的声音。
　　“早！”麒零也回给女儿一个微笑，然后坐起身子，此时，小缘已经开始穿衣服了。麒零看她穿好衣服，随后又见她跳下了床，把门打开，一丝凉意袭来，麒零下意识的缩了缩身子，然后看见女儿让开身子，让在外面早已准备好洗漱用品的佣人进来，佣人把东西放下之后立刻退了出去，小缘立刻开始洗漱，麒零也穿好衣服，走到女儿身边洗漱。
　　整理完以后，牵着女儿的小手走到了餐厅，一进入餐厅，就见幽花已经坐在餐桌边了。
　　“等很久了吗？幽花。”麒零走到座位边坐下。
　　“我也才刚起！”幽花笑了笑，“小缘昨天睡的好吗？”看了看坐在麒零怀里的小缘，亲切的问。
　　“恩，睡的很香！”小缘回答，她一夜无梦，睡的很沉。
　　早餐就在这种温馨的气氛中度过了……
　　“麒零，小缘，出发吧！”幽花坐在苍雪之牙身上，对坐在身旁的人说着心里有一丝兴奋，已经有多久，没有和麒零一起出去了？
　　小缘回答了一声好，便叫苍雪之牙起飞，而麒零则陷入了沉默之中，脸色也变得更加苍白，自从随风走了以后，他再也没有乘过苍雪之牙，因为…全部都是关于随风的回忆。
　　“爹爹，父亲不希望您这样的…”小缘坐在麒零怀里，麒零用了一件很大的披风把他自己和小缘包了起来，小缘只露出一个脑袋。
　　“我知道…”他知道啊，可他忘不了，更不可能忘记，不论到了哪里，都有关于随风的回忆，他真的，好累……
　　幽花不再看两父女，把目光向下望去，已经靠近大海了，隐隐约约可以看见那浪潮一波随着一波，好像永远也没有停歇，永远也没有尽头。轻叹一口气，闭上眼睛开始蓄养精神……
　　一时间，三人又陷入了沉默，清晨的太阳光柔和的照在他们身上，大海泛起金光，使麒零想起了那名为淡金彼岸的花，手臂更加搂紧了小缘，似乎想通过小缘感受随风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