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时光的长河里爱你》孖宝

11、第 11 章

　　汽车绕了几个弯，总算到了医院，我们和护士说明缘由，到了二楼，穿过走廊，远远的木椅上坐着一个人，他的头低低的，双手交叉放在膝上，显得如此冷冽。
　　我看着他，轻轻走过去，叫了声：“峰哥哥。”
　　他抬起头来，我看到他一夜之间憔悴了许多，他的眼睛看着我，有一瞬间的错愕，他说：“我是在做梦吗？”他站起来要来轻抚我的头发。
　　“表哥，不是在做梦，我们来找你们了。”
　　他这才定了下神来。
　　我问他：“姐姐怎么了？”
　　“她现在没事了，在休息。等她醒来我们再进去看她。”
　　“好的。”我说，“你就一直坐在这里等她吗？”
　　他点点头。
　　“你吃饭没有？”我问他。
　　他看着我很久，才说：“我现在吃不下。”
　　“表哥，”林勇盛说，“多少要吃一些的，秋亦还需要你啊，你要把自己的身体照顾好，才可以照顾她。”
　　他听林勇盛这么说，终于说了一句，“好，我们去吃。”
　　我不敢再看他，他虽然近在咫尺，可是我不敢再看他。
　　一顿饭吃的很安静，他只说了一句话，“春亦，吃多一点。”林勇盛努力在那里调节气氛，“吃吃吃，吃饱一点。”
　　我只得应付他：“好啦好啦你也多吃就是了。”
　　气氛还是怪怪的，最后听见峰哥哥说了一句：“我不知道这样子做是对是错。”
　　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什么对什么错。
　　给姐姐带了一份小米粥，推开病房的门看见她一张苍白的脸，眼睛却是睁开的。她好像瘦了很多，眼眶变得又深又黑。看见我们来，她说：“春亦，勇盛。”说完咧着嘴笑了，可是她的声音变得很小声很小声。
　　峰哥哥不是说她没有事了吗？怎么我感觉很严重。我说：“姐姐，春亦想你了，你快点好起来可好。”
　　“我没事的，不用担心。”
　　“你看我给你带来什么？”我只得忍住难过笑着对他说话，“很好吃的小米粥，你不是说你很喜欢小米粥吗？快来吃了它，吃了它就好了。吃好了我们就去芦村。”我挽起林勇盛的手，“我和林勇盛啊，也是非常想跟着你们去看一看那个地方到底有多美，我和林勇盛还计划好了，我们去那里盖一间小房子，养一群家畜，外面有竹子做的围栏，我们就在里面生活，快活如神仙，哈哈。姐姐你说好不好。”
　　她笑了起来，点了点头，说：“好，妹妹，我来吃粥。”
　　我说：“我喂你。”她点了点头，峰哥哥把她扶起来，让她依靠着，我笑着对她讲：“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庙里有两个和尚，有一天，老和尚对小和尚说，你猜猜说了什么？”
　　她问，“说什么？”
　　“老和尚说，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庙里有两个和尚！哈哈哈哈！”我自己笑得很夸张，“老和尚说从前有座山，哈哈哈哈。”
　　她被我逗笑了，她说：“就你最会说了。”
　　我说：“我还有绝技。”
　　“哦，什么绝技？”她好奇地问。
　　“我会模仿各种动物的叫声！”
　　“怎么之前没有听你说过？”
　　“对哦对哦，春亦，怎么我之前没有听你说过。”
　　那是因为我答应峰哥哥我只表演给他一个人看，我在心里这样说。可是——没有可是吧。
　　“因为啊，你们都没有叫我表演过。好啦好啦，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啦，接下来就由本小姐薛春亦为你老来一段：绝技表演，有道是，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好，这位小姐，请问你想听到什么动物叫声？”
　　“小猫，小狗，小鸭，小鹅，马鸣可以吗？”
　　“当然可以，我还会牛哞——羊咩——杜鹃啊，黄鹂啊，园丁鸟啊，好的好的，凡是天上飞的地下跑的水里游的应有尽有我都会，闲话连篇就此打住，还是让我用实际行动为您来一段耳觉盛宴！”
　　我把小米粥的碗塞到林勇盛手里，让他和姐姐有一次亲密接触的回忆也好，然后我开始表演起各种动物的姿态和叫声，逗得姐姐哈哈大笑。
　　她说：“好妹妹，你一来，我什么病都没有了。”
　　我看着她的脸有了一点血色，也觉得很开心，更加卖力逗她笑，峰哥哥的脸色不太好，我也不理了，过了很长时间，姐姐说：”好妹妹，快点来休息一下，快点。”
　　我累得气喘吁吁，点了点头，说：“好，那以后只要姐姐什么时候像看，我都非常乐意为你效劳。”
　　林勇盛说：“春亦，要不，你来教我吧，以后我也可以为秋亦效劳。”
　　我说：“当然可以啦。不过还得看你天资如何，哈哈。”
　　“好了，让你姐姐休息一下，我们先出去吧。”峰哥哥说，又慢慢把秋亦放下，对她说：“休息一会，我们待会再来看你。”
　　她说：“我想和春亦说说悄悄话，可以吗？”
　　他想了想，说：“那也好，那我和勇盛先回去顺便给你带换洗的衣服。”
　　“恩，好。”
　　他们走后姐姐拉着我的手要我坐在她旁边，她说：“春亦，你刚刚说什么你和林勇盛是不是为了让我安心？”
　　我没有想到她会这么问，我说：“不是的，因为我是真心爱着他的，真心爱一个人的时候，才会想要和他厮守，才会愿意什么事情都有计划的进行，不是吗？姐姐。”
　　“真的是这样吗？”
　　“当然。”我很坚定地看着她，虽然我知道，我说那些话的对象是谁，那些话，存在我心里多少年，“所以姐姐我才会想跟着你们去芦村，因为我想和林勇盛过一段短暂安逸的生活，那样的感觉多好啊，是不是？”
　　“是啊，那样的感觉一定很美妙。”
　　“所以姐姐你要快点好起来，只有你好起来了我们才能尽快出发去芦村。”
　　“恩，好的春亦。”
　　我说：“姐姐那你快点休息哦，吃饱睡足身体就能好得快，我也先回去了，我不打扰你休息了。”
　　“那好的，再见。”
　　“好，再见。”
　　我并不知道旅店在哪里，出了医院，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只得在大街上走着，夕阳已经把影子拉得很长，我看见陌生的街景很美，顺着人群渐渐走动，我突然觉得肚子很饿，坐在街边一家拉面店，“店家，来两碗牛肉面。”
　　店家是个老人，他说：“小姑娘，你等人吗？”
　　“不是的，我一个人。”
　　“一个人吃两碗？”他比了个二的手势。
　　“是啊，没有办法，我肚子实在是太饿了。”我笑着对他说。
　　“小姑娘，吃太多怕撑胃啊。”
　　“没有关系的，不会的。”我很难过，我就怕胃太空了。
　　店家把牛肉面端过来的时候，我开始挖上一大勺辣椒，辣椒和着汤水的热气蒸腾而上，辣的我直掉眼泪。我开始埋头大吃，一边吃一边掉眼泪，还好，还好身边全是陌生人，我并不会怕。吃了一碗再吃一碗，我还是饿的，又叫了两碗，两个小菜再加了一壶烧酒，就着酒把面和菜搅在一起一起吃，我是第一次喝的酒，只觉得味道辛辣无比，下肚胃是热的，越吃越来味。直到夜色朦胧，我觉得自己重心不稳，眼皮很重。店家过来说：“小姑娘你喝醉了吗？”
　　我身体不受自己控制，脑袋却还是非常清醒的，我说：“让我睡一下就好。”
　　自己是一个蜷缩的姿势，只觉得胃挤得很撑很撑，突然开始翻腾起来，自己忍了又忍，忍到哭了，还是在忍。突然听到一个声音，他说：“春亦，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我带你回去。”
　　我好想去看看那是不是我的环境，是我的思念成灾想出来的假象，会一下子就消失的，那么，我还是不要理他的好，只有不理他，我才不会承受失去他的痛楚。
　　可是突然有人来掰我的肩，我的头枕到一个软绵绵的东西，我睁开眼看了看，居然是他，我叫了声：“峰哥哥，呵呵。”我枕在他的胸前，他把我腾空抱起，“原来我并没有一眨眼，你又不见了，真好。峰哥哥，真好。我啊，真希望世界上的变戏法可以变多一个峰哥哥给我，那么就不怕你突然走掉了，你一走，我再变戏法，你又出来了。我想留你在我身边多久就留你在我身边多久，我不让你走你就不会走，我要吃你做的酸梅汤你就随时做给我吃，我被人欺负你就马上打他们个落花流水，哎，多好啊，如果世界上有这样的戏法，无论要我付出多大的代价，就算要我踏遍全世界的角落，我也要找到这种戏法，到时候，我就什么都不怕了，你都不知道，我一直一直没有告诉你，因为有你，我一直都很温暖。”
　　“春亦——”
　　“唔，放我下来！”我终于受不了了，挣扎着下来坐在地上吐了起来，有人轻轻拍我的肩，我的胃排山倒海，一直吐一直吐就只想把所有的东西都吐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