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番外之瓜尔佳氏篇》午夜兰花

9、九

　　九 再见李涵

　　康熙四十八年二月二十日，就是我闯进爷院子里的那个要命的早上过后的一个月，石佳氏的儿子生病死了。那是爷的次子。
　　可怜石佳氏，一个刚满两岁的儿子，就这么没了。
　　我约了爷刚娶过门来的富察氏一道去看她。
　　我俩去的时候，石佳氏伏在炕上，已经哭到连眼泪都流不出来了，两个眼睛通红，抓住身边陪嫁嬷嬷的袖子，一声接一声的哽噎呜咽，听得人心里直发毛。

　　好容易熬到出了石佳氏的院子，富察氏矮下身子，跟我福了福，道过别，往自己的院子自去了。我往前快步走了几步，又停下来，攀住路边的梅枝，忍不住长长的对天叹了一口气。

　　对于后院的女人们来说，有个自己的孩子，尤其是要有个儿子，是一件多么重要的事情。
　　如此说来，我便不后悔在那个撞破爷秘密的早上，当爷最终抬起下巴对我示意的时候，我稍一犹豫，就用我所了解的最乖巧柔顺的技巧偎进他怀里，掰过他的脖子，凑上去，再凑上去……
　　我和他，顺理成章，如此这般，在这张他方才还睡过别的女人的床上翻滚缠绵。尽管事情进行到中途他就停下来伏住不动开始微微喘气，却还是尽心尽力与我纠缠到了天透亮才携我离开。
　　事后我扪心自问，对他，是爱是恨，是热烈还是凄凉，说不清道不明。也许都有。只知道，在这场交欢里，我和他，各怀心事，却也都如愿以偿。
　　在他，是一床锦被掩风流，拉上恰好出现在该时该地的我来补漏洞，圆了这个起先没有布置周密的局；在我，我却只是想，或者可以借这个机会，再要一个孩子？纵使这样出格的欢爱，会让我在这府里成为众矢之的。

　　不过我终究是失望了。期待中的孩子没有到来，爷也越来越疏远我。我知道他何以疏远我，也知道在这后院里女人总会有这样一天，却还是感觉到了痛。
　　石佳氏没有再得着宠，富察氏却忽然合了爷的眼缘，于是她在这府里的气焰，也一天一天高涨起来。

　　爷心心念念的李姑娘，在这一年的四月初十，被十四爷热热闹闹的娶过了门。
　　爷跟着便纳了乌苏氏
　　找个机会，我又顺着风向倒回了嫡福晋那里。她是个敦厚温柔却不失聪明的女人，需要一个帮手。

　　所谓远交近攻，大抵如是。

　　又是一年的夏天。爷按往年惯例，随扈北巡。
　　七月初，传来今年的第二个噩耗。爷的嫡亲妹子，三年前下嫁给翁牛特杜楞郡王仓津因的八公主，难产死了，遗下一对双生女儿。
　　爷急匆匆的从热河赶回来，等待他的，是公主府里遮天盖地满目凄清的白色丧幡，还有八公主的棺椁。

　　对于皇十三子府，这一年，大约流年不好。
　　腊月里，爷的另一位同母所出的胞妹，十公主，也去了。她下嫁蒙古只才一年。
　　短短半年里竟没了两位嫡亲妹子。于是爷也跟着病了，时好时坏。

　　满府上下战战兢兢的熬到康熙四十九年。
　　元月过后，先是富察氏传出消息说有了身孕，跟着没到两个月，嫡福晋也有了。
　　虽然爷的病没好透，不过有这两桩喜事，跟着伺候的上上下下也算松了点劲，府里开始有了喜气和欢笑。

　　期间虽然有三公主在草原过世，爷也赶去了喀喇沁致祭，这府里的气氛，倒是没怎么大变。

　　富察氏一直提心吊胆的窝在她自己的院子里养胎。等过了前三个月，见胎儿稳定，她又抬头挺胸满府里逡巡起来。
　　嫡福晋向来不怎么耐烦她，自己身上又不太好，于是嘱咐我替她进宫去向德妃娘娘请安。富察氏也跟着去了。
　　于是，在永和宫里，我又见到了李涵。
　　距离我第一次在八爷府里见到她，时光已经过去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