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物盒里装不下的四季》卢慢慢

1、第 1 章

　　储物盒里装不下的四季
　　我突然想得一场少女病，再哭再笑如当时年少。
　　有这个想法是因为我突然发现我已看不懂多年前爱看的杂志，多年……也不算多，只二十四个月，这不算长。
　　何嘉瑶说，那是因为你看多了《山海经》，对啊，我最近狂烈的爱上了图书馆、《山海经》、《诗经》。甚至刚开口，即被身边人遣回自己的世界。
　　我滚回自己的世界，开始人生的修行。往事种种，我谈笑风云，便一语带过。
　　齐莫敲着桌子说：“你不去说书，是对不起这一腔回忆。”
　　哦，回忆，我记起很早前看到的一句话，若你爱上回忆，你便开始苍老。我想，我已经老了。
　　两年光景，我从不会爱人，还喜欢幻想，相信童话，到不想再爱人，不愿相信华丽疯狂的爱情，这是否是成长。
　　春雨惊春清谷天
　　我在咖啡厅精致的圆木桌上和齐莫说着赵希乐时，竟笑得收放自如，如何嘉瑶所说，你丫现在笑得媚眼横飞，是唯恐这一年修行失了效。
　　齐莫吐给我一个大实话：“他根本就没喜欢过你，从头到尾，只有你一个人在演戏，装着装着还觉得挺过瘾。”他不愧同是我米达达和赵希乐的朋友，一字一句，清晰刺痛，倒是他的风格。
　　我在喜欢了赵希乐两年后，彻底习惯了冬雪严寒。
　　可齐莫啊，你不是赵希乐的好朋友吗？你说这些是想要干什么，还是他明日就回来了。
　　最后一次见赵希乐是一年前，八月的天气里，我望着登机口头也不回的背影，似乎看到他身边站着林雅君，天造地设，珠联璧合。我躲在柱子后忽然就不想流出眼泪，如火的八月，我心上覆上一层大雪。
　　认识赵希乐，源于莫云菲的热情，她在对我结束单身这事上，堪比多年后的我妈，以至于我总有种我长得很恨嫁的错觉。
　　如果我知道那天是为了与他相遇，我断不会穿着短裤，趿拉着拖鞋就飞奔下楼，扑向莫云菲，眼里只容得下我的肉火烧。
　　那晚一起吃饭，饭桌上赵希乐话不多，开口却恰到好处，我想我是沉溺进他体贴细心的温暖里，忘记已过立秋，马上会寒霜降。
　　那赵希乐，你干嘛在聊到半夜还兴意盎然后的早晨扔给我忘不了前女友这个炸弹，我想你应该不止一遍听过“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这歌词吧，要不你怎么设好温柔的陷阱，我就一门心思往里钻呢。事实证明我是对的，你那么喜欢唱歌。
　　我开始听赵希乐喜欢的歌，记住他喜欢的食物，每天找他聊天，挖空心思刷他的动态，生怕错过点滴。明知，他不喜欢我。
　　我就在与赵希乐不愠不火的僵持中认识了齐莫，我一直以为这是一场阴差阳错的相识，没料到的是我很快的和齐莫走向了勾肩搭背，在我感觉我离赵希乐很远的时候，我和他的好友竟混成了哥们，我开始混迹于他们的圈子。
　　大多数男生在有些时候是不喜欢带女生一起玩的，尽管有一半人有女朋友。我第一次坐在巴蜀的时候就感觉到了浓浓的不满，尽管我大多数时候有着汉子的性格，可我同样有着女生敏锐的第六感。刚要坐下的凳子被林森杨一屁股坐下时，我有了种想要冲出去的感觉。
　　赵希乐就在这时拉过我，拧着眉说：“不是让你坐这里吗？”尽管金秋瑟瑟，我只瞬间看到了春天花开满园。
　　我立马就认为，打动这样一个赵希乐的心，是件很容易的事。
　　夏满芒夏署相连
　　林杨森第一个对我不满，也第一个把我真心纳入。我倒喜欢他直来直去的性子，不像我始终唔不暖的那颗心。
　　我第一次打架奉献给了十二月的星期五，我喜欢的星期五，齐莫的电话一再催促，我瞅准机会终于从导员眼皮子底下溜出去，本该休息的日子，听什么劳什子讲座。
　　电话是去清乐的的途中接到的，那头声音混乱的听不清齐莫的声音，他大喊，达达，你晚些过来，来的时候买点包扎伤口的绷带。还没等我多问，齐莫的电话合着一声着急的赵希乐，挂断了。
　　我推开门的时候，背对我的肌肉男拳头正往赵希乐脸上招呼，我想也没想，抡起在门口摸到的棍子就劈了下去，包厢里沉寂了一分钟，大概谁都没料到会蹿出这样勇猛的一姑娘，肌肉男骂骂咧咧转身的时候，我已经跳到赵希乐身前。
　　大概是我骨子里就有着闹事的天赋，我看到地上已看不出原型的蛋糕和赵希乐嘴角滴下的血，脸沉得像极了外面快要黑下的天。后来林杨森说，我皱着眉头冰冷冷的吐出“不想彻底废了赶紧滚”的时候，他都忍不住寒了一把。
　　肌肉男大概不甘心被一个丫头甩伤了胳膊，也没有料到他刚抬起胳膊，给我打还没说出口，我就拎着棍子朝他这条胳膊招呼上去，他还没反应过来，我又劈向他的右腿，又快又准。
　　也许我真的生气了，也许我懂得先发制人，他们走后里林杨森差点抱着我蹦起来，欢呼，米达达，你他妈真是太帅了！
　　我却回过头一把抱住赵希乐，心里止不住颤抖。
　　“赵希乐，你没事吧，没事吧。”
　　这天是我生日，齐莫看着蛋糕对不起还没说完，林杨森就冲了出去，不消一会儿拎回一个新蛋糕。
　　我的愿望是，你可以永远像现在这样温柔的看着我。
　　两个月后当赵希乐抚着另一个女生一头长发，温柔的说，女孩子还是不要打架的好，这种事交给我来做，你乖乖躲在我后面。我才觉得披着他的外套下原本已将干了的衣服，冷的彻骨。
　　我不由想起生日那天，他因林雅君受男友打架牵连挺身而出后，对我笑的温柔，达达，你真好。
　　众人起哄要我们在一起，他没有反驳，我当真以为我就是他女朋友了。
　　直到这个周六下午，天气不错，齐莫他们突然想去钓鱼，去之前赵希乐还笑眯眯的对我说，你可乖乖的不许没有耐心，不然烤鱼没有你的份。我瘪瘪嘴的跳上齐莫的自行车后座，不理他。还没坐稳，就被赵希乐拉下来，拎到自己车前。
　　赵希乐说的没错，我对钓鱼这事颇没有耐心，叽叽喳喳惹得大家都不愿搭理我，我就跑去旁边看人家钓鱼，我是认得林雅君的，可我不认识她现在的男朋友，所以当我再一次把这个大高个的鱼吓跑时，他不耐的挥挥手要将我赶走，我没料到，他也没料到，他刚扯了我一下，我后退一步掉到了河里。
　　我搁河里扑腾的欢快，大高个还愣在那里，我觉得我快要不行了，赵希乐跟齐莫的脸出现在我面前，他们一前一后把我拖上来。
　　我披着赵希乐的外套在烤鱼炭火前烤着，还不忘跟叶枫斗嘴，一句我掐指一算，今日不宜烤鱼刚说完，女孩慌张的叫声传来，没等我反应过来，在拨弄炭火的林杨森就跑开了，我才发觉赵希乐他们早就没了身影。
　　待我赶过去，正看到赵希乐拉过大高个身前的林雅君，他抚顺了这个女孩的头发，满目温柔的让她躲到自己身后。我突然明白了，原来女孩子是不应该打架的，可是那天为什么没有人将我护到身后，温柔的告诉我。
　　第一次我没能看见赵希乐挡在门口让林雅君带走麦稞的帅气模样，这次倒让我见识了他将女孩护到身后的侠骨柔情。
　　大高个名叫麦稞，与他霸气侧漏的形象有那么点不符，冲动火爆脾气倒与个头成正比，他还有一称呼，林雅君现男友。后来不知怎么跟他相熟后，他每次惹了事后的二五零形象都让我怀疑林雅君脑残，她怎么会抛弃打架被打残了依旧能帅的开花的赵希乐，选择相差十万八千里的他。
　　这天的鱼到底是没烤成，麦稞惹下的烂摊子好不容易收拾完，大家都没了兴致。回去时，我倒是乐呵呵的坐在齐莫后座上，笑得前所未有的灿烂，叶枫皱眉“米达达，你能不能别笑了，有毛病！”给林杨森瞪了一眼，载着女友走了。
　　我接连着一个月没跟齐莫他们出去鬼混，乖乖上课，泡图书馆，一口气读完了图书馆所有安东尼的书，九月给我淘来的三毛的《撒哈拉的故事》还没开始读，齐莫的电话就毁了我一个月的修行。
　　我还没搬出期末将临这几句话，林杨森就抢过电话大吼，米达达，你要是再不出来，我真他妈跟你绝交。
　　齐莫就说了一句话，我们在未然，他喝醉了。一下戳中了我的软肋，他就知道，我是个心软的人。
　　赵希乐是真的喝醉了，我怎能没看到外语系张贴的出国留学名单，就在我们楼下，林雅君要去寒冷的北国俄罗斯了。看到名单上这个名字的时候我不知是喜是忧，赵希乐很快就给了我证明，这不是件我该高兴的事。
　　我没见过喝醉了还这么听话的人，进门时他还冲我笑了笑，一派温和。后来拉着我死活不放，一会儿，雅君，你不去俄罗斯了是不是，一会儿，达达，哎，你怎么来了，你生气好久了。
　　他断断续续道着林雅君你不是不喜欢俄罗斯寒冷的天，你跟我说过你一定不会去的，没有我给你暖手怎么办。
　　看了我一会儿又说，达达，你是个好女孩，你会发光呢，我好想喜欢你的温暖。
　　好想？我一直面无表情，静静听他说着，最后轻轻抱住他，用很小的声音说，好，我答应你。即使他没有说让我们在一起吧。我想，林雅君给你的伤痛让我来温暖，她就要走了，不是吗？
　　我成了赵希乐的女朋友，我知道他是个守信用的人，就算是醉酒后说的话，就算他不记得了，可我没醉，我记得，虽然他真的没说过。
　　赵希乐对我真的挺好，挑不出任何毛病，甚至林杨森都说，他对我比当时对林雅君好上一万倍，我真的就觉得我把他心里那道沟填平了，若不是给林雅君送行。
　　林雅君走那天告诉了赵希乐，我当然陪同送行，毫无疑问麦稞也在，我倒没看见他有多伤心。进登机口那瞬间，林雅君回过头来，她没有看麦稞，而是直直看向赵希乐，我挽着赵希乐的胳膊下意识加紧了力道，生怕他走开，他低下头对我笑了笑，可是没有温度。
　　我看了看麦稞，他依旧傻呵呵的笑，只是眼里盛满了忧伤，他应该知道林雅君不喜欢他吧，我突然觉得这个飞机场里我们两个有着相似的悲哀。
　　秋处露秋寒霜降
　　我就是有这样一个优点，不开心就看书，泡在图书馆一段时间，出来后就人模狗样，恢复如前。
　　送走林雅君后，我成天按点去图书馆，三天看完了饶雪漫的书，正当我沉浸在故事中自我救赎，在食堂打饭转身就撞上了大高个麦稞，他大概看我面熟，豪爽的讹了我一顿饭。
　　等我重新回归赵希乐他们的人类生活，可能是林雅君走了，麦稞似乎对我跟赵希乐现在这生活状态不太满意。自从在食堂一起吃过一顿饭，又反复在校园里遇见多次，我不知何时与他熟成这个样子，比如，他喝醉酒电话莫名其妙打到我这儿。
　　他可能觉得大晚上喝醉让我跑去接他，他絮絮叨叨讲着林雅君来折腾我，不太好意思，又可能觉得我俩实在同病相怜，所以我们坐在了甜品店里。
　　他跟我讲起了赵希乐、林雅君还有他的事，我一句一句认真听着，这些，我不是没问过，只是齐莫断然不会告诉我这些。
　　林雅君是个是个漂亮姑娘，温温和和，这倒跟九月一个德行。大一军训，踢正步时，林杨森一个大力脚上的鞋飞了出去，正甩到对面连一姑娘脸上，囧坏了一操场的人，姑娘不是个小气的人，娇娇笑了笑，可还是黑了半张脸。
　　事后林杨森拉赵希乐去给人赔礼道歉，帅哥往外一推，实在不行，让他以身相抵，这样一个帅哥，乐坏了姑娘一班的同学，大家忙着瞎起哄。岂料姑娘看都没看赵希乐，丢了句这事过去了，以后甭提了，就回去趴桌上睡觉去了。
　　不用说，赵希乐走的时候多看了人家两眼。这姑娘就是林雅君。
　　彼时，麦稞作为体育部小罗喽，盯上林雅君好久了，穷追不舍。就在某日再一次把林姑娘堵在食堂，大献殷勤，林杨森他们正巧来吃饭，林杨森兴高采烈的跟姑娘打招呼，姑娘瞅一眼赵希乐，笑吟吟挽上他胳膊，对麦稞笑的更是娇美，“认识一下，这是我男朋友。”
　　麦稞一颗火热的心是彻底摔碎了，赵希乐倒是缠上人姑娘，借口一次比一次理直气壮，什么我都已经是你男朋友了，为了你不再受纠缠我甘当护花使者，为你提包买饭，用尽了撒娇耍赖装流氓，我还不知道赵希乐有这样的性子，以为他只会温和有礼。
　　我忽然觉得有点喘不过气来，心一点一点下沉。接下来，不用麦稞说，赵希乐这样的人，存了心对谁好，哪怕这姑娘是冰山，也会融化了，才过了两个月，林雅君到底是答应跟他在一起了。
　　“后来”麦稞被我打断，愣了一瞬
　　“后来，他们为什么分开，林雅君，又怎么跟你在一起了。”
　　麦稞笑，这都是因为赵舒克。
　　赵舒克，那个时候他还没再遇到九月，或许说，没找到九月，这对于我是一个陌生又带点崇拜的名字。我只知，他是赵希乐远远远房表哥，未然、未了少总，林源山庄大公子。
　　可是我亲眼见过了他为九月那般步步为营，我一下子明了他为何能对赵希乐与林雅君之间的感情造成这么大波动。
　　寒假林雅君回家，林母给她安排了相亲，林源大公子，对林雅君的母亲是个极大的诱惑，她不顾林雅君有了男友的不从，逼她去见赵舒克。
　　赵希乐家境也不错，到底比不上赵舒克。
　　林雅君抱着事不关己的心态，没料到这一顿饭两人相谈甚欢，赵家少爷的KTV跟酒吧就在自己学校旁边不远，在学生间名气挺火，两人就这样成了朋友。
　　赵希乐是不喜欢自己身边的姑娘去酒吧的，从他从未带我去过未了就能看出，所以当他玩的嗨皮，转眼却看见本该在宿舍睡觉的林雅君此刻趴在吧台跟一男的谈笑风生，他顿时血液上涌，差点没砸了人家的吧台，赵希乐对自家远远远房亲戚是没有多大概念的，尤其面对自己女朋友对别的男人百般维护这场景。
　　赵舒克不愧多吃了几年盐，淡淡说了句：“你现在需要冷静些”随后揽着林雅君都没看赵希乐一眼，转身就走了。
　　“我送你回去”
　　赵希乐跟林雅君陷入了冷战，赵希乐需要的是一个解释，而骄傲如林姑娘，认定自己有自由也没错，自己一直又是被赵希乐追过来迁就疼爱着的，再加上与赵舒克对比，想想怎么也不肯先低头。
　　后来林杨森做主给俩人创造了个台阶，他们才算和好，可是赵舒克成了两人间的一根刺，不大，却也不舒服。
　　赵舒克遇见九月是去学校给林雅君送林妈妈托他带来的衣服，看见那个熟悉的侧影，他失了镇定，还没等到林雅君，正巧看见赵希乐，就把衣服塞给他，匆匆忙忙追了上去。
　　这下，赵希乐彻底怒了，毕竟赵舒克在社会上已混的风生水起，有股他缺少的成熟魅力，如今他又从林妈妈那里带来林雅君的衣服，他甚至不知道他们到底走的有多近。这般优秀的男人，让他很有危机感，他和林雅君大吵一架，冷言冷语，不复从前温柔体贴。
　　恰好林雅君妈妈得知赵舒克与自家女儿的事不可能成，要见林雅君提过的男朋友做一考察，林姑娘伤心又烦闷，躲在操场喝酒痛哭，被麦稞遇见了，接下来麦大侠对林姑娘倍加关怀，赵希乐与她的关系又但坏不好。某日，林妈妈再次逼问，林姑娘一怒之下将麦稞带了回去。赵希乐跟林雅君自然也分手了。
　　我听得有些怅然，两人明明相互喜欢，咽不下的这口气也抵不过时间的思念。
　　冬雪雪冬小大寒
　　有时候我真的恨我的料事如神，得知一切后，我总觉得赵希乐会突然离我而去，回到林雅君身边，每每半夜做梦梦到赵希乐转身决绝的身影，猛然惊醒就觉得他不在了，我只能打电话过去，听到他的声音才会有些安心，碰到他关机，我就失眠再也睡不着。
　　他大概察觉到什么，晚上再也没关过机，你看我喜欢的就是这样的赵希乐，可是这样的赵希乐，他真的走了。
　　林雅君走了有小半年，我突然看到她寄给赵希乐的信。我没有偷看别人隐私的习惯，就算是赵希乐，只是他就夹在了我喜欢的那本书里，我借给他好长时间了。
　　来信日期是一个月前，信纸皱皱巴巴的，应该看过无数遍，明知不该看，我还是没忍住。
　　她说她忘不了他，她不喜欢俄罗斯，可她只是想去，惩罚一下自己，异国街头，陌生的人群，讨厌的天气，混乱的生活，她很想他。她说俄罗斯好冷，我种了好多风信子，可是只活了一颗，这么来之不易，我好想给你看。她说……
　　我像做错事的小孩子一样，惊出了一手冷汗，偷窥了别人隐私，是这么不安。我甚至没有拿着信去质问他的勇气，他依旧对我那么好，没有任何异常。我应该相信赵希乐，不是吗？都过去一个月了，他并没有说他会走。我在自我安慰中度过了大半月。
　　直到在他桌上发现护照，那是我打电话让齐莫帮他拿的快件，赵希乐回来看到桌边的我，有些慌张，我没有看错吧，他有些慌张。
　　他说：“达达，我……我本来想，临走的时候再告诉你。”
　　我没有看他，一字一句的说完：“圣彼得堡现在的天气有些冷吧，多带点衣服，好好照顾自己。”
　　我怎么舍得我的少年内疚慌张。
　　最后一次聚，我选的地方，未了，除去陪何嘉瑶来过却滴酒未沾，这也算是第一次来，赵希乐不喜欢我来啊。
　　不过又有什么，这是赵舒克的地盘，而我有九月。
　　嗨到最后，赵希乐挪到我旁边，他喝了不少，这次却没有说胡话，他是多么高兴，
　　“达达，对不起，我怎么也放不下她，我伤心时，真的很喜欢你身上的阳光，我不是故意要伤害你，我很想喜欢你，可是，怎么办，我做不到。”说的那么理直气壮。
　　我已经不想说话，喝到最后，我闹着要回家，赵希乐依旧温柔的扶着我。
　　“好，我们回去，我送你回去。”
　　谁要你送，我还没说出来，就被一个人拉进怀里，好听的男声
　　“九月一会就到”
　　九月，九月……
　　“我会送她回去”赵希乐也不甘示弱，这是要干什么，打架吗？
　　我还没甩开拉着我的两只手，传来女生客客气气的嗓音
　　“从今天起，她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不劳大驾。”
　　这么讨厌，肯定是九月，我扑进她怀里，九月带我走的时候，我还笑着朝大家摆手，最后笑的灿烂：“赵希乐，一路顺风啊。”
　　这是我最后一次和他说话，他登机，我没有去送，却躲在柱子后看他头也不回。
　　赵希乐走后，我以图书馆为家，整日在看书，从古至今，三个月后，我终于恢复从前，可我最喜欢的事还是去图书馆看书，一年，我看完了大半个图书馆的书。
　　赵赵希乐给我写过很多信，无一不是道歉，我一封也没回，全都装进储物盒里。
　　林杨森说我疯了，何嘉瑶不承认我属于这个正常的世界，齐莫只是冷眼看着，如今，我到底是如常了。
　　我点的咖啡还没喝完，齐莫在我发呆的时候早就不知去向，我记起来，他今天是要去接赵希乐，作为相熟一份子，这场合需要我去，齐莫就这点好，知道我鸵鸟，所以不会提醒我。
　　一年前赵希乐登机，我躲起来不相送，修行一年竖起的伪装，我又怎想破了这道行。
　　坐在最后靠窗的角落里，搅着冷掉的咖啡，才发现一个两年的故事，只用两个小时就再也没有能够多回忆的地方。
　　储物盒里装不下回忆
　　赵希乐回国熟人相聚，我也在受邀之列，以前我总不明白，何嘉瑶怎会在喜欢的周寂然跟别人牵手在一起时还笑着祝福，大概是狂读了一年的书，我心里有了很大的沉淀，现在似乎有些明白，竟可以像九月一样淡然处之，虽然心底波澜壮阔。
　　波澜壮阔，对，我想象过无数遍的画面，当这一对人真正站在我面前，我还是觉得刺眼，虽然看起来那么完美。
　　林杨森一直在我旁边，夸张的手舞足蹈，我知道他在逗我开心，我很给面子，一晚都笑意吟吟，不复曾经虚假，起码叶枫没骂我有毛病。可当我拿出盒里那两盆风信子，他一下子笑不出来了。
　　“达达，你……”
　　“我说过，我要送一份大礼的。”
　　赵希乐喜欢风信子，他妈妈知道，林雅君知道，还有我知道，可是我没有送过他风信子，从来没有，这两盆是他妈妈跟林雅君送的。赵希乐走后，齐莫他们收拾他的东西，我就带走了这两盆花，几个大老爷们是不可能照顾好这花的。起初，我总在半夜看着这花偷偷哭，后来，九月漠然的把它们拎下楼扔进垃圾桶，我装作不在乎，看都没看，还是在半夜偷偷去捡了回来，不过，再也没有哭过。
　　“现在，物归原主。”
　　物归原主的还有一个黑色储物盒，那是赵希乐圣诞节送我的，里面装的是他这一年写给我的道歉信，我想我不需要，我不过是爱错了不爱我的人。
　　我没看赵希乐的表情，也没注意屋里其他人的表情，接过齐莫递过来的慕斯，大口吃起来。整个晚上齐莫一个默默给我递过吃的喝的，甜食发腻，酒又苦又涩。
　　我低着头想，该给何嘉瑶或者九月发个短信来接我回去了，齐莫他就是故意的，我都快要醉了。手机忽然传来一条信息，是考拉，她丫的过着幸福的日子，终于想起我了。
　　点开，“达达，下星期我跟杨帆要去你那儿玩，准备接驾，对了，还有杨帆一哥们，好好接待哦。”
　　毛线啊，俩人来玩还带一灯泡，这女人脑子是不是进水了，我晃晃脑袋，想不了那么多了，慢慢趴下。
　　“齐莫，叫嘉瑶，我要回去。”
　　恍然间，我似乎记起什么，杨帆有个哥们，叫叶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