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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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都的天空一如往常，除了雾霾什么也没有。
空气污染从来都是这么严重，在李峰还是个小孩的时候就这样，政府连续治理了近三十年不见好转，近段时间反而有加重的迹象。李峰在首都机场做了十年的空管了，雾霾一般多出现在冬季，而这次不一样，那些雾霾好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任凭这六月的风怎么也吹不散。
“真是奇怪。”他躲在塔台的玻璃窗后，外面是一片灰蒙蒙的景象，远处的航站楼只剩下隐隐绰绰的轮廓。今天的雾霾又加重了，上级已经发出通知，机场航班都要延误，所有待降的飞机也都转飞密云了。没有航班，其他管制员都休息去了，只留下李峰一个人在执勤。
如同恐怖片里面的阴云一样，这片雾霾团聚在机场上，李峰望着天空里逐渐消失的日光，感到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他打了个寒战，赶紧把注意力移到身边的控制台上，只看见所有的指示灯都正常亮着。
“塔台塔台，收到请回话。”通话器里传来一个男声，有气无力的。
“塔台收到，请讲。”
“今天的气象报告有吗？。”
李峰愣了一下，拿起桌上的一份文件走向传真机。
“情况还是没有好转吗？我的两个机组已经闲了快一整天了。”
“越来越浓了，我现在给你传过去的是半个钟头前的。”他粗略地浏览了一下这份文件，除了天气依旧糟糕以外没有得出任何结论，接着他把文件送进了传真机。
2027年6月22日，首都机场雾霾检测报告
检测时间：8:00至11:00
……..
T3航站楼跑道南方约13公里，低空域空气污染指数2300
2300！这他妈的也太夸张了吧，只有在半空中放鞭炮才有这么强的污染，真是活见鬼了。李峰心中升起一阵恐惧：在他干空管这十年里，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糟糕的天气，难道是有人把化工厂的烟囱对准了机场？
难道是气象监测出了什么问题？
如果真的是这样，为什么，问题到底在哪里？迷惑，茫然，无助……李峰看着停机坪上等候多时的飞机，看着在雾霾里焦急等待的飞行员若隐若现的身影，愧疚感油然而生。良久，他走到电话机前抓起话筒，拨了气象台的号码。
“喂，机场气象台吗，恩，是的，我有重要的事情要问。”
“如果你是想问天气什么时候能好转的话就请挂电话吧。”对方显然早有准备。
“呃……不是，不是这个，麻烦您替我叫一下刘老师，对，就是上个礼拜调过来的那个研究员。”
“哦是这样啊，你等着。”电话里是长达两分钟的寂静。
“喂，刚才是哪位……哦，小李啊，你找我有事吗？”刘研究员浑厚的男中音传了出来。
“恩……是的，我想知道这场雾霾究竟是怎么回事？”
刘姓研究员沉默了，听筒里只有他呼吸的气流声传出来，李峰感到一个不寻常的事实在某个角落等着他，就像是恐怖片的惯用桥段。
“不知道。”
不知道？你他妈的是在逗我吗？李峰心里忍不住咒骂起来，没有比气象台不知道天气的成因更可笑的事了。
“你可能不相信，但是我接下来所说的每个字都是确凿的观测证据：探空气球在机场南面13公里的空中发现了雾霾的源头，是真的雾霾产生的源头，”研究员的停顿了一下好像是留给李峰一段心理准备的时间，“根据影像资料，那里的天空就像开了一个洞一样，雾霾从里面喷涌出来，就好比是……工厂的烟囱，你能理解吗？”
“这怎么可能？”
“我说了这是事实，你听着，对这场异常的天气我们没有任何办法，接近那个源头的探空气球全都被闪电击中了。”
刘姓研究员不说话了，事实更像是一个顽皮的孩子不愿意露面，亦或是……真像就在眼前，只是他缺乏承认真像的勇气。
“你们不是最新引进了一架气象侦察机吗，为什么没有……”李峰正要追问，电话却突然中断了，任凭他怎么重拨都无法接通。
活见鬼了，活见鬼了。
他慌忙掏出手机，只看见屏幕上显示着“无服务”三个字。
活见鬼了！他只觉得两腿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一种超越神经极限的恐惧感像火上喷出的岩浆一样将他淹没，这是他第一次体验传说中的第六感。
天空传来闷响，低沉的雷鸣像炮弹一样接二连三地轰炸他的耳膜，紧接着这声响变得急促而尖锐，更像是□□的磅磅声。响声过后，整个南方的天空突然亮了起来，一个耀眼的光球悬停在空中，光球四周是舞动的蓝色电光，像是水母那恶毒的触手一般在天空中延伸。安静的机场顷刻间混乱不堪，人群惊恐，警笛大作。
转瞬间这些触手开始狂乱地抽搐，继而迅速卷曲像光球中心收缩，最终被光球彻底地吸了进去。
世界好像换了一种状态，好像从春雨中诞生的野蘑菇，清新感扑面而来。这时李峰从机场嘈杂的喧闹中明显听到了一声清晰的呼叫：
“塔台塔台，我们已经进入着陆程序，请求地面引导。”
是谁？李峰扑到通信器前，呼叫声清晰有力。但是，怎么可能，今天不应该有航班降落的呀。
“对不起，今天机场没有航班安排，所有降落的飞机都要转场密云。”
“不可能，我们没有接到任何通知。”
李峰愣住了：所有飞往北京的航班都会获得实时天气信息的，这架飞机怎么可能不知道，除非……
“不明航班，报告你们的飞行安排。”
“我们从吉隆坡起飞，预计将在2014年3月8日上午六点半抵达北京。”
2014年？
李峰跌坐在椅子上，记忆的冰山正在一点点浮现：13年前，一架由吉隆坡起飞的航班在南海突然消失，多国搜救两个月一无所获。
“报告你们的航班号。”李峰一字一顿地说。
“我们隶属马来西亚航空公司，航班号MH370。”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